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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郁孤台里思情郎 章江柳畔泪成河

白旭圆和着心酸、痛楚、回忆、泪水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白旭圆对镜梳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已经头发凌乱、面容失色,昨夜一场繁乱而短暂幸福的救美测试,却冷不防听到使自己整夜泪花铺面、足以万死多次的许晴已经婚配消息,悲喜双重袭击,一夜之内使她憔悴不少,或许精神差比遭压雷峰塔时期。白旭圆梳理好头发,往脸上铺上些胭脂粉末,梳妆打扮一番,辞别父亲说外出散步,一路街边繁华及江边美景却没有给她带来愉悦感,白旭圆想着应该如何结束这一切思念带来的痛苦。

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山前,白旭圆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一亭台在山顶,拾阶而上望见亭台上题写“郁孤台”。

郁孤台建在虔城市区北部的贺兰山顶,始建于唐代,因树木葱郁,山势孤独而得名。李渤、苏东坡、辛弃疾、岳飞、文天祥、王阳明等历代名人都曾在这里留下过诗词。其中,与郁孤台渊源最深的,要数南宋著名词人辛弃疾,他在赣州任职时,留下名词《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郁孤台从此名扬天下。郁孤台是虔城的制高点,台上建有3层高的仿木结构楼阁。登上郁孤台,可远眺秀丽的山光水色和虔城全景。

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白旭圆轻吟这首词,领悟着在极度失意状态下这首词的心情。

白旭圆登上郁孤台顶楼,夏季的章江岸边月季花开、柳树如青春少女披散着一头秀发随风摆动,婀娜多姿站在江边,似乎翘首企盼在等待什么。白旭圆却无心观赏,望着东流江水,这延绵江水勾忆白旭圆多少回忆----西湖雨中借伞、断桥重逢、“保和堂”夫妻治病救人。。。。。。那时的情景是多么温馨浪漫,是啊,许仙心地善良,实在是我白旭圆的人间福气。可是,如今下凡再见许仙,伊人此刻却投入了别人情感怀抱,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和许仙可就为什么成不了呢?转世。。。对,许仙转世轮回,我自己却没有经历转世轮回,也许是我们无法牵手的原因!但白旭圆又想,天宫明明告知我许晴没有婚配的,怎么下到人间就已经定有婚约了呢?难道天宫消息有那么不准确吗?天宫消息也会疏忽出错,水漫金山不就没有查出受害者人数吗?白蛇想。“现在他有了婚约我怎么办呢?真的缘尽了吗?”

白旭圆沿着郁孤台一路下来到江边,江边柳树成荫,河水清幽流淌,但她只有一颗孤独寒冷的心,哪里还有心思观赏这美景,此刻的她多想融入江中任江水洗去自己疲惫的身心,她无数次在询问自己,人间的恩爱为何如此难以圆满?前世尚且不如意,今生为何难聚首?500年轮回,又等待了500年啊!这一次是不能责怪许晴的,他轮回转世只是个凡人,500年前的事情他无从知晓,也许只怪自己仍然爱着一个对往事并不知情的人!或许人仙、人妖本就不在一界,本就不应该相爱。

正想着,忽然白旭圆感觉前方黑影一闪,接着听到“噗通、哗啦。。。”江水声,她定睛往江中细看,只见江中一女子在碧波上下浮沉,“呦,有人落水”白旭圆暗叫不好,如何施救成了难题,她往河边四处搜索,发现一条细却并不长的小树枝,连忙捡起,伸出树枝大叫:“来,快拉着树枝”,可是无论白旭圆怎么叫唤那落水者都似乎没有听见,她只好将树枝尽量触及到落水者身体,可是只几下树枝断了。白旭圆连忙往前踏步,踩在一靠近落水者的石块,尽量伸直手去拉。。。终于拉着扑腾落水女子的手,可是就在这一瞬间白旭圆忽然感觉手被落水者用力一拉,重心顿时丧失扑面向河里跌落,白旭圆双眼一闭心想:命运安排我离开这苦命的人间,离开那无知的许晴。。。我走了。。。可是正在即将落水之际却忽然感觉自己上升立于水面,白旭圆睁眼这才想起自己是仙女,人间之水如何能够淹到自己?“真是被许晴气懵了!还需要去捡树枝救人?”,她自言自语道。正在想着这水淹仙女荒唐之事,忽然才发现落水女不见了,白旭圆腾空寻找才见落水者已经沉入水底但仍然还在挣扎,白仙女运用法力将落水女移入浅滩并救上岸,只见该落水者由于落水时间较长,肚子圆滚滚,人已经晕了过去,白仙女将其腹内水逼出,背起女子到岸边破旧的小屋子。

白仙女聚集些树枝叶并吹燃,换下该女子身上湿透的衣物放在火边烘晾,脱下自己一件外套为其盖上,白仙女又就地运用仙气为女子调息,少许女子咳嗽几声醒了。白仙女看着眼前这位清秀貌美的少女,觉得救起她实为功德无量。白仙女关切的问:“姑娘好些了吗?”女子怔怔看着白仙女没有说话。“姑娘受到惊吓了吧,现在没事了,刚才你被水冲到岸边,我把你背了进来。姑娘怎么那么不小心掉河里了呢?多危险啊!”那女子只是看着白仙女却一句话也不说,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女子爬起来不顾身上衣物滑落地上,抱着白仙女大哭,哭声甚是凄冷、异常悲痛。刚刚经历会见许晴惨遭打击伤感过度的白仙女,此刻听到悲凉哭声不禁簌簌落泪,朋友们,谁说仙女不食人间烟火?谁说她们已经没有人间的爱恨情仇?她们等待心上人时间更长更久,她们爱恨的潮水装得更深更远。

原来,落水人不是失足,而是伤心过度跳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跳水女孩名叫商璃,年芳16,家住城南,女方父亲开一小饭馆,由于其父亲有祖传鸭王秘制方,饭店生意从未冷清过,家境也还算过得去,父母独商璃一女视为掌上明珠,甚是疼爱,转眼到了可以出嫁年龄,可是商璃始终不愿父母提谈婚论嫁之事,经常调皮说要陪父母一辈子,被父母逼急了就说如果有自己喜欢的就叫男的来自己家里和父母一起过,其父母也是干着急。

爱情总是不能抛开缘分而谈。这天,商璃家饭店正常营业,忽然来了两位客人,一位瘦黑高个,一位白矮小头,贼眉鼠眼,两人选择靠偏门一角落坐下,点特色菜及好酒大吃大喝一通,但酒足饭饱后却无声息捡好东西准备从边门开溜,被商璃父亲撞了个正着,商璃父亲很礼貌请两人到前台结账,但两人互换换眼色用力推搡商璃父亲让其不要挡道,在发觉不愿让他们离开,两人恼羞成怒轮拳便打,瞬间商璃父亲被打的鼻口出血,这一切被在阁楼的商璃看见,商璃出的门来叫店里伙计帮忙,两名男子撒腿就跑,眼看就要逃脱,忽然街边跳出一人挡住他们去路,两人即刻和拦路人对打起来。但他双拳难敌四手,很快招架不住,被矮个子从路边拾来一根小木棒当头一下,只打得秦踌是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幸好店里5、6名小二赶来揪住了吃白食的两人送去官府,后话不说。

这秦踌乃河西一菜农孩子,家境较差,今天刚在外寻找到为船家帮运货物的活,正满怀高兴回家途中就碰到喊抓白食贼的声音,热血青年一下就上去“拔刀相助”了。当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围着好些人,还有一郎中为其头上敷药,原来头上也裂了道小伤口,秦踌想起身被郎中拦住,郎中告知商璃父亲要静养半个月,不做重体力活,这下秦踌傻眼了,第二天就要去船家工作,这种情况又怎么办?秦踌看到小伤口包扎好后起身告别,商璃父亲拦住秦踌要求其就此住下修养十日,让郎中敷几次药再走,秦踌告知自己找了差事明日上班不能失去信任,自己会因此失去工作。商璃父亲问秦踌找的谁的船家,秦踌告知为东门张顺,商璃父亲正好为张顺同窗好友,便保证随时可以回去工作,同时问秦踌是否愿意到他饭馆工作不要去搬货。但秦踌婉言先到船运帮工,以后再来饭店工作。在商璃父亲及郎中再三要求下,秦踌同意住下调养十日,商璃父亲随即安排人员送信秦踌家人,同时安排秦踌住所。

这饭馆后面有一小院,小院共有8间小屋,正房为商璃及其父母住宿上下楼四间,正房左边两间屋右边两间屋,左边为帮工住所及一堆仓,右边为两客房。秦踌住在客房,自从在饭馆住下养伤,每日早睡晚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也过了回少爷生活。秦踌对面就是商璃住所,商璃住在二楼,推开小窗就能看见秦踌住处,由于秦踌勇敢抓匪深得商璃爱慕,所以商璃有意在父亲经营时经常下楼在秦踌住处转悠,正值青春的秦踌也被商璃清纯气息所吸引,两人甚是喜爱一起聊天,商璃少出门,爱听外面世界千奇百怪故事:网鸟抓蛇、捕鱼捞虾,常常被秦踌在边讲故事边自创搞怪动作逗得格格娇笑,而秦踌也很爱慕知书达理的小美女,喜欢看到眼前的女孩在自己故事下笑的满面泛着桃花红,很美的时光总是短暂,10天很快即将过去,两人心中深藏着对方。临近10天,秦踌问道:“以后是否可以再见到姑娘?”女孩羞涩答道:“想看就来看呗,人家又没搬走。”秦踌略有惆怅说道:“话虽如此,但此一别,我俩再见再见,却会不会再也不见呢!”女孩有点眼眶红润道:“我有一个生辰玉佩,秦哥哥帮我保管好,去船运帮工赚到钱帮我在玉佩上镶上些银饰”,一双芊芊玉手已将红色绸缎包裹一只蝴蝶玉佩放在秦踌眼前,只见蝴蝶玉佩有一个小儿巴掌大小,为深绿色没有任何瑕疵,两面形状一样,下面刻着几个金色数字7.7,秦踌明白是姑娘的留心之物,他深情望着姑娘,重重地点着头并好好珍藏起来。姑娘悄声道:“如果经过我家,有什么事情又不想进家来,就在正午吃饭期间围墙外叫我名字即可”,秦踌道:“你父母不是能听到吗?”姑娘噗呲一笑道:“你傻呀,我家开饭馆呢,中午吃饭父母都在外面看台呢!”秦踌敲敲头立即傻乎乎做了个鬼脸,真是印证了恋爱的人智商很低很低。

终于可以回家了,秦踌启程告别商璃全家,没有接商璃父亲感恩银两,商璃父亲只得一再叮嘱只要有事就来找他,秦踌回去后又休养了十多天,在这十多天里秦踌每日正午准时到商璃楼下叫她名字,每次在外面买点油炸臭豆腐、煎饼、水煮豆荚等小点心带给商璃,商璃在楼上扔个带绳的篮子装上东西再拉上来,两人说上几句关切的话,谈谈几个新鲜事,讲讲早已经酝酿好的笑话相互逗开心。每日准时等待秦踌的出现成了商璃生活重要的一部分。一日,秦踌像往常一样准点高兴来到商璃围墙外叫着她的名字,两人聊了聊无关紧要的话题,秦踌告诉商璃自己病完全好了,可以去做船运帮工了,商璃听后很忧愁,要他辞去船运帮工到自己家饭店来做帮工,秦踌告知商璃要靠自己挣钱娶老婆,并大声说:“我要挣到钱来娶你”,羞得商璃满面通红,并示意小声,然而过路邻居早已捧腹窃笑。

秦踌认真工作,一有时间便来到商璃住处看望她,由于跟着船运可以在外面买到本地没有的小商品,秦踌也就经常带小食品和玩意给心上人。时间过得真快,这天秦踌按时来到商璃住处,这次他带的东西格外多,并且用彩纸包装好了,包装盒上有一双粉色的翅膀,听到叫声的商璃立即推开窗户,只见秦踌搬来楼梯已经爬在她们家围墙上,今天的秦踌格外英俊洒脱,一身新衣鞋,头发油光发亮,满面春光,一手拎着花一手拿着礼物道:“美丽的小姐,我来看你了,祝福小姐生辰快乐!等我再挣些钱来提亲你嫁给我吧!商璃你知道吗?今天,天上有牛郎织女鹊桥会,地上有秦踌商璃隔墙亲”说完并高高举起花。7月7日是鹊桥相会之日,这天也是商璃生辰之日,秦踌焕然一新的出现和意外的礼物,以及大胆的表达使得这位姑娘瞬间沉浸在无尽的幸福中,泪花闪闪、言语梗塞,商璃说道:“等我下”,便迅速下楼,不一会儿就见到秦踌,秦踌已经下的围墙,院墙外没有外人,商璃眼眶湿润飞奔过来抱着秦踌幸福呜咽:“不要再去出船做帮工了,太累太危险了,我和爹爹说了我们俩的事情,你回来吧。。。我存了私房钱你拿来我家定亲”秦踌抚摸商璃秀发深情道:“妹妹,等等我好吗?就一年。我身体好着呢并且福大着呢!让我再多挣些钱,我就可以来提亲娶你了,妹妹让我做好这件事好吗?”秦踌为商璃抹去脸上的泪珠深情道:“妹妹,我给你用金子镶好了玉佩。”说罢将玉佩挂在了商离的温润细颈上,商璃倾靠在秦踌身上好一会儿说:“走吧,回我们家”,两人从边门进了家,虽然有几个客人看见,大家也起了点哄,但两人走得很快一会就进了小院子,来到父母厅堂,正好商璃母亲在客厅,商璃坐在母亲旁边,秦踌则守在一旁,商璃仔细拆开礼物,里面是一身淡绿新衣和一双绣花鞋,试了试正合适,商璃非常欢心,一旁的母亲略显惊讶秦踌的细心。在商璃家吃过饭秦踌就要启程,被商璃拉住,商璃将蝴蝶玉佩挂在他的身上依依不舍道:“秦哥哥以后一定小心,我等你早点回来!”

商璃抱着白仙女痛哭,憔悴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姐姐,我的秦哥哥就这一别再也不见,很多人说船出事了,人掉江冲走了,几个月都没了音讯!姐姐,我真的和秦哥哥是有缘无份吗?为什么老天要分开我和秦哥哥?为什么?我到底错在了哪里??是不是我修佛不够?我出现在秦哥哥生活中是不是给他带来了灾难,我是灾星吗?我是不是不该在7月7日出生?是不是这个出生日子很不好啊?。。。。。。你看那牛郎织女鹊桥两端,天各一方永远无法相会啊。。。。。。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商璃已经痛哭得无法言语,白仙女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秀发,犹如一位慈祥的妈妈爱抚着自己受伤的孩子,商璃哪里知道眼前的是一位敢与命运抗争,却一直输给天意的千年白娘子,的确,天意决定着一切。商璃失去了几个月,白仙女却失去了五百年,两个人失去情郎时间长短不同,但或许都是自己的全部。五百年啊!天地世间已经完全轮换了多次,白仙女此刻忍不住失声痛哭,压抑五百年的感情,坚强了五百年的她此刻再也忍受不住,此时此景的她也无需再忍住,她的委屈犹如这章江水滚滚而来,泪才是自己最知心的,她哭这世间的人们总是被情所牵,她哭为何真爱都是永远没有尽头的伤情。同病相怜如何不惺惺相惜?一位是勇跳江中与君共赴生死梦、一位是抛弃仙贵下界痴等轮回郎。白仙女摇着头说:“妹妹,不是的,你都没有错,是秦踌受伤了被好心人收留在哪里修养呢。”“姐姐,是我不好!明明知道那破旧渡船很危险,明明清楚自己再勇敢的男人都应该好好爱惜,当初我为什么就不死死阻止他去做船运帮工呢,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他说了娶我却不实现诺言,他为什么不回来啊?我恨他啊!姐姐。。。”白仙女只能一直喃喃道“我们去找他,一定会找到的”。商璃忽然直起身子询问:“姐姐,他在江中一定很冷的,真的我感觉到了,我要找到他,我会找到他,等我找到他他就不会冷了。。。。。。”白仙女意识到自己必须忍住泪,她道:“妹妹,不要那么傻,你也看到了菩萨不是把你推回河边了,他没有死的,他这是叫你到陆地找他,妹妹,姐姐和你一起去找他好吗!我们一定要找清楚,一定会找到的。”“真的吗姐姐?。。。你说的对,不让我下河那就应该还在陆地上,好的,我们一起找他,如果他死了埋在陆地上我就跟着他在陆地上,天天为他守坟”,白仙女安慰好商璃并将烘干的衣服给她穿好送她回了家,两人约定好过几日一起去找秦踌。人间发生的事情,需要人力去变更,是天意的事情神也无法违抗,一同去寻找也是白蛇说说罢了,最终找寻也是商璃自己的事情,白仙女给商璃家人叮嘱好后悄悄离开了。

白仙女安慰好了一位陌生人却无法宽慰自己,在回家路上她内心万分苦痛,凡间的人们痛苦到极点可以用各种方式解脱自己,然而自己是位仙女,在人世间有多少人羡慕仙女的貌美与自由,可是有谁知晓,仙女的她有着无尽的苦痛却需要与孤独陪伴并忍受如此之久!但这次章江边的行走也使白仙女明白:真爱是否丢失,应该要有耐心到处去找寻,要去看清楚,时间最终会告诉自己完整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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