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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刚蒙蒙亮,主宅总管领着一干奴才早已聚在门前,翘首期盼的望着通往主宅的来路。

“哒…哒…哒…”马蹄声越来越近,众人不由得有些激动,相互推嚷着。

“驭~”

马儿应声停下,一男子翻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很是潇洒。

“恭喜大公子历练归来!”

“嗯。”

十年来,这也是总管第一次见子桑墨,见其不愿多说,也就自顾自的领着往院里走去,子桑墨牵着马悠闲的走在总管身后,总管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就要回头看看,嘴里喋喋不休,生怕哪里怠慢了。

“老朽早在前几日便收拾好了大公子的住处,公子可要去瞧瞧?”

“公子可是想先洗漱一番,换身衣裳?”

“老朽知道了,午后礼官会为公子讲解明日即位大典的事宜,还望申时公子在住处,酉时百臣会在会客厅为公子接风洗尘,届时还望公子驾临。老朽告退。”

“嗯。”

子桑墨见总管离去了,便挑了条丛林小道,一人一马,闲闲的逛着。小道两旁满是参天的大树,互相遮掩着,阳光只能努力的透过树叶,堪堪照进几束,让人看不清前路,但是每每走到尽头,却又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乐趣。慢慢的,树木的间隙变大了许多,小道也变得越来越敞亮,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有人在说话。

“咦,公子,这药草能治我的眼睛么?”

“不能。”

“那公子还照看得这般仔细。”

“你呀你呀。”

“公子又揉月兮的头,总管大人说这样月兮会长不高的。”

“月兮为何想要长高呀?”

“因为月兮日后想嫁个好夫君。”

“像……公子这般温柔的。”

子桑墨没有走进,从子桑墨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一男子侧着身子打理着一株药草,药草长势很好,不难看出确是很用心。男子穿着简单,仅是一长褂白衫,头发用的很素净的玉簪挽着;身旁一小女孩儿,做丫头打扮,看着却像是那男子的家人般。

子桑竟还有这样的孩子,在这不老不死的子桑,不知那份稚嫩童真和慵雅淡然能保持多久。不过,没听说子桑还有别家的公子啊,莫非是,慕氏幼子?

子桑墨自言自语,想了一会也没想出可能是谁,索性也就不想了,牵着马慢慢往回路走去,途同问了个小婢女,便也就准确无误的到了房间。

刚用过膳不一会,就有婢女进来通报说是礼官到了,子桑墨也就随婢女去了前厅。与此同时,在这子桑的另一处,同样有礼官到达。

“公子,明日卯时三刻便要起身洗漱,辰时前往祠堂祭拜历代家主,然后沐浴焚香,巳时前往稷山,从正山道徒步上山。”

“公子,明日卯时三刻便要前往祠堂沐浴焚香,待梳洗完毕后于巳时前往稷山,从后山道徒步上山。”

两人的行程多么的相似,前者是君王,后者为君后。

二日,两人按照礼官说的行程,卯时便起身了,子桑墨洗漱完毕后便去了祠堂祭拜,这边子桑陌却是已经在祠堂焚香沐浴中了。

“公子,今日不就是你的生辰么?”

子桑陌刚沐浴完毕,回到房间就看见月兮趴在桌上等着了。看见子桑陌回来,揉揉眼,还有些迷离的问着。

“不是叫你今日不用过来伺候么,平日这个时辰,你都还赖在床上不肯起呢。”

子桑陌揉揉月兮的头,坐到梳妆镜前,任婢女忙乎着。

今日的子桑陌与别日看起来有那么些不同,大红的衣袍像是喜服,明艳的妆容衬托得子桑陌那么绝色,头上再不是素净的玉簪,明黄的发冠上镶满了红色的宝石,盈透的白玉发簪上有个小坠子,坠子里刻着月兮看不懂的字,子桑陌眼里的温润,嘴角的浅笑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是孤独,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月兮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看着她所熟悉的子桑陌一点一点变得陌生,待梳洗完毕后,月兮看着子桑陌,不知怎的竟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里雾蒙蒙的看不清,隐约间好似看见子桑陌去到了一个她去不了的地方,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擦过脸庞。

“哭什么,我不是在这么?”子桑陌梳洗完后,转过头来就看见月兮望着自己呆呆的流着泪,他不知道,他不明白。

“公子,你以后会抛下月兮么?”

“月兮这般可爱,我又作何要抛下你呢?你呀,你呀……”子桑陌正准备说月兮几句,就被礼官打断了。

“公子,我们该启程了,再不启程,就要误了吉时了。”

子桑陌起身走到门前,回过头对跟在身后的月兮说道。

“今日你便不用去了,稷山路途虽不远,可是你眼睛还没好全,待会若是忙起来,我怕是顾上你。”

“可是……”

“没有可是,今日便是没有商量的。”

“公子~”

“嗯?”

“月兮在药庐等你回来。”

“去吧,今日给你放大假,回去也不用识药草了,便做自己想做的吧。”

即位大典开始了,礼官开始颂讲祖训。

“子桑延有祖训,主十岁而归,即主位。现公子墨,出生入地心,强身心,健体魄,炼魂灵,十年而归,承祖训,即为家主,弘扬子桑。”

礼官说到现公子墨的时候,子桑墨缓缓走到台上,对着天坛跪下,礼官念完之后,拿起子桑家印,放到子桑墨手里,子桑墨接过,对着天坛三叩首,算是正式接手子桑,成为子桑的家主。

子桑墨起身后做到家主的位置上,接受百臣万民的叩拜。当然子桑陌是不用行叩拜大礼的,他只需要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别人叩拜就行了。两人均坐在台上,眼神互相一个凝视之后,便再没有交集,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突然,一袭白衣一支素簪打扮的男子进入了子桑墨的眼帘。

“竟是他!”

他,慕氏幼子,慕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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