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选手退至最后!”场外,有几名观众当起了裁判,大声喊道。
郭小康看了弗兰一眼,双方向后后腿。
“比赛……开始!”台下的人一齐大喊道。
牧村下树立刻进入状态,开始凝聚力量。
郭小康在前方不动,架起防御姿态。
弗兰稳步前进,而壮实弟兄已经开始大吼着冲刺。
郭小康紧皱着眉头,他突然发现,这个人不仅克制牧村下树,同样也克制郭小康的风元素。
但即便如此,郭小康也有信心抵御这头野兽的冲撞。
壮实兄弟与郭小康的距离快速缩短,郭小康沉心静气,孕育出强大的旋风,他大吼一声,旋风被释放,冲向疾跑中的壮实兄弟。
壮实兄弟大吼一声,劈向旋风,但就像是在打向棉花一样,他被耍的团团转,旋风拖延了他的时间与速度。但旋风对壮实兄弟造成的伤害也只是九牛一毛,完全没有让壮实兄弟感到有任何不适。
他捡起被甩开的斧头,调整好自己的身位,再次向郭小康冲来。
郭小康凝聚起风之墙壁,企图将壮实兄弟继续格挡在外。
但壮实兄弟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他朝郭小康的位置扔出自己的斧子,郭小康必须全神贯注地去抵挡,然后壮实兄弟出其不意地从另外一侧越过郭小康,他的斧子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在空中做了一个回旋,朝壮实兄弟的方向飞去。
郭小康大吃一惊,正当他要转防之时,弗兰的攻击到来了。
一束流光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冲来。
在千钧一发之时,他做出了选择。他吹散风之墙壁,将空气中的元素全部凝集到脚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避开了流光,同时冲到了壮实兄弟与斧子的中间。
他抢过斧子。
斧子的重力令他差一点停下脚步,但郭小康强行拿起斧子,然后用风元素托起斧子。
然后朝壮实兄弟的脑袋狠狠挥击。
壮实兄弟眼瞳剧缩,双手抱头,用他最强壮的肌肉迎接自己的武器。
斧头砍下,郭小康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不能完美的操控斧子。但即便如此,斧子的力量也是极为巨大的。壮实兄弟的手背被割裂开来,潺潺的鲜血从里面流出。
他痛呼一声,向后倒去。场面极其血腥,台下发出阵阵尖叫。
但很快,郭小康明白了一件事情:尖叫不是为此而起。
弗兰在不知不觉间以诡异的步伐冲到了郭小康的后方,右掌幻化出一条火龙,一掌拍在郭小康的后背。
如此做法不仅伤害了郭小康,同样也对郭小康前面的壮实兄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壮实兄弟同样受到了火焰的侵蚀,他憋红了脸,最后仰天长啸,然后声音越拉越小,他晕了过去。
台下看事态不好,赶紧找人从一边将壮实兄弟拖了下去。
郭小康现在只是感觉烈火灼烧他的心脏,他吐出一口浓痰,里面夹杂着红色。他的五脏六腑似乎在经历一场火灾,在迷茫中,他无力地向前倒下。
弗兰冷冷地看着郭小康的后背,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然而,此时,一抹耀眼红光出现在他的太阳穴之上。
牧村下树如此迅速的凝聚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巨大的潜力在他的身上爆发。
弗兰的动作僵硬了一秒,与此同时,牧村下树射击了。
他故意偏了一厘米。
幻影从弗兰的脑边闪过,他流下了涔涔冷汗。
“你输了。”牧村下树站起身来,宣布结果。
台下的观众也看得很清楚,纷纷大声呼喊。
“弗兰,叫爹!哈哈!”一个人大喊道。
弗兰的嘴唇不甘地扭动着。
他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弗兰给了郭小康一击,然后迅速闪身到牧村下树的背后。
牧村下树的眼瞳剧缩,台下发出了怒吼。
“对不起,我没死,你没赢。”弗兰歇斯底里地说道。
他挥出一掌,这次的目标不是对方的后背。
而是脑袋。
牧村下树无能为力,他痛恨自己的心慈手软。此时此刻,他只能迎接死亡。
但预想到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过了几秒,牧村下树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亡。在台下的惊呼声中,他僵硬地转过了头。
他看到了火焰,但并不是弗兰的烈焰。
而是郭小康的怒火。
弗兰的两记攻击贯穿了郭小康的身体,但他此时此刻却诡异地站在了弗兰的面前。
郭小康冷冷地笑着,鲜血从他的胸腹中流出。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再一次,“烈焰头颅”降临,不过这一次,不是布兰德。而是郭小康主动召唤了它。
弗兰惊骇地看着眼前地郭小康,一切力量都在这里被摧毁。他不能动,也不能说。他只能在那里站立着,迎接死亡的到来。
“准备好进入火焰世界了吗?呵呵呵呵……”郭小康低声喃语。
……
当郭小康第一次看到提伯斯的时候,他绝对想不到,在瓦洛兰之中,他能一眼认出的地方,是急诊室和病房。
他再次被推进了同一间急诊室,巧合的是,负责他手术的医生又是上回那个。郭小康迷迷糊糊地听到对方嘟囔了几句,既表达出他对于郭小康还能活着的震惊之情,同时也吐槽郭小康做手术的频率。
几天后,郭小康在病房里醒来。俗话说的好,干的多了,也就没什么了。虽然腹部会有些疼痛,但郭小康已经能够耐得住寂寞,他已经可以做到几个小时都不动弹一下了,来看望他的牧村下树有好几次都吓得半死,以为郭小康癫痫发作了。
躺在床上的期间,郭小康听牧村讲了那场战斗的细节,令他很惊讶。
长话短说,弗兰死透了。郭小康预想的情节是“踩在对方的屁股上,潇洒的扔给对方一张纸巾,然后说‘回家再哭,孩子’”——就如同小说里的情节一样。然而,弗兰就这么死了。这是郭小康始料未及的。
所幸,弗兰的父亲有好几个儿子,而他是比较不受重视的那个,再加上大多数人都不太喜欢弗兰,所以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另外,壮实兄弟并没有死,但他的伤势也不轻。那一斧头本来只是伤到了血肉,但弗兰强行发起的那次火焰攻势可是连壮实兄弟的骨髓也侵蚀了。壮实兄弟很清楚这一点。郭小康数次听到他在自己的病房内破口大骂,然后痛哭流涕。
壮实兄弟的手臂留下了后遗症,还想握着那把重的要人命的斧头是不可能了。他只能重新轻机械或元素系,否则的话,他只能被遣送回家,或者在学院里当个义工。
而牧村下树,这个原因所在,则是最轻生的一个了。他没有受伤,全身的细皮嫩肉和那张白净的脸蛋保存地很完整。他近几天做了安妮·雪夜曾经做的工作:给郭小康送吃的。当然,不同于安妮·雪夜的手工美味,牧村下树全都是从食堂里买的。
经过那场战斗被很快就被传诵全院,胆小懦弱的牧村下树成了英勇且仁慈的牧村下树。他最近满面红光,看上起很活跃。
他每天都送郭小康平常吃的哪些食物,但某一天,艾尼娅陪牧村一同来病房,还带着温度正好的鸽子汤、南瓜粥和其他各种美食。
虽然牧村下树一个劲地说他想要郭小康吃好一点,但郭小康笃定是艾尼娅让他这么干的。牧村下树没有心眼,更没有钱。而且他撒谎的技术实在是太烂了,连艾尼娅都只能在旁边尴尬地喝着自己的酸奶,默不作声。
但管他呢。郭小康并不在意是谁送的,好吃就行。
没过几天,郭小康就长了几斤。他很高兴,因为有个人拿电钻把自己的肚子爆开了,令他现在有些骨瘦如柴,食欲和恢复和体重的增加促进了他心情的好转。
十天,或许是十一天,他被允许下床了。他能感受到绷带下的血肉正在重新生长,填补着那块空缺。当他再次踩在地板上的时候,他险些摔倒。郭小康苦笑一声,慢慢地在地上行走,如同初学走路的小孩。
慢慢的,他找到了那种感觉。虽然走路的时候会牵动绷带,腹部有些轻微的疼痛,但重新走路的感觉很好。
有两个人来看望他。
郭小康下意识的以为是牧村下树和艾尼娅,但实际的来者令他大吃一惊。
希维尔院长,和……崔斯特。
刚见到崔斯特的那一霎那,郭小康没有认出这位男子是谁。崔斯特看上去很年轻,鼻子下面没有印象中的胡子,而且他也没有戴帽子,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西服。
“三个月不到,去急诊室两次,来这个房间又两次,总共四次。旅游的感觉不错吧?”希维尔撇了撇嘴,看着里面的摆设,漫不经心地说道。
“还好,院长。”郭小康回答。
希维尔转过头来,看了郭小康一眼。“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她说。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崔斯特找了两把椅子,坐了下来。
“不坐吗?”他问。
郭小康摆了摆手。“额,请问你是?”他明知故问。
崔斯特垂着头笑了笑。“你很清楚我是谁,我也很清楚你。”他说。
郭小康看着外面的阳光,没说什么。他本来还在等着后面“是谁”那两个字,但崔斯特就此打住,意思很明显: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所以,来找我有什么事?”郭小康问。
“首先,代表希维尔感谢一下你,也代表希维尔痛恨一下你。”崔斯特说,“你在决斗的时候,布兰德病发了——火焰,我相信你应该能猜到。但最后,你控制住了火焰头颅,布兰德就那么好了。没有你,他很危险。”
“哦。”郭小康点了点头。
“第二点,来提醒你一下。”崔斯特说,“别搞太多事情。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你做。”
“比如?”郭小康挑了挑眉毛。
“比如……比如拯救个苍生之类的东西。”崔斯特说,“或者再举个例子,这次被打爆肚子,说不定还有人等着打爆你的心脏呢。”
“这两样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差事。”郭小康说。
“我相信你会听懂我的话的。”崔斯特站起身来,“你还是一个比较重情义的人,要不然你也不会跟别人决斗了。为了你的朋友想一下吧。安妮·雪夜有可能每天都要执行出生入死的任务,而布兰德则每天都在与死亡搏斗,那个牧……啥啥的仍然是一个孩子。让我想想你还有什么朋友,嗯……哦,对了。”他一拍脑瓜,想起了一些事情,“那次兽潮,你活着回来了。”
郭小康愣了一秒,片刻过后,他反应过来。
“你什么意思?”郭小康拉住崔斯特的手。他迫切的需要答案。
崔斯特笑了笑,挣开了郭小康,走到门外。
“好好休息吧。”他说,然后轻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