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该吃吃,该喝喝,心里安定得很,只是面上装得慌乱罢了。
另一边的佛尔果春根据庆春的安排,在交给隆科多的每一张银票上都做了暗记。他们知道这些银票不会被直接使用,但是既然做了记号,将来即便被兑换了也还是有迹可循的。
隆科多心满意足的拿走了银票,说是去救岳兴阿,还假惺惺的安慰了佛尔果春几句,可是胜利的喜悦早就冲昏了他的脑子。
这些银票是他和李四儿的战利品,虽然也有一部分要拿出来安抚帮手,可却不会舍得都给出去。于是,在被监视的另一边,也就是罗岱还有讷亲那头就自然而然的被庆春挑拨了。
隆科多原是说好等事成再给讷亲报酬,讷亲却等不及非要见他。
于是,隆科多只好带着银票去跟他见面。
这一见隆科多突然被讷亲的满腔怒气弄得很糊涂,还有点生气了,他朝着讷亲叫嚷起来:“二哥你般无礼,我可是佟家的人!”
“别叫我二哥!”讷亲是佛尔果春的二哥,虽然是庶出的,在府里也极有地位,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被欺骗。隆科多明明在佛尔果春那里骗到了两万两,却跟他只说是五千两,还只分给他一千两,这是当他是傻子耍着玩吗!
讷亲虽是不知道是隆科多绑了岳兴阿,却也知道隆科多必是要借着这事多捞些油水的,他可不想让隆科多占了那么大的便宜,自己却拿小头。
要知道,他可是在帮着他争取自己阿玛的小老婆,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他都拼着不要脸帮他做了,竟然就只给他那么一点点钱,当他是叫花子不成?
隆科多听讷亲说出原委顿时也愣住了,他倒是没想到庆春头上,只想着讷亲暗中派人监视他。或者正好和罗岱一起趁火打劫,打上了钱的主意。他之前当然没有说出李四儿已经在他手上,而且他们还要用绑架岳兴阿的法子来洗白的事情,只是说李四儿如今不见了,求讷亲帮忙找一找并且安抚罗岱不要太生气,免得将来娶李四儿的事情不顺利。谁想讷亲竟然会知道两万两的事?
这是不是说,他们连绑架的真相也一起知道了?
隆科多抹抹额上汗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揣摩着讷亲的口气,相信他并不知道这一层,于是,连忙改变方案,跟他说那些绑匪实是要一万两,只是他想着怕临时加价才向佛尔果春要了两万两,既是讷亲嫌少,他可以再加三千两,一共给他四千两,还有三千两,却是要给罗岱的。
讷亲听了,倒也信了,因照隆科多所说之数,两万之中扣了一万,再扣了他和罗岱的,还有三千两是隆科多自己要的,这也罢了。经手之人都是有份,比着自己少些心理就能平衡。他也就不多作纠缠。
结果,罗岱得了三千两后,竟然也是嫌钱少的,他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放弃了心爱的四儿,凭什么隆科多能扣下和他一样多的钱,这些钱还都是佛尔果春的嫁妆,虽说这些嫁妆当年是伊哈娜给的,可那到底也是自己家的钱啊,凭什么拿自己家的钱来贴隆科多?
罗岱这时候还不知道李四儿已经怀孕了。因为伊哈娜一时错念,觉得家丑不可外传,只想悄悄解决了李四儿,所以不敢外传。却是因此便宜了李四儿和隆科多。不过也好,罗岱正是因为不知道才又做出了更冲动之事。
罗岱为着钱焦躁起来,决心要向隆科多报复。正好岳兴阿的事情闹出来,他便叫讷亲盯紧了,若是有机会便将此事按在隆科多的头上。说是隆科多绑架岳兴阿。便是隆科多有理也是说不清的,谁叫他拿的钱是佛尔果春的嫁妆。
隆科多这儿也因着突发状况而心生忧虑,一心想着如何向罗岱泼脏水。
于是,这两拨贱人就自以为是的互相算计着,直到了李四儿演出的那一天。
这一天,岳兴阿安静的在船上等着,终于等到了隆科多又来交赎金。在此之前,隆科多和那些绑匪已经表演过几次了,每次都是那些绑匪对着岳兴阿拿刀比划威胁说是钱不够,然后隆科多再理所当然的放弃他,回家去拿钱。
这么做无非是要让跟着隆科多那些下人,以及岳兴阿看在眼中觉得隆科多尽心尽力罢了,而且也是为着李四儿的出场做铺垫。
毕竟,只有在凶险之中所成之事,才能教人刻骨铭心。
岳兴阿冷眼瞧着这一回向他走来的隆科多露出比之前几次更得意的眼神来,知道李四儿必是跟着来了,便有心朝他身后看去。果然,李四儿低着脑袋悄悄的在隆科多的身后队伍,假装路人般的隐藏着。
等下便是混战了,岳兴阿心中有数,趁着隆科多和绑匪说话的时候,向暗处打了个眼色,教庆春和那些帮手认准了李四儿。
那些埋伏着的人个个是好手,必不会辜负了他的期待。只是岳兴阿转动目光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极有意思的真相。
在河边草丛中,还有一些身影悄然前进。
想必是罗岱那个老家伙吧,呵呵,真没想到,他居然也带人来了。
正好,正好。
打着来救他的旗号,这些贱人都来自投罗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