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公也不是第一次来府上送人,这下场可不用我都解释吧,我们王爷的脾气秦公公应该不陌生吧?”王总管威胁着说,手上丝毫不动,门还是半掩着。
“这次可不同,以前送的那些个女人都是各个城里进献的女人,没什么天人之资,都是些小地方出来的。这次可不同,这些个女子可都是皇上精心从各个大臣家小姐中挑出来的,还有些是附属国的郡主,身份与样貌自然与以往不能比的。”秦公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理性地分析情况,也不是他危言耸听,这次的确与以往不同,皇上可是很在意的,非要给风王送进几个女人。
这话果然有用,王总管低头沉思,不再严加拒绝:这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给主子送人,虽然说主子得罪不得,可这毕竟是皇上的天下,也不好一再违抗。还是先将人领进来再说,到时王爷是要杀要刮,要撵要留也不干自己的事,让皇上与王爷周旋去。好好一番权衡利弊之后,王总管嬉皮笑脸地直点头:“秦公公说得对,这次不同以往,自是不能随意处理,让这些人都进来吧,我也不能替王爷抉择不是?还是让她们进来看王爷都怎么处理。”
秦公公立马眉开眼笑:“王总管说得极是,这样处理自然是最好,这两头都不能得罪,我们做奴才的也只能两边顺着。”
“是,是,是……”王总管点头直称是,附和那叫一个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像刚才蹬鼻子上脸的人不是他似的,这会儿又与秦公公默契十足。
危机中建立起来的友谊啊,两只老狐狸!
秦公公回过头,对一旁的宫女太监吩咐道:“还不快把人送进去。”
“是,公公。”众人点头遵从,又是一阵忙活。
王总管打开大门,对着秦公公福身:“那我就先去禀报王爷了。”
“嗯。”秦公公忙点头,笑得跟朵秋菊花似的,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一块了。这任务算是完成了,他能不高兴吗?反正人已经送出去了,要怎么处理也关系不到自己了。这可脑袋总算是又长牢了。
王总管瞅了瞅外面的人,便进去了,一路小跑到王爷的倾夜居。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禀报呢,既要如实告知,又不能惹恼了王爷。这王爷可是他见过最难捉摸的人,行事毫无章法,个性深沉可怕,杀人连眨都不眨眼。平日里,一脸温和无害的样子,可自己是了解的,这王爷笑的时候不一定是开心,沉下脸的时候也不一定不开心,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整个一个腹黑的主,偏生还生着一张魅惑人心的俊逸脸庞,让人失了心智。
王总管忽然一阵冷汗啊,也是替这些女子捏了一把汗啊。他记得,不知是那一年,有几个女子盯着王爷看了许久,惊叹王爷的天人之资,可却被王爷一个个挖去了双眼,然后丢去了军营充作军妓。这次又不知道有几个女子会被挖去双眼。不过真不能怪这些人,就连自己在王爷身边服侍多年,见到王爷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也会失神,何况一个个情窦未开的少女呢?
不知不觉就到了王爷的倾夜居,刚走进来,清香味渐浓。满院子的海棠花,王爷的母妃最爱海棠,所以王爷的寝居种满了海棠。
王总管走近室内,敲了敲门,细声细气地开口:“王爷,皇上送的人已经到府了,王爷看要怎么处理这些人。”
里面持久没有声响,王总管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背脊一阵冷汗,只有偶尔的几声咳嗽声传来。
室内淡淡的海棠香味萦绕,男子办躺在软榻上,皮肤透着瓷质的苍白,半眯着眼,斜长的丹凤眼合着,长长的睫毛似有若无地颤动着。唇色竟是比女子还要红上几分,像染了血般妖娆。唇角一勾,一抹妖治的弧度:“王总管在王府待多少年了?”
屋外的王总管一阵狐疑,捉摸不透主子的心思,这话与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吗?警戒心起,王总管不敢胡乱答话,尽量温和地回答王爷的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到这个危险的主:“回王爷,有七年了。”
男子又咳了几声,声音阴冷,不紧不慢地说:“七年?真是久啊?该换了。”
王总管一听,扑通一声跪在门外,七魂去了几魂了。颤抖着声音:“王爷,我做错了什么还请王爷指出,老奴在王府多年了,伺候主子也惯了,请王爷开恩啊。”
“王总管也不是第一次处理那些个女人,本王也着实没想到王总管处事会这般。”屋内的男子依旧不温不火地说着,好似没有什么可以激起他的情绪,又好似这话并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王总管心里咯噔一声,这事还是让他给办砸了,这王爷果真比皇上还惹不得,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垂死挣扎了,壮着胆子解释:“王爷此次不一样啊。”
“哦?”男子拖着长长的尾音,语气邪气:“你倒说说怎么可不一样法。”
王总管仿若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抬起头,抹了一把老泪,继续自救:“王爷,这次送来的女人都是官宦小姐,还有附属国的一些郡主,身份各个都是尊贵着。”
男人不悦地蹙眉,打断王总管的话:“尊贵?王总管的意思是都比本王尊贵?”
王总管又是一阵冷汗,觉得项上人头又晃悠了几下,随时要掉下来了,连忙摇头:“不是,不是,这天底下还有谁比王爷更尊贵呢?”
“那皇上呢?也没本王尊贵?王总管这话可不能乱说,会株连几族的。”
王总管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王爷就是个狐狸,还是个修炼成精的狐狸,与他讲理,无疑是鸡蛋碰石头,自找死路啊。王总管都焉了,这否认也不是,肯定也不是,越大手足无措了,开始胡言乱语而不自知:“老奴也不是这个意思,老奴嘴笨,甘愿受罚。可是王爷,眼下那些女人得先处理啊,这些女人不仅身份不一般,而且各个貌美如花,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
王总管其实也没见过这次送来的女人,胡乱夸了一通,心想,皇上精心选的,肯定各个貌美,眼下管不了那么多,先挑好话说。
里面的风王到也没有立刻驳回王总管的话,眯着眼,手上随意地摆弄着手里的紫金暖壶:“那王总管论为该如何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