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飘飘洒洒下了一天,王东和焕枚也躲在屋中“喝”了一天的酒。直到午夜时分,王东才从都昌城中出来。
行至大营,雪下的更大,白茫茫一片数丈之外看不清人影。哨塔内的卫兵自听到马蹄声起就紧握着手中的号角,直看到王东带着近卫从雪幕中闯入才算放下警惕的心。
由于一路奔来,人马都急促的呼着白气,守门的军士赶紧打开营门。
王东催马冲入营中,对着哨兵大喊:“吹号、擂鼓!”
嘹亮的号声刺破黑夜响彻整个大营,鼓点急促,各营房内立即热闹起来,巡逻的游哨把校场四周的火盆拨的更旺,动作快的士兵已经穿戴整齐手持武器冲进校场。
三通鼓毕,各步卒、马队已经在自己都伯、军侯的带领下整齐的站在王东的面前。
对于部下的集合速度,王东满意的点了点头。
“各部注意,这次不是演习,从现在起你们的行动只对我王东负责,只听我王东的军令,都明白吗?”
王东的话虽然叫都昌营上下有了诸多猜测,可平日里王东大会小会不断的洗脑,军饷供应一刻不缺,就连家眷也都用心安置,本来就出自淳朴百姓的士卒只有一个心思就是“吃谁的饭,替谁卖命。”
没有人有任何的犹豫,一声嘹亮的“诺”叫王东产生极大的满足感,普通人的忠诚相对于基地士兵来更难能可贵。
“好!全体都有,目标都昌城全速前进。”
一声令下,整个都昌营动了起来。太史慈的骑兵首先向都昌成扇形侦查前进,在后是辎重队驾来了二百多辆马车停在营外,步卒按照次序登上马车。
这拉车的二百多马是当初王东从武安国处要来的,赵定桥战后武安国仿佛忘记了这事,王东不主动缴公,其他人也不敢问都昌营要,就这样那五百匹马就被默认为都昌营所有。
高升车马行已经在北海成立,运输用战马太过浪费,王东就把马匹分出去一半,剩下的就叫人打造成了自己的马车队。以后都昌营行军就是骑兵骑马,步卒乘车,反应速度不知快了几何,同时又节省了步卒的体力,下车就可以投入战斗。王东曾以演习的名义测试过,一个时辰内他可以把大半的军队投放到都昌县境内各个角落。
城东大营离都昌本就不远,不多时王东带着步卒就和先行的骑兵汇合一处。
“都尉,此时雪下的正大,城上的守兵还没有发现咱们?不过……”太史慈在一旁汇报道。
看太史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王东笑道:“你怕我要造反?呵呵,就你们千把号人马,也太看的起自己了,放心,今日之事县令大人知道,不过要是叫其他人知道县令也参与此事,以后会对他不利,所以到时候演戏演真点。”
听到王东承诺,太史慈算是放下心中大石,虽说军令如山,但叫他造反难免有些抵触。
见到步卒已经全部下车列好队,王东下令道:“进城后,甲曲控制四个城门,骑兵封锁街道,乙曲跟在我身边听令,至于辎重队,按这个名单把人都给我请到县衙。”
王东甩给辎重队长官一张白绢,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
城外大军云集,虽然有大雪相隔,但人喊马嘶还是弄出不少动静,就在城上守军正犹豫是不是汇报县令时,王东带着亲卫骑兵出现在都昌城的视野内。
“县尉大人,刚出城不久,怎么又回来了?”
“我有军务在身,你们速开城门。”
王东在都昌是实权人物,守城士兵不敢怠慢,唤醒门楼中熟睡的伴当,一起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
王东一马当先冲进城门,向县衙奔去,太史慈的骑兵紧随其后向各处街道散开,就在守城士兵迷迷糊糊还没有搞清什么情况的时候,步卒的钢刀已经架在他们的脖子上缴了他们的武器。
“奉都尉军令,都昌营接管都昌城防,凡有抵抗者,杀无赦。”
行至县衙,县衙内已经灯火通明。焕枚站起衙门口向城东张望,他的身后是聚集在一起的差役。相比军队差役的纪律差的多,交头接耳的猜测这么晚了,县令召集他们所为何事?
听到从东边传来杂乱的马蹄声,焕枚兴奋的迎了上去,见到为首的王东刚要说什么。却没想到王东大手一挥,几名骑兵冲上前来把焕枚围在中央。
“子升……?”
“焕大人,今日我王东要借您的府衙一用,委屈大人先暂居别院,等今日事了,东必登门请罪。”
王东使了一个眼色,太史慈一把把焕枚捞上马来,带着几名骑兵钻进黑暗中。
那些差役眼睁睁的看着县令被掳走,可对面就是凶命在外的都昌营,吓的他们连上前询问的勇气都没有。
王东看了众差役一眼说道:“既然都来,就别回去了,待会说不定要帮我打人板子,我的人下手太重,要是打死一两个就不太好了。”
差役们战战兢兢,见王东要进县衙,立即闪身分列两侧,而跟在王东身后的士卒迅速的占领县衙各处要地。
大雪依然在下,都昌城中四处都是奔驰的骑兵和砸门的军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黄巾贼已经进城的百姓们,只能把房门关好躲在角落里哆哆嗦嗦的祈祷。
清晨,大雪终于停了下来,辎重队也按照名单把人逐个“请”到县衙。这些人都是城内的粮商和大户,面对如狼似虎的都昌营,半夜被拉起来的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反抗,雪后的早晨气温极低,可也只能站在雪地中瑟瑟发抖。
焕县令不知所踪,只有王东在大堂内对着一盆炉火烤手。饥饿和寒冷终于叫一些人受不住,共同推选了一个城内最有背景的成家粮商掌柜成汇前来交涉。
“成汇拜见县尉大人,不知县令大人所在何处,唤我等来又所谓何事?”
“焕大人在我的保护下非常安全,我都昌营今日进驻都昌,是因为我得到线报,城内有黄巾余孽勾结外人意图献城。”
早期黄巾军攻城犀利都是因为在城中早有内应,要不是焕枚反应得当都昌也早已陷落,所以听到黄巾余孽的消息,这些富户商家最为害怕,纷纷请求王东派兵镇压。
“外贼易平,内贼难办,成汇!我听说你府上可是有二百个人,个个带刀剑?”
听王东语气不善,成汇打了一个哆嗦,辩解道:“回县尉大人,这些人都是鄙人府中家将,现在世道乱,置办些刀剑也是自卫而已。”
“自卫?这都昌外有我都昌营,内有城门守卫、衙门差役,你弄这么多兵防谁?就你那宅子防些毛贼,我看三十护院都嫌多,你弄出二百私兵,连军中用弩都搞的到,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
“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上次许聪犯城,我这二百家将可是出过死力的,战后焕大人也曾表彰过我成家商铺,你强占衙门,私设公堂,于制不合,焕县令在什么地方,我要见县令。”
能在都昌领袖群商,成汇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听出王东要给自己按上造反的帽子,立刻强硬起来,煽动群商一起聒噪。
没有理会群商的闹腾,王东大喝一声:“窦勇听令,成家商铺私藏军弩,训练私兵意图谋反,我命令你立刻剿灭。”
“大人,如遇抵抗如何处置?”
“窦勇!你TM脑袋叫马踢了,当一年兵了,我问你,什么叫剿灭!”
“诺!”
窦勇跑出衙门带着乙曲迅速向成家大宅进发,而成汇见识到王东的手段一屁股吓摊在地上“大人,我儿子在青州为官,你不能这么干。”
“不好意思,我已经这么干了,等我找到你勾结黄巾的证据,你儿子也逃脱不了干系。”
叫衙门差役把吓昏厥的成汇拖出去,王东开始用早食,近卫们牢牢守住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入县衙。外面那些商家们见王东行事这么随性,怕引火上身不敢造次,又顶不住饥饿和劳累,也顾不得身子受凉,全部卧在雪窝中等待事情的发展。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王东一碗热汤还为喝完,那边窦勇就跑了进来,刚刚被王东骂过,这次行事格外的卖力。
“我都昌营乙曲奉都尉命令攻占成家大宅,遭到轻微阻击,现已结束战斗,斩敌五十于人,其余皆俘获,连同成家家眷正在押来途中。”
窦勇的回报叫众人大吃一惊,成家大宅是什么情况都昌城内无人不晓,虽然人数占据劣势,可毕竟依靠着高墙大院,王东想要攻打怎么也要僵持上一天,可没想到顿饭不到的时间,那边就已经告捷了。以前只是听说过都昌营的凶名,这次总算是见识了。
王东对窦勇的迅猛还是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又问:“我们可有什么伤亡。”
“轻伤十名无人阵亡。”
又引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窦勇心思活络,知道王东要震慑一把群商,所以这次攻打成家大宅直接就用上了赵定桥战后幸存的老兵,这些老兵历经大战,杀性已起,又有精良的铠甲防护,杀起人了丝毫没有犹豫,面对一直养尊处优的成家私兵,便如虎入群羊,一通箭后只一回合就攻入宅内,剩下的就更加没有悬念,杀了几个不开眼的家丁,成家大宅就告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