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喜峰口,林政递上通关文书,过了半天门才打开,接待众人的竟只是一个百户,叫杜定邦,杨廷和十分不悦,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好沉声问道:“此地是你负责守卫吗?”
杜百户道:“此地由林越山林千户负责守卫。”
林政一听与自己同宗,便插话问道:“林千户呢?”
杜百户道:“林千户在前关观察敌情。”
杨廷和一听急道:“怎么,有敌情?”
林百户道:“那到不是,只是近几日宽河一带朵颜兵马调动频繁,不得不防。”
“走,去前关。”杨廷河说着一挥手,先向前关走去,众人则紧紧跟随。
喜峰口城关共有三道,套在一起,杨廷和与众人过了两道关直奔前关。前关城头果然有不少官兵,其中有几个当官的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杜定邦急忙上前秉报,引着一个中年将领来见,那军官长像甚是威武,国字型一张脸上斜插二道剑眉,个子不高,走起路来却虎虎生威,见了杨廷和也不下拜,只是拱手道:“在下参见杨大人。”
杨廷和也不回礼,慢声道:“林千户不知本官要来吗?”显然是对林越山不出来迎接很是不满。
“这,在下实不知杨大人要来,而且这几日朵颜有异动,有失远迎,大人恕罪。”
杨廷和一听,原来人家不知道,也不好责怪,于是道:“不知者不罪,无妨,不过这朵颜有何动向?”
“这几日据探子回报,朵颜向宽河调动数千军马,我等不可不防。”林越山答道。
为了怕走漏消息,让鞑靼有所动作,所以杨廷和出使朵颜的消息并未宣扬,也没有告知朵颜一方,现在情况有便,他不得不重新制定行动方案,于是道:“走,回去再说。”
正在这时,有下属秉报:“大人,有公文”林越山接过一看,一阵冷笑,顺手递给杨廷和,杨廷和接过来一看,鼻子差点气歪了,原来是让喜峰口迎接钦差,真是马后炮,办事效率真的很高。
一回到千户所,杨廷和立即询问朵颜情况,林越峰道:“前日有探子报,朵颜从各地调了数千兵马到宽河,而且宽河还出现了鞑靼人的踪迹,由此看来,朵颜必是和鞑靼勾结,欲对我喜峰口不利。今日我在关上观看了半天,滦河对岸竟有数拔朵颜人出没,虽没着军装,但有可能是朵颜探子。”
杨廷和摸着胡子想了一下说:“林兄,恐怕我们来晚了,不过也好,可以帮忙守关。”
林政道:“杨大人,也许不晚,不是还没打起来吗,再说,我们也不能确定朵颜一定要打喜峰口。”
林越山一听,道:“不错,不一定要打喜峰口,喜峰口易守难攻,而且对方暴露的破绽也太明显了,好象故意给我们看,说不定是疑兵之计。”
杨廷和道:“难道不是要打喜峰口?”
林越山道:“从喜峰口关隘建好,蒙古人就没能从此过去,一般都是侵入西面的潘家口,宏治十七年兀哈良就是从潘家口进的关,所以打潘家口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廷和道:“潘家口和喜峰口唇齿相依,那得赶快向遵化报信。”
林越山苦笑道:“忠义中卫的办事效率大人也看到了,指挥使谈辉据说是刘瑾的亲戚,此人虽无劣迹却甚是无能,还极怕死,恐难成大事。”
杨廷和怒道:“阉党不除,国无宁日,待我用尚方宝剑将其砍了。”
林越山道:“不可,边关将士的粮饷还得靠这厮去找刘公公讨要。”
林政也道:“是呀,不能斩此人,刘瑾目光短浅,听说还极记仇,得罪了他,交好朵颜之事必将受阻,不如大人写封书信与谈辉,让他五日内派兵增援喜峰口和潘家口,慢了一日定斩不饶。”
杨廷和叹了口气,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林政又道:“那大人还去朵颜吗?”
“这”杨廷和皱眉道:“这般情形,我们还能去吗?”
林政笑道:“可能不晚,只要大人想去,不过危险却增加了许多。”
杨廷和拱手道:“林兄有办法还不道来,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杨某若能以一已之身换得大明江山和百姓的数年平安,还怕什么危险。”
林政肃然起敬,看来朱氏朝庭还真养了些忠义之士,于是正色道:“我料那朵颜定是受鞑靼威胁来攻我大明关隘,先摆摆样子,一是给鞑靼人看,二是迷惑我们,若是鞑靼逼的紧了,朵颜必将攻我潘家口。据我猜测,现在还未到打时,若一连几日不见对方斥候,那就是要打了。如若现在我们与朵颜合谈,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朵颜,诱之以利,与其交好,战事必可停矣。不过在见面之前得给他点历害,这鞑子最是欺软怕硬。”
杨廷和道:“那如何给他点历害?”
林政笑道:“明日杨大人将写好的合谈文书交与林大人,快马送与朵颜,午后林兄便派几个人开始在草场上放火。”
林越山疑道:“放火?”
林政道:“不错,放火,宽河一带虽是大明疆域,但实已为朵颜占据,而草原正是游牧民族赖以生存的根本,现在正是初秋,正是放牧的好时候,烧了草场,今年冬天他们吃什么?”
林越山道:“此计甚好,只是歹毒了些。”
林政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你先烧小面积的草场,给他们一点历害尝尝,但要控制住火势,不要蔓延。”
林越山道:“这你放心,放火咱们会,想烧多少烧多少。”
林政又道:“汉儿庄南二十里有一个刘官屯,此地产火油,你可派些士卒多取些回来,此物纵火最是方便,如果两边真打起来,我们就派一队人马沿途放火,从宽河一直放到大宁,看那朵颜如何过冬。”
林越山道:“好,我立刻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