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束光透过窗帘射进来,打在我的脸上,暖暖的。
使劲推开昨夜的那个梦,撑着满身的疲惫爬起来,拉开窗帘,看到一个明媚而又陌生的世界,我发现我还活着。
渴,饿,又渴又饿。
这时候才发觉家里的瓶子,空空的,都空空的。
打开水龙头,咕噜咕噜,咕噜咕噜。茶几上随便捡了点饼干就大嚼大咽。
点燃一支烟,坐着,一动也不动。
12年9月16日,你穿着一件淡黄色的外套,撑着一把紫色的伞,那是我第一次见你时的样子。
你撑着紫色雨伞的那天,天空飘着小雨,淅淅沥沥的。
断断续续的雨水,是我记忆里最美好的回忆。
每一次下雨,我都会想起你,不下雨的时候,我也会想起你。
我想,你应该就是我的天使,你让所有的逻辑不再成方圆,你让所有的教条不再死板,你让所有的晴天都变成了雨天。
天使,angle,天使,angle......
我默默念着你的名字,想着那过往云烟。
天使还是那个天使,我却不再是原来的我。
我的身上有了你的气息,我的身上有了你的习惯,我的身上有了你的味道。我的身上有了你的影子,我的身上还有原来的那个我,我跟你已经混在了一起,再也分离不开,这让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而纯粹,我不想这样,我很不想这样。
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改变这个世界,没想到,我没能改变这个世界,却被你这么一个小丫头给改变了。
曾经那个疾如风,闪如电,像风一样的男孩已经不见了。
2
12年9月16日,你穿着一件淡黄色的外套,撑着一把紫色的伞,那是我第一次见你时的样子。
因为你的出现,从此以后,每年的9月16日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
9月16日总会如期而至,你却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喜欢跟我玩捉迷藏,我却永远都找不到你。
9月16日,是我大学军训的第三天。
那一天,淫雨霏霏。路边的小草跟我一样坚强,昂着脑袋接受上帝的洗礼,这一切自然而和谐,就像世间万事万物一样,都在自然生长着。
“立正”。
“稍息”。
“齐步走”。教官饱含精神地训练着我们,我们也没有认怂,跟着命令执行着。
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走个过场,乏味而无趣,无聊得让人有自杀的念头。
就是这样一个平凡而无聊的日子,却是我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一天。
因为你的出现,9月16日,成了难忘的一天。
在我以后的日子里,每一次听许巍的《难忘的一天》,我就会想起这一天,我就会想起你,想起那件淡黄色的外套,想起那把紫色的雨伞。
3
12年9月16日下午6点,一天的军训算是结束了。
足球场被此起彼伏的声波震荡着,同学们把压抑了一天的不满和疲惫都释放成了呐喊。
那一天的军训,痛苦并快乐着,也许,这就是成长吧。
我没有丝毫的疲惫,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件淡黄色的外套上,一直都在那把紫色的雨伞上。
那件淡黄色的外套,那把紫色的雨伞,阳台,杉树,小雨,在那一刻组成一幅美丽的风景画。你好像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你好像又是在贪恋着那片雨水。
其实,你自己就在画中,你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伫立在那,默然之间,令人欢喜。
那个场景,那个时间,那一幅天然的风景画,一直都印在我的心里,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在寒风冽雨中瑟瑟发抖,我享受着那一刻,那一刻没有寒冷,冷的只是肉体,暖的却是眼球。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样漂亮的风景。
4
12年9月16日,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你,躲在一棵杉树下,她从未发觉这一切,直到后来的一天我亲口告诉你。
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吧,偷偷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躲在黑暗里,独自哭泣,独自欢喜,独自承受那份没有应答的味道,独自享受那片带有她气息的空气。
雨一直下。
你静静地站着,我偷偷地看着,我们什么都没做,那一刻就是多么的简单却格外地美好。
倏然间,你朝我这边转身,吓得我把头埋到旁边的花丛里,大气都不敢出,其实,在那种情形下,即使我粗暴地咳嗽,你也听不到的。
我没有做错事情,却像个胆小的小孩,怕被发现。
我一生行事光明磊落,遇到你,我变成了小偷模样,畏畏缩缩,小心翼翼地,害怕说错一句话,害怕做错一件事。
后来,你走进了“杯莫停”酒吧。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5
“杯莫停”酒吧中,你呆呆地坐着,桌上放着三杯鸡尾酒。
这一切刚好跟你的心情相符,你的心情怎么会有人知道呢?我却刚刚好,我好像就是上帝,刚好看透你。你的刚刚好正配我的刚刚好,你的不开心却带着我也不开心。
“杯莫停”酒吧本来对于我是相当陌生的,因为一些人的出现,从此以后,它成了我停脚歇息的驿站。其实,那些所谓的“一些人”就只有一个人,即使我不说,所有见过面的或者没有见过面的路人也知道她是谁。
我嗅着你脚印的味道,像幽灵一样潜入那个小酒吧,那股淡雅而独特的味道,我只闻了一次就记了一辈子。以前的我,一直不理解缘分是什么,很多人曾跟我说过无数次,我还是不得其解。直到遇到你,直到那忧伤而浅淡的味道冲击着我的鼻腔,我倏然间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缘分。我读过很多的书,翻阅过无数次的字典,那些过往的岁月始终给不了我答案,那是因为缘分不到,我跟那些事物跟那些人没有缘分。只有你才能道出缘分的真正含义。
缘分在不知不觉中上演,我们也在应该出现的时间出现,这就是缘分的神奇微妙之处。
轻轻地,我走过你身旁,也走过很多人身边,走到吧台。
跟吧台服务员嘀咕了几声。
三分钟过去了,三杯跟你一样的鸡尾酒坐到了我的座子上。我假装着深沉地回忆往昔,我没有看你,我猜你应该在看我。我要是没有看你的话,我想你应该会看我的,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猜错,即使是我猜错了,即使是我想多了,我也心甘情愿沉浸在自己毫无逻辑的思维里。
沉思,沉思,换个粗俗的词语也就是装B。
6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有心事,那些过往的事情或者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沉浸在一段回忆里或者幻想之中,然后他们就沉思,有的却在装沉思,我显然属于后者。
那样装着很累的,累,有的时候却是一种享受。
一直装着也不是办法啊,于是乎,我心生一计,嘴角上扬,奸笑着。
“哎,那个你。。。”我走过去搭讪着,话没说完,你却开了口。
“呵呵,看来今年的学弟很有个性喔,衣服都不换还想泡学姐啊”,你突然之间开都说。
我突然之间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今天军训的服装,那种尴尬感瞬间燃爆。我找不到话语,只得把自己僵在那里。
“你们这些学弟真是简单得可爱,萌萌哒,不过还是很有个性喔”,你开玩笑地说着,算是替我解围了。
被你这么说着,那股天生的不服输的精神被瞬间激活。
“这也没什么啦,没见过世面,不结婚生小孩没见过吗?撒旦有人崇拜没见过吗?女人爱女人没见过吗?切,没见过世面。”我突然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哈哈哈,好吧,我没见过世面,我没见过世面。”她夸张地笑着说。
我把自己的酒端到她这一桌,好像是跟很熟的朋友喝酒言欢一样自然,她微皱眉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没有言语也没有阻止我。
“学姐,你好,我叫李文,你呢”,我很大方地跟她自我介绍。
“叫学姐就行了,非要知道名字么”,她好像有点嫌隙地说。
“大家都是校友,交个朋友嘛。”我理直气壮地回。
“切,这都可以。”,她淡淡地说,“我叫李岫烟,不要忘记啦”。
我们就这样遇见,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