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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东山奇遇(上)

“飞剑斩龙头,春水向西流,文官不到老,武官不到头。”

上面这句话是金家湾当地流传的一句谚语,很生动的描述了这个村子的奇特地势。

“飞剑斩龙头”一句说的是金家湾背靠背的后山,名叫东山,属于大娄山山脉的一个分支,山势奇陡,若从半空望去,会发现东山犹如一条巨蟒,草蛇灰线、绵延千里。

奇就奇在山势到了小村处就嘎然而止,宛若半空中有一柄巨斧迎头斩落,蟒头不知失落到那里去了,唯留下数百丈高的危崖一座,所见之人无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依山傍势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绕着东山悬崖围了一个河湾,土地肥沃,渐渐有人搬迁到此居住,就形成了后来的金家湾,又因为小河原本自东向西而流,但在这里回旋成一个“U”字,变成了自西向东,因而这条河又叫西流水。

至于谚语的后两句却是近代的人所杜撰,因为这周围的十里八乡,在二、三十年代军阀并起的时候出过不少名人,有几年省政府里的大官儿一多半出自这里,很是辉煌过一段时日,但最终的下场不免一一败落,所以叫做“文官不到老,武官不到头”。

东山山脊世代以来都是十里八乡的丧葬之地,山上荒坟野冢不记其数,在小李青眼里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

他自己就曾在悬崖边上的崖缝里发现过不少小婴儿的白花花尸骨,那些小尸骨好点的也就用一个薄薄的小木板棺材盛放,更多的却是七零八落的散放着。

这一切当然引起了小李青极大的好奇心和恐惧感,他曾把一个比他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小骷髅头带回家问他妈妈,结果招来一顿好打。

最后妈妈终于告诉他,这都是些女婴的尸骨,早些年农村里每家每户最紧要的一件大事儿,就是生个男娃继承香火,如果生个丫头,自家的情况又不太好,有些父母就会狠心将女婴闷死抛弃在山上。

说完妈妈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李青又补充了一句:“还好你是个男娃”,听得小家伙脑袋翁翁作响、头皮发麻。

之所以提起东山,那是因为自打金爷爷封棺埋葬之后,小李青就会时不时的做同样一个梦。

那个梦里有条金蛇,能口吐人言,老是催促他去东山背后的冷水沟附近,寻找一个山洞的小洞口,顺着那个洞口进去会有许多蜿蜒的路,其中一条能直接通到东山悬崖正中的山洞里。

那个洞,村里人管它叫仙人洞,因为处在悬崖正中,离崖顶和崖底都各有几百丈,根本没人能爬上去,除非他会飞。

他把这件事儿讲给妈妈听,妈妈听过之后却没啥表示,不置可否。

于是小李青大着胆子一个人去了趟冷水沟,洞口确实有一个,延着狭小蜿蜒的山洞一路爬行不过十米,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十分巨大的钟乳石大厅。

大厅下面有个深潭,里面的水冰凉沁骨,还有一些透明发光的小鱼生活在里面,潭边是一片白色细沙铺就的沙滩,倒是一个十分好玩的地方。

正巧哪天是雨后涨水的季节,梦里金蛇指引通往仙人洞的隐秘洞口被淹在了水下,只好打道回府,等待枯水的时候再来一次了。

第二次去的时候,小李青准备得十分充分,有用没用的带上了一大包工具:蜡烛、电筒、小刀、锤子、甚至还有炮仗——这是山里的习惯,如果遇上什么野生的猛兽只要放几颗炮仗就能把猛兽吓跑,当然更不能少了零食,此外还拉上了村里几个要好的伙伴一起行动。

众伙伴到达地头,不出所料,潭里的水位已经降下去了,通往仙人洞的洞口显露了出来。

实际情况却和梦里的提示不太一样,众人好象进入了一个童话故事里什么巨大怪兽的肚子,洞里的光线非常不好,有些地方十分狭窄,只能用爬的或者挤的,岔路又极多,稍不留神就会走错道儿。

最关键还是太深太长了,简直好象没有个尽头,还好是几个伙伴在一起,有说有笑,到也不会感到无聊和恐惧。

走了约有个把小时,前面突然遇到了困难,有个地方狭小得连他们这帮小孩子都挤不过去,这时伙伴们都已十分疲劳,于是就有人提议原路返回。

小李青却越想越不甘心,直觉里只要能钻过那个地方,肯定就离目的地不远了,习武的时候金爷爷教过他一个道理,行百里者半九十,只要坚持,离成功也就不远了。

趁着小伙伴们都在休息,小李青拿出锤子,准备把那个该死的地方凿宽点儿,那想到那两侧的的石壁都是钟乳石,坚硬得很,他人小力薄,狠狠一锤砸下去,却只能砸下鸡屎大小的一块石头,看得周围的小伙伴更为泄气。

小李青却不气馁,埋头揪着头发冥思苦想起来,翻开自己带来的所有工具,炮仗让他眼睛一亮。

想到就做,为免寻常炮仗威力不够大,他干脆将炮仗全都拆开,抖出里面的火yao,合在一起做成了一个铁皮的大炮仗。

这样的铁皮大炮仗逢年过节的时候做过,比得上传说中的土制手榴弹。

铁皮大炮仗的威力远没达到孩子们的预期,轰隆巨响过后,耳朵到是震得发麻,可两侧的石壁几乎纹丝不动,仅仅掉下一些碎石而已。

正在小伙伴们包括小李青彻底绝望的时候,又是一串连锁的的响声,原来顶上的石头掉了下来,还好众人为躲避炮仗站得较远,要不难免头破血流了。

灰尘过后,放炮仗那地方的顶上露出了黑黝黝另外一个洞口,看得几个孩子大眼对小眼,说不出的惊奇怪异。

其后的路果然如预期的顺畅,洞里干燥发闷的空气也流动起来了,都能感觉到有微风吹过,小伙伴们不由得重拾精神,一鼓作气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悬崖半腰上的仙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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