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0897500000006

第6章 流亡(1)

(第一节 )

约莫是晚上十点钟了,天上没有星,也没有月,只是下着丝丝微雨。是暮春天气,被树林包住着的T村(这村离革命发祥地的C城不到一里路远),这时正被薄寒和凄静占据着。

在一座纠缠着牵牛藤的斋寺门口,忽然有四条人影在蠕动着。这四条人影,远远地望去,虽然不能够把他们的面容看清楚,但他们蠕动的方向,大概是可以约略看出的。他们从这座斋寺右转,溜过一条靠墙翳树的小道,再左转直走,不久便溜到一座颓老的古屋去。

这古层因为年纪太老了,它的颜色和着夜色一样幽暗。它的门口有两株大龙眼树蟠据着,繁枝密叶,飒飒作声。这些人影中间,一个状似中年妇人的把锁着的门,轻轻地,不敢弄出声音来地,用钥匙开着。余的这几条人影都幽幽地塞进这古屋里去。这状类中年妇人的也随着进来,把她同行的另一位状类妇人的手上持着的灯,拿过手来点亮着,放在门侧的一只椅子上。她们幽幽地耳语了一回,这两个状似妇人的,便又踏着足尖走出门外,把门依旧锁着,径自去了。

这时候,屋里留下的只是一对人影;这对人影从凄暗的灯光下,可以把他们一男一女的状貌看出来,那男的是个瘦长身材,广额,隆鼻,目光炯炯有神。又是英伟,又是清瘦,年约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那女的约莫十八九岁,穿着一身女学生制服,剪发,身材俊俏,面部秀润,面颊像玫瑰花色一样,眼媚,唇怯。这时候,两人的态度都是又是战栗,又是高兴的样子。照这古屋里的鬼气阴森和时觉奇臭这方面考察起来,我们不难想象到这个地方原为租给人家安放着棺材之用。屋里的老鼠,实在是太多了,它们这样不顾一切的噪闹着,真有点要把人抬到洞穴里撕食的意思。

供给他们今晚睡觉的,是一只占据这古屋的面积四分之一的大榻——它是这样大,而且旧,而且时发奇臭,被一套由白转黑的蚊帐包住,床板上掩盖着一条红黑色的毛毡。他们各把外衣,外裤脱去,把灯吹熄,各怀抱着一种怕羞而又欢喜的心理,摸摸索索地都在这破榻上睡着了。

但,在这种恐怖的状态中,他们那里睡得成。这时候,最使他们难堪的,便是门外时不时有那猜猜不住的狗吠声。那位女性这时只是僵卧着,像一具冷尸似的不动。那男的,翻来覆去,只是得不到一刻的安息。他机械地吻着她的前额,吻着她的双唇。她只是僵卧着,不敢移动。每当屋外的犬声吠得太利害,或楼上的鼠声闹得太凶时,他便把他的头埋在她的怀间,把他的身紧紧地靠在她的身上。这时候,可以听见女的幽幽地向着男的说:“亲爱的哥哥啊!沉静些儿罢!我很骇怕!我合上眼时,便恍惚见着许多军警来拿你!哎哟!我很怕!我想假若你真的……咳!我那时只有一死便完了!”

“不至于的!”那男的幽幽地答。“我想他们决拿不到我!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到此间,这是谁也不能知道的!”

这男的名叫沈之菲,K大学的毕业生,M党部的重要职员。这次M党恰好发生一个极大的变故,党中的旧势力占胜利,对新派施行大屠杀。他是属于新派一流人物,因为平日持论颇激烈,和那些专拍资本家,大劣绅,新军阀的马屁的党员,意气大大不能相合。大概是因为这点儿缘故吧,在这次变故中,他居然被视为危险人物,在必捕之列。

这女的名叫黄曼曼,是他的爱人。她在党立的W女校毕业不久,最近和他一同在M党部办事。她的性情很是温和柔顺,态度本来很不接近革命,但因为她的爱人是在干着革命的缘故,她便用着对待情人的心理去迎合着革命。

“但愿你不至于——哎哟!门外似乎有了——脚步声!静,静着,不好做声!”曼曼把嘴放在之菲的耳朵里面说。她的脸,差不多全部都藏匿到被窝里去了。

“没有的!”之菲说。“哪里是脚步声,那是三几片落叶的声音呢!”他这时一方面固然免不了有些害怕,一方面却很感到有趣。他觉得在这漆黑之夜,古屋之内,爱人的怀上,很可领略人生的意味。

“亲爱的曼妹啊!我这时很感到有趣,我想做诗!”之菲很自得地说着。

“哎哟!哥哥啊!你真的是把我吓死哩!你听他们说,政府方面很注意你!他们到K校捉你两次去呢!哎哟!我怕!我真的怕!”曼曼说,声音颤动得很利害。

又是一阵狗吠声,他们都屏息着不敢吐气。过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才又安心。

老不成眠的之菲,不间断地在翻来覆去。过了约莫两个钟头之后,他突然地抱着僵卧着的曼曼,用手指轻轻地抹着她合上的眼睛,向着她耳边很严肃地说:“你和我的关系,再用不着向别人宣布,我俩就今晚结婚吧!让这里的臭味,做我们点缀着结婚的各种芬馥的花香;让这藏棺材的古屋,做我们结婚的礼拜堂;让这楼上的鼠声,做我们结婚的神父的祈祷;让这屋外的狗吠声,做我们结婚的来宾的汽车声;让这满城的屠杀,做我们结婚的牲品;让这满城戒严的军警,做我们结婚时用以夸耀子民的卫队吧!这是再好没有的机会了,我们就是今晚结婚吧!”

“结婚!”这两个字象电流似地触着装睡的曼曼全身。她周身有一股热气在激动着,再也不僵冷的了。她的心在跳跃着,脉搏异常亢急,两颊异常灼热。这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一年来她所苦闷着,所不能解决的问题,今晚却由他口中自己道出。

沈之菲在K大学的二年级时,他的父母即为他讨了一个素未谋面的老婆。虽说,夫妇间因为知识相差太远,没有多大感情,但形式间却是做了几年夫妇,生了一个女孩儿。在大学毕业这年,大概是因为中了邱比德(恋爱之神)的矢的缘故吧,在不可和人家恋爱的局面下,他却偷偷地和黄曼曼恋爱起来。这曼曼女士,因为认识了他,居然和她的未婚夫解除婚约。她明知之菲是个有妻有子的人,但她不能离开他。她只愿一生和他永远在一块儿,做他的朋友也可以,做他的妹妹也可以,做他的爱人也可以。她不敢想到和他做夫妇,因为这于他的牺牲是太大的了!出她的意料之外的是“结婚”这两个字,更在这个恐怖的夜,由他自己提出。

“结婚!好是很好的,但是你的夫人呢?”曼曼说,声音非常凄媚。

“她当然是很可怜!但,那有什么办法?我们怕也只有永远地过流亡的生活,不能回乡去的了!——唉!亲爱的曼妹!我一向很对你不住!我一向很使你受苦!我因为知道干革命的事业,危险在所不免;所以一年来不敢和你谈及婚姻这个问题。谁知这时候,我的危险简直像大海里的一只待沉的破舟一样,你依旧恋着我不忍离去!你这样的爱我,实在是令我感激不尽!我敢向你宣誓,我以后的生命,都是你的!我再也不敢负你了!曼妹!亲爱的曼妹,这是再好没有的机会了,我们便今晚结婚吧!”之菲说,眼间湿着清泪。

她和他紧紧地抱着,眼泪对流地泣了一会,便答应着他的要求了。

沈之菲本来是住在K大学,黄曼曼本来是住在W女校的。一半是因为两人间的情热,一半是为着避去人家的暗算,他们在两个月以前便秘密地一同搬到这离C城不到一里路远的T村来住着。他们住的地方,是在一个斋寺的后座。斋寺内有许多斋姨。都和他们很爱好。斋寺内的住持是个年纪五十余岁,肥胖的,好笑的,好性情的婆婆。人们统称呼她做“姑太”。姑太以下的许多姑(她们由大姑,二姑,三姑排列下去)中,最和他们接近的便是大姑和十一姑。

大姑姓岑,是一个活泼的,聪慧的,美丽的女人。她的年纪不过廿六七岁,瓜子脸,弯弯的双眉,秀媚的双目,嫩腻腻的薄脸皮,态度恬静而婀娜。这半月来,姑大恰好到H港探亲去,斋寺内的一切庶政,全权地交落在她手里。她指挥一切,谈笑自若,大有六辔在握,一尘不惊之意。十一姑是个粗人,年纪约摸三十余岁的样子,颊骨很开展,额角太小,肤色焦黑,但态度却很率真,诚恳和乐天。这次党变,之菲和曼曼得到她俩的帮助最多。

党变前几日,之菲害着一场热症。这日,他的病刚好,正约曼曼同到党部办公去。门外忽然来了一阵急剧的叩门声。他下意识地叫着婆妈三婶开门。他部里的一个同事慌忙地走进来,即时把门关住,望着之菲,战栗地说:“哎哟!老沈,不得了啊!……”

“什么事?”之菲问,他也为他的同事所吓呆了。

“哎哟!想不到来得这么厉害!”他的同事答。“昨夜夜深时,军警开始捕人!听说K大学给他们拿去两千多人。全市的男女学生,给他们拿去一千多人!各工会,各社团给他们拿去三千多人!我这时候走来这里,路上还见许多军警,手上扎着白布,荷枪实弹,如临大敌似地在叱问着过往的路人。我缓一步险些被他们拿出呢!嗬!嗬!”

这来客的名字叫铁琼海,和沈之菲同在党部办事不久,感情还算不错。他是个大脸膛,大躯体,热心而多疑,激烈而不知进退的青年。

过了一会,又是一阵打门声。开门后,两个女学生装束的逃难者走进来,遂又把门关上。这两个女性都是之菲的同乡,年纪都很轻。一个高身材,举动活泼的名叫林秋英;另一个身材稍矮,举动风骚的名叫杜蘅芬。她俩都在W女校肄业。林秋英憨跳着,望着沈之菲只是笑。杜蘅芬把她的两手交叉地放在她自己的胸部上,娇滴滴地说:“哎哟!吓煞我!刚才我们走来找你时,路上碰到一个坏蛋军人,把我们追了一会,吓得我啊——哎哟!我的心这时候还跳得七上八落呢!嗬!嗬!”

“呵!呵!这么利害!”沈之菲安慰着她似地说。

“倒要提防他捉你去做他的——唏!唏!”曼曼戏谑着说。这时她挽着杜蘅芬的手朝着林秋英打着笑脸。

“讨厌极!”杜蘅芬更娇媚地说。她望着之菲,用一种复仇而又献媚的态度说:“菲哥!你为什么不教训你的曼夫人呢!——嗬!嗬!你们是主人,偏来奚落我们做客的!”

“不要说这些闲话了,有什么消息,请报告吧。”之菲严正地说。

“哎哟!消息么,多得很呢!林可君给他们拿去了!陈铁生给他们拿去了!熊双木给他们拿去了!我们的革命学生会,给他们封闭了!还有呢,他们到K大学捉你两次去呢!第一次捉你不到,第二次又是捉你不到,他们发恼了,便把一个平常并不活动的陈铁生凑数拿去!我们住的那个地方,他们很注意,现在已经不能再住下去了!许多重要的宣传品和研究革命理论的书籍,都给我们放火烧掉了!糟糕!我们现在不敢回到寓所去呢!唉!菲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之菲着实地和她们讨论了一回,最后劝她们先避到亲戚家里去,俟有机会时,再想方法逃出C城。她们再坐了一会,匆匆地走出去了。

过了一刻,来了新加坡惨案代表团回国的D君,L君,H君,P君。他们又报告了许多不好的消息。坐了一会,他们走了。再过一忽,又来着他部里的同事章心,陈若真。K大学的学生陈梅,李云光。

这时候,大姑已知道这里头是什么意义了。她暗地里约着之菲和曼曼到僻静的佛堂里谈话。这是下午两点钟的时候了,太阳光从窗隙射进佛殿上,在泥塑涂着金油的佛像上倒映出黄亮亮的光来,照在他们各人的脸上。大姑很沉静而恳切地向着他们说:“你的而今唔好出街咯!街上系咁危险!头先我出街个阵时,睇见一个车仔佬俾渠的打死路!真衰咯!我的嗰个阿妹听话又系俾渠的拉左去!而家唔知去左边咯!(你们现在不能上街上!街上是这样危险!刚才我上街的时候,看到一个拉车夫给他们打死了!——运气很坏!我自家的妹妹听说又是给他们拉去了!现在不知去向!)……”她说到这里,停了一息,面上表示着一种忧忿的神气。

“咁咩(这样)?”之菲说,脸上溢着微笑。“我想渠系女仔慨,怕唔系几紧要呱。至多俾渠的惊一惊,唔使几耐怕会放出来咯!至衰系我的咯,而今唔知点好?(我想她是女子,或者不至于怎么要紧的。最利害不过的是给他们吓一阵,不久大概是可以解放出来咯!最糟糕的是我们,现在不知道怎样才好?)”

“我想咁(我想这样),”大姑说,她的左手放在她的胸前,右手放在她的膝部,低着头微微地笑着,“你的而今唔好叫你的朋友来呢处坐,慌住人家会知道你的系呢处住。至好你的要辞左嗰个婆妈,同渠话,你的而今即刻要返屋企呼咯。你的门口嗰个门呢,我同你的锁住。你的出入,可以由我的嗰边慨。(你们现在不要叫你们的朋友来这里坐,恐怕给人家知道你们在这里住着。最好你们要辞去那个仆妇,对她说,你们现在即刻便要回家咯。你们门口那个门呢,我给你们锁住。你们可以从我们那边进出的。)”

“唔知嗰个婆妈肯唔肯去呢(不知道那仆妇肯去吗)?”之菲说。

“点解会唔肯呢?一定要渠去,渠唔去,想点呢?(为什么会不肯去呢?一定要她去,她不去,想什么呢?)”大姑很肯定地答。

“……”

“……”

彼此沉默了一会,之菲忽然又想起另外别一个问题来,向着大姑问着:“唔知左近有地方番交无?我想今晚去第二处番交重好!呢度怕唔系几稳阵咯!(不知附近有地方睡觉吗?我想今晚顶好换一处地方睡觉!这里怕不稳当了!)”

“有系有慨,不过嗰个地方太腊塔,唔知你中意唔中意啫?(有是有的,不过那个地方太脏,不知你合意不合意哩?)”大姑答,她笑出声来了。

“无所谓嘅,而今榅到地方就得咯,重使好个咩。(不要紧的,现在找到地方便可以,不用什么好的了。)”之菲说,表示着一种感激的样子。

“我的今晚等到人家完全番交咗,自带你的去。好唔好呢?(我们今晚等到人家都睡觉了,来带你们去。好不好呢?)”大姑低声地说。

“好!多谢你的咁好心!我的真系唔知点感谢你的好罗!(好!多谢你们这样好心!我们真是不知怎样感谢你们好!)”之菲说,他这时感到十二分满足,他想起戏台上的“书生落难遇救”的脚色来了。

他和曼曼终于一一地依照着大姑的计划做去。仆妇也被辞去了。门也锁起来了,朋友也大半回去了,并且不再来了。那晚在他那儿睡觉的,只余着铁琼海,章心和才从新加坡回国的P。他和曼曼到晚上十时以后,便被十一姑和大姑带到那藏棺的古屋里睡觉去了。

一个炎光照耀着的中午,T村村前的景物都躺在一种沉默的,固定的,连一片风都没有的静境中。高高的晴空,阔阔的田野,森森的树林,远远的官道,都是淡而有味的。在这样寂静的地方,真是连三两个落叶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出呢。

同类推荐
  • 外国文学评介丛书—爱伦堡

    外国文学评介丛书—爱伦堡

    本丛书用深入浅出、生动活泼的形式向读者系统地介绍从古至今世界各国著名的文学作家和他们的优秀代表作品。这套丛书将引导青年朋友去漫游一番那绚丽多彩、浩瀚无边的文学世界——从古希腊的神话王国到中世纪的骑士、城堡;从铁马金戈的古战场到五光十色的繁华都市;从奔腾喧嚣的河流、海洋到恬静幽美的峡谷、森林、农舍、田庄…它将冲破多年来极左路线对文学领域的禁锢和封锁,丰富青年朋友的精神生活,为青年朋友打开一扇又一扇世界文学之窗,让读者花费不多的时间就能游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浏览各国人民今天、昨天、前天直至遥远的过去的丰富多彩的生活图景,去体会他们的劳动、爱情、幸福、欢乐以及痛苦、忧伤、斗争、希望…
  • 游酢新论

    游酢新论

    收录近十年来的文稿近40篇,内容包括游酢的历史功绩、影响和评价,游酢理学思想、诗风、书法等方面的论述,以及福建游氏源流考述等,比较客观地探讨了“程门立雪”以及“道南”源头活水、“道南酋”、游酢的交往文化氛围等论题,尤其是成穗典故“程门立雪”,乃尊师重教典范,影响广远,数篇专稿集中推出,以为“程门立雪”920周年之纪念。总之,“游酢新论”(续编)涉及方方面面,颇出新意,是传统文化探索者坚守的成果。
  • 女儿的嫁妆

    女儿的嫁妆

    本书为“晋军崛起·文学档案”系列图书的一种,分为五辑:第一辑“自思自叹”,第二辑“家乡纪事”,第三辑“教书生涯”,第四辑“太原印象”,第五辑“文人写真”,第六辑“文坛漫笔”,第七辑“小说三篇”。收录了山西著名作家韩石山1980年代公开发表、出版的散文随笔作品近八十篇,另有《画虎的人》《棉田明月夜》《连阴雨》三部短篇小说。作为“晋军崛起”的代表性作家,韩石山的随笔散文亲切、睿智,尤其是叙事抒情类散文,篇幅精致,自然清新,透着一股浓浓的人间真情和悲悯情怀。与其杂文嬉笑怒骂、耿介快刃的风格迥然不同。
  • 鲁迅著作分类全编:生命的路

    鲁迅著作分类全编:生命的路

    本书是《鲁迅著作分类全编》其中的一卷。《鲁迅著作分类全编》共十五卷,收录了目前为止全部鲁迅小说、散文、诗歌、杂文、书信、日记、古籍序跋、译文序跋、科学论著、小说史略专著及经过论证的鲁迅佚文。《生命的路》精选鲁迅不同时期的散杂文,讲述鲁迅对人生和思想的认识,构成一条完整的生命之路。文章既有幽默的一面,又有锐利的一面,既有批判的一面,也有优美的一面。于文字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真实的鲁迅,一个鲜活的世界。
  • 本地口音

    本地口音

    《本地口音》收录了格式新世纪以来创作的诗歌精品,共分“最美的时光”“在我们国家”“既而寄”“我爱的人变成了灰”“我看见云彩向大地鞠躬”和“让我安于平庸的日子”6个部分。
热门推荐
  • 我不想引起注意

    我不想引起注意

    弟弟:哥哥是最厉害的人,一点都不普通。同学:大佬~我想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你能不能都教我啊?老师:他藏的很深,但是还是被我看出了他的优秀。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凡神NB!雨不凡:都说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你们比普通人弱了那么一点而已,都是错觉。
  • 我们终将越过黑暗

    我们终将越过黑暗

    宋樱以为,她和陶鳞一别经年,是再无重聚的可能。然世事无常,经年再遇,你依旧是天上明月,无双公子,而我依旧身在泥泞,苦苦挣扎。相隔十年,若我想和你在一起,却发现已是巫山沧水,难以逾越。
  • 她又美又飒

    她又美又飒

    姜狸:巫山之主,一方大妖,一朝不慎,落得个身死道消,只余一缕残魄,用九狸猫一族密术,进入万千芥子世界中收集功德,换一次断尾重生。白切黑团子:她既然救了我,就不能抛弃我,不然我就杀了她!商界大佬:世界上还真有美人鱼,你的尾巴真美.........
  • 首席先生,我要离婚

    首席先生,我要离婚

    结婚一年,他的绯闻连绵不断,陪在他身边的个个貌美、性感;结婚一年,除了他的家人和好友,无人知晓她的身份。小三光明正大的登门挑衅,她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则内心仿佛在滴血。终于她忍无可忍,将离婚协议书摔在他面前,冷冷道:“我们离婚。”她以为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谁知,拿起签字笔慢条斯理地修改:“财产、房产归我,好,再附加一条,你也归我。”“同床共枕365天,我夜夜加班伺候你,白天工作都不在状态,精神损失费你得赔。”“夫妻一场,你至少得给我留个种吧。”结果,当天晚上他就把她折腾的一周都下不了床。。。某人的理由:造小人。
  • 再好不过你

    再好不过你

    我是张空空,我的生活就和我的名字一样空,我什么都没有,但我怎会因此就被打败呢?…………
  • 子中说说

    子中说说

    这本随笔用生动而通俗优美的语言,探索了关于人生的道理:岁月、生活、幸福、人生、成长、未来……娓娓道来,洞察明理,其言真,其辞切,好似一位文雅的儒者与你面对面谈天说地。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重生之本王许你朝朝暮暮

    重生之本王许你朝朝暮暮

    侯府嫡女暮冬雪前世为情所困,帮助君上养子秦离煜夺得皇位,却在大婚之夜被夫君毒杀时方知真相……五年错爱,不过是成为了他夺取江山的棋子。重生归来,这一次她步步为营,想要扭转全局,才发现上一世果真是白活了,她从不曾将身边的人看透。那个花名在外,还命不久矣的三皇子秦离朝,原来竟然是这般的腹黑……在陵王府,她被宠上了天,“我不在天长地久的爱情”“那本王就许你朝朝暮暮”也许是命中注定,秦离朝与暮冬雪这个名字,合在一起就是朝朝暮暮。
  • 等我一起前进

    等我一起前进

    乔木嘉一脸狗腿:“筱筱,你什么时候做我女朋友?”林筱眉眼淡淡道:“你不想我做你女朋友的时候。”乔木嘉:“……”然而在一次巨大的变故后……林筱皱皱眉说:“不行,不能叫筱筱,要叫筱筱宝贝。”乔木嘉脸上又是惊讶又是欣喜:“筱筱小宝贝!”
  • 我要走我要走不停留

    我要走我要走不停留

    一位18岁少女,在终于突破天空,拥抱自由时,内心的开心,与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