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康熙四十七年就要过去了。在这多事的一年里,有些人经历了人生中少有的大喜大悲跌宕起伏,可更多的人却依然故我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对于小民百姓们来说,政治与他们无关。只要能有口饭吃,娶个媳妇,最好再有个不算太坏的父母官,那他们就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很幸福了。
今天是除夕,也就是俗称的大年三十儿。我第一次在古代过春节,心里十分兴奋,早早就起来亲手贴上了皇阿玛御赐的“福”字。而皇阿玛更是早晨四点便起床、盥洗,穿冠服毕,到养心殿寅字桌、团圆桌、神牌前、天地前、东西佛堂拈香行礼。并依次前往大一门、钦安殿、千秋亭、斗坛、万春亭、天穹宝殿……所到之处均有爆竹声前导。这一天他还要郑重封笔,封笔仪式隆重肃穆,手执名香致敬。然后就是去祭祖。总之,各种各样的活动看得人是眼花缭乱。
到了晚上,我期盼已久的除夕宫宴终于开始了。众位妃嫔福晋阿哥格格渐渐到齐,男女分开两边各自坐定。又等了一小会儿功夫,才见一队太监快步而来,静悄悄的按方向站定,一个声音远远传来“皇上驾到!”大家忙都起身站好,皇阿玛脸带笑意的缓步行来。所有人全部呼拉拉地跪倒在地上。
虽跪了一地的人,但却是鸦雀无声。待皇阿玛坐定,站在旁边的李德全高声叫道:“起!”大家这才纷纷起身立着。皇阿玛笑看了一圈底下的人,说道:“都坐吧!难得过节,都随意些!”众人齐应:“嗻!”各自落座。话是这么说,我看大家都是该守的礼制半点也不敢错。暗叹道:这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天子威严。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定很好,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皇帝。
待到酒过三巡,席上的气氛这才活络些。几个年纪小的阿哥们开始互相逗起乐子来,纷纷相对举杯。九哥和十哥不停的交头接耳,十三十四正大碗大碗的豪爽的斗着酒。太子,四哥,八哥和其他的那些年长的阿哥们也自谈笑饮酒。表面看起来,真是一幅兄慈弟恭的和乐场面。看着这样的场面,我又不禁看向皇阿玛,他正带着笑和身边的妃子说话。我心想:皇阿玛最近的心情似乎不错。现在太子刚被复立收敛了很多,而老八他们最近也老实了不少。几个还在读书的小阿哥都很用功,国事上也没有什么让他太费神的。也算是诸事顺遂吧。
正想得出神,突然听见皇阿玛叫我:“胤衸,听你师傅说你最近的学问做的很好。今天除夕,不如作一首诗来给朕和你的兄弟们欣赏一下吧。”
我顿时头大如斗,古人就是这点不好,遇到点什么破事就要做两首诗来显摆显摆。这一时叫我那做得出来啊,我着急的看了眼四哥和十三。他们正对着我笑,十三还挤眉弄眼的做着鬼脸。这时我灵机一动,起身走到中间跪下说:“既然皇阿玛有此雅兴,儿臣就做词一首谨为皇阿玛祝酒。”
“好,起来念吧。”
我昂然起身吟到:“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 惟馀莽莽; 大河上下, 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 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 看红妆素裹, 分外妖娆。 *, 引无数英雄竟折腰。 惜秦皇汉武, 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 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 成吉思汉,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 数风liu人物, 还看今朝。”
我的话音刚落,四周就忽然一片寂静,皇阿玛的眼神也变的锐利起来。我这时想起了上次四哥看诗后的反应,心里不由唾弃这帮人。我现在的生理年龄才7岁耶,这帮人勾心斗角的习惯了,连我这样的小孩子都不放心。简直是一帮子有被害妄想症的精神病患者。想是这么想,眼前的僵局还是必须要打开的。
“儿臣读书的时候,师傅经常跟我谈起皇阿玛的功绩。说您智擒鳌拜、剿撤三藩、南收台湾、北拒沙俄、西征蒙古,而且还学灌古今、涉猎广泛、兴修水利、治理黄河、鼓励垦荒、薄赋轻税、爱民如子。因此儿臣觉得综观千年来的皇帝中没有一个可以和您相比,如此的文治武功真可谓是‘千古一帝’。儿臣不知怎样才能表达心中的敬意,现借此的机会将这首词送给您,希望您能喜欢。”我拍,我拍,我狠狠的拍,这样的马屁我不信你不喜欢。
皇阿玛果然龙颜大悦,其他人也赶忙连连附和,一时间马屁声不断。等大家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皇阿玛微笑对我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写出这样的词来的确是很不容易了。不过,胤衸啊,你如此卖力的拍朕的马屁,是不是有所求啊?”
我假装不好意思的说:“啊,被您看出来了。其实儿臣的确是有个小小的要求,想请皇阿玛恩准。”
“哦,这就开始讨赏啦。你说说看。”
“回皇阿玛,儿臣听说四哥最近新修了个圆明园,景致很好。所以,儿臣想恳请皇阿玛准许儿臣可以出宫去那里住上几日。”看见皇阿玛沉吟未答,我赶忙又说:“上次秋狝的时候十三哥曾经答应过,只要儿臣乖乖养病就带儿臣去骑马的。现在儿臣的病早就全好了,去圆明园住几日,也正好让十三哥好好教教儿臣马上功夫。”
见我一脸可怜西西眼巴巴的望着他,皇阿玛终于点头答应:“毕竟还是孩子心性啊。好吧,那你等过完初五之后就去你四哥那住几天吧。胤禛啊,你要好好照顾胤衸,等十五家宴的时候你们再一起进宫吧。”
四哥忙起身应是。我谢了恩,美滋滋的回桌和十七他们喝酒去了。
等宴散了,时候也不早了。早已疲惫的我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带着对圆明园的美好期待很快就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