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冰馨不知道如何来解释自己情绪,心里犹如压着一大块石头一样,令人喘不过气来,她把身上仅有的500元现金留给了养老院的工作人员,让他们给潘菊英买点好吃的。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站在养老院的大门口,司徒冰馨抬头看着潘菊英的窗户,窗帘后面似乎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她知道那是潘菊英。
转身要上车的时候,从养老院里面跑出来一个年轻的护工,她一边跑着一边喊:“司徒记者等一等。”
“什么事情?”
“潘菊英让我给你送点东西。”
“什么?”
年轻护工伸手递给司徒冰馨一个蓝色布包着的小包。
“潘菊英说了,让你收下,上车后再看。”年轻护工扭身走了。
坐在副驾驶的司徒冰馨看着手里蓝色的布包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东西?”金文忍不住问。
“不会是遗书吧?”蓝海祥在旁边也好奇的问。
“打开看看呀?”金文已经着急的都快把手伸上来抢。
“别发呆了,打开了看看,人家不是说了,让你上车后就可以打开吗?”蓝海祥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
终于在两人的不断催促下,司徒冰馨打开了蓝色布包,一块1元钱币般大小的翠绿色吊坠展现在眼前,吊坠下面是一个叠的方方正正的信纸。
这是什么?司徒冰馨拿起吊坠对着光看着。
蓝海祥扭过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地说:“这好像是祖母绿,怎么送你这么珍贵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金文听到蓝海祥说是祖母绿,口气不由自主的都高了几分。
“我虽然开始的金矿,但是,我还经营宝石,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我还怎么混。”蓝海祥开着车有点得瑟地回答。
司徒冰馨对两人的对话没有做任何反映,她把祖母绿吊坠放在蓝色的布包上,然后拿起那张信纸展开。
司徒记者:这封信我昨天就写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一定回来。此时,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是的,它很贵重,这是我出嫁时,妈妈送给我的,告诉我说,如果有一天生了女儿,就是女儿的陪嫁,如果是儿子就交给媳妇,可是看现在这个情况,妈妈的希望落空了,因为我送给了一个看上去毫无关系的人。不过,我不后悔,我希望你能够收下。
昨天是我45岁生日,在我住进来第一天起,就告诉自己,如果他或者女儿在我生日前后能够出现,那么,我会把这颗祖母绿吊坠送给他们其中的一位。遗憾的是,没有,只有你来看我。算了,不说了,我和他们父女的缘份也许就到此为止了。
我生命已经没有几天了,对于爱上这个男人我不后悔,但是我后悔的是,为了迎合他,我放弃了真实的自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大脑空空,只知道付出的家庭主妇,他何曾了解过我。他说,他从来没有感到幸福,所以要离婚。他怎么知道,我何曾有过幸福?为了把自己变成最普通的女人,一个只知道照顾家庭的女人,我放弃的只会比他多。
一切都晚了,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能够做一回真实的自己。
再见,司徒记者。
潘菊英
信看完了,司徒冰馨已经是泪流满面,滴滴泪水落在了信纸上。不知道为什么,司徒冰馨能够感觉到潘菊英再写这封信的时候,心里的苦和累,为了爱,她争取了,也许不是光明正大,可是,在爱情中,有的时候真的能够分的清楚对和错吗?
司徒冰馨就好像中了魔障一样,脑子里胡思乱想,一时间陷入其中不得回神。
“说话呀,司徒,醒一醒,傻了吗?”蓝海祥开着车,无意中看见司徒冰馨满脸泪水的小脸上,两眼木然。“这孩子也太容易投入感情了,别回头脑子出问题了。”蓝海祥想着。
听到蓝海祥的声音,司徒冰馨这才从魔障中醒了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掉脸上的泪水,笑着说:“我没事,我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太可怜了。”
噙满泪水的眼睛由于笑着变得弯弯的,蓝海祥一时间有些看的发呆,险些把车开到路沿石上,还好这里的车少。
“好好开车,你们成双成对携手共赴黄泉,我可不想陪伴。”金文戏谑的在后面阴阳怪气的说。
蓝海祥有些尴尬,司徒冰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车厢了再一次沉默。
回到宾馆洗漱了一下,两人和蓝海祥又出去吃了饭。饭桌上,金文说,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明天也该会报社交差了。
一说回报社,司徒冰馨心里有些发怵,不知道自己回去面对的将是什么。虽然自己故作镇静,但是还是让蓝海祥看了出来,他搂了搂司徒冰馨的肩膀说:“别担心,一切都没有事情,之前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司徒冰馨没有说话,对于蓝海祥的认真,金文之前的提醒,那敏的陷阱,司徒冰馨心里仍然忐忑不安。
回到报社,大家会怎么说?大家要是问起来自己怎么回答?自己到底是否适合做记者这个行业?……
各种乱七八糟的疑问,让下午饭变得有些无味。也许是看出来司徒冰馨的心不在焉,所以这顿饭快速的结束,大家都有些无趣的回到各自房间里休息,明天一早,和蓝海祥一起回辽城。
回到酒店房间,司徒冰馨收拾好行李,躺在床上都一个多小时了,就是睡不着。金文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让司徒冰馨的心里更加烦躁。
焦躁、担忧、害怕、忧郁……各种说不清的情绪在心里翻腾。从自己进报社到现在的各种熟悉的、不熟悉的脸在脑子中闪过。
头痛,又胀。
“嗡,嗡,嗡……”手机震动声在黑夜中响起,蓝色的光线让房间里有些阴霾。
谁,这么晚打电话?拿起手机,号码有些陌生。司徒冰馨有点不想接,可是,电话执着的响着。
为了不影响金文,司徒冰馨拿起手机走到了卫生间,接通了电话。
“喂。那位?”司徒冰馨压低声音问。
手机里只传来有些急促的呼吸的声音,没有人说话。
“你是那位?说话呀?”
仍然是呼吸的声音。
“你是谁?不要吓人,不说话我就挂电话了?”
司徒冰馨虽然问着,可是心里隐约知道对方是谁?是那个在内心深处一直牵挂的柔柔的声音。
对方仍然没有说话,仍然是呼吸的声音,但与之前相比似乎没有了急促。
司徒冰馨鼻子有些发酸,她觉得自己已经跌入了“柔柔声音”的陷阱。在沉默了一会问道:“是你吗?”
话刚刚问出,对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司徒冰馨呆呆的拿着电话愣了好久,突然笑了,她觉得自己有些多情,也许不是他,因为他从来就没有问过自己的电话,怎么可能是他打来的呢?
是谁?是他吗?希望是他。不是他又是谁?不会是水月俱乐部的人吧?司徒冰馨各种怪异的想法井喷。
一个奇怪的电话。
这一夜,司徒冰馨彻底失眠了,一直睁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