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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突变

司徒冰馨在刺眼的光线下不得不睁开眼睛,她这才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她努力回忆这是在什么地方,脑子就好像短片了一样,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一个女中音站在已经打开的房门前寻问司徒冰馨。“还好!”司徒冰馨礼貌的回答。“医生说你是有些发烧,问题不大,等到烧退了以后就可以出院了。”女中音关心地走过来摸了摸司徒冰馨的头又自言自语地说:“看来烧是退了。”

司徒冰馨在女中音的言语中记忆一点点恢复,她想起了同学聚会,她想起了柯主任丑恶的嘴脸,她想起了苗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还想起了自己将两手空空的返回家乡,接收来自所有亲戚的质问和怀疑。头疼再次袭来,司徒冰馨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司徒冰馨痛楚的表情,眼睛里写满了委屈的样子,让女中音有些动容,她坐在床边柔声地问道:“你是叫司徒冰馨吧,我从你学生证看到的,我叫那敏,他们都叫我那姐,有什么委屈说出来,看我能够帮助你。”

也许是司徒冰馨心里的委屈太多,也许是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自己,司徒冰馨突然间似见亲人一样,眼泪夺眶而出。她对那姐说了自己的委屈,说了自己的无奈,奇怪的是,当司徒冰馨想告诉那姐有关毕业证的事情时,有一个声音突然冲进大脑:“闭嘴。”司徒冰馨为此身体打了个寒颤,本来脱口而出的话活生生憋在了嘴边。

司徒冰馨细微的变化,洞察敏锐的那敏早已经发现,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善解人意地对司徒冰馨说:“别担忧了,都是些小事情,等到你拿到毕业证,来找我,刚好我也正需要助手。”

那敏的慷慨让司徒冰馨有些受宠若惊,在经过了那么多无助时,突然有人伸出了帮助之手,这种心境只有当事人自己感受最深刻。拉着那姐的手,司徒冰馨都不知道如何感谢她。

“好了,你好好休息,观察一夜,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还有事情,回头联系我。”那敏说完,提起黑色的LV包离开了病房。

司徒冰馨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要么就是在看电影,怎么总好像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有些犯傻气的她竟然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胳膊。“好痛。”司徒冰馨的脸都快挤出水来。在胡思乱想中,司徒冰馨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想。她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苗凯和娟子正在到处找他。

即将毕业的校园夜晚总是那么的热闹,女生宿舍坐满了男生,男生宿舍挤满了女生,大家似乎突然间有说不完的话,有流不完的泪。相互倾诉,相互发誓,相互帮忙收拾着并不是很多的行李,尤其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彼此间的肝胆相照,两肋插刀在这里都是那么的真实。此时,谁也没有发现司徒冰馨的“失踪”。

女生宿舍里,娟子和申月正争论谁才是“校花”吵的不亦乐乎,宿舍门突然间被大力推开,苗凯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眼前的苗凯两眼泛红,一身酒气,他环顾了挤满男女同学的宿舍,把每个人都仔细的看了一遍后大声问道:“司徒冰馨呢,你们谁见司徒冰馨。”

“对呀,司徒冰馨,我们从酒店出来就没有见司徒冰馨的踪迹。”娟子自问自答的看着大家说。在娟子的询问中,大家都摇了摇头,他们七嘴八舌的说,谁也没有见司徒冰馨。而此时,只有申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家,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苗凯说:“为什么不问一问我呢?”“你要是愿意说,你就说,不愿意说就算。”苗凯一看申月的表情,他就知道此时他说的话一定没有什么好话。于是打算扭头走人。

“你要是走了,别后悔。”申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苗凯的后背喊道。苗凯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

“司徒冰馨是被一个男子抱上车的,是辆十分豪华的轿车。”申月大喊。

宿舍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此时大家心跳声都能够清晰入耳。“申月,你少他妈的放屁。”娟子上前揪住了申月的衣服“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嫉妒司徒冰馨,巴不得她有什么事情,申月以前就觉得你这个人嘴不好,没有想到你为了超过司徒冰馨,连这样卑鄙的手段都能够使用出来。”

“我没有胡编乱造,也没有造谣,就是晚上我坐车往酒店走,在延安路的拐角处,就看见一个男子揽着一个女人的腰往车里送,当时我还想,这个女人没有骨头吗,整个身体都靠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当我打开车窗借着路灯一看,是司徒冰馨。”申月掰开娟子的手快速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就胡编吧,天那么黑,你怎么就确定是司徒冰馨,而不是别的女人呢。”副班长肖晓华轻声的问道。

“是啊,仅仅看一眼谁能确定。”大家都附和着。

“我真的没有说谎,本来我也不太相信,可是为了证实我让司机把车倒回来一截子仔细看看,才敢相信那就是司徒冰馨。”

“闭嘴。”申月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沉默了很久的苗凯爆发似得吼了一嗓子。快速离开了这间宿舍。

“也许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申月嫉妒司徒冰馨才编造的这样的故事。”苗凯在校园的操场上一面跑着,一面不断的往嘴里灌酒,尽管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申月说的话是假的,可是,另外一个念头又让说服他,申月没有骗人。

“司徒冰馨对我欲言又止;司徒冰馨对我不闻不问;司徒冰馨对我的忽冷忽热;到现在司徒冰馨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这些反常的行为说明什么?说明司徒冰馨不再是从前的司徒冰馨了,也不再是我的司徒冰馨了。

苗凯的泪混杂着汗水在脸上流淌,也模糊了前方的操场,他透过黑色的夜幕,看见舍友们超他走来。

“你说申月到底说的是真还是假的。”胖子庞海峰背着苗凯还不忘询问另外一个舍友薛涛。

“别胡猜了,我想司徒冰馨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不相信,可是你没有发现吗,快毕业了,司徒冰馨可喜欢往校领导办公室跑,尤其是柯主任,有人私下里说,司徒冰馨想留校,所以老是找柯主任。”胖子扶着一棵树喘息着,还不忘叨唠着这样的是非。

“也是,我都看见好几次,你说要不是为了特别的原因,为什么总去呢?”薛涛帮着胖子扶了扶苗凯继续往宿舍走。

此时的苗凯虽然被酒精灌的四肢发软,口齿不清,脑袋胀痛,但是胖子和薛涛的对话他却听的一清二楚,本来还在矛盾中的他好像相信一切都真的,“司徒冰馨变了。”

一觉睡到天亮,司徒冰馨脸色也红润了很多,早上医生来查房告诉她可以出院了,以后多注意别感冒,多锻炼身体,其他没有大的问题。这个结果让司徒冰馨的心情异常的快乐,尤其想起那姐说的话,心里突然敞亮了。“我要把这一切告诉苗凯。”这个想法让司徒冰馨都无法忍受公交车的走走停停,她伸手挡了一辆出租车向学校疾驰。

往日校园里的嘈杂在毕业生的逐渐离开显得冷清了很多,司徒冰馨从校门口走到宿舍楼前也没遇见熟悉的同学。司徒冰馨一边走着,心里一面在嘀咕:“同学们都到哪里去了,大家不会这么迫切的想离开学校吧,不管了,只要我找到苗凯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推开宿舍门的一瞬间,司徒冰馨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大家都在宿舍坐着,可是却安静的好像都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司徒冰馨脱掉鞋子坐在床边询问着大家。此时娟子抬头看了看司徒冰馨,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了下来。“你们到底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司徒冰馨有些恼火,连平时最要好的娟子都是这样的表情,一定发生了特别的事情。

大家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还是娟子忍不住开口问:“司徒冰馨,你昨天到什么地方去了?”“到亲戚家去了。”本来司徒冰馨打算把自己晕倒在路边的事情告诉大家,可是心里的不知什么原因,她突然不想说,只好临时编了个谎言。“这座城市里,你什么冒出了亲戚,我和你这么要好,我怎么就不知道。”娟子当即就拆穿了司徒冰馨的谎言。对于娟子给自己的难堪,司徒冰馨也有些生气,自己到底怎么了,看看大家的表情,有质疑的,有嘲弄的,有幸灾乐祸的,就过一个晚上,大家怎么都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想到这里司徒冰馨没有好气的说,你们怎么了,既然不相信,我也没有必要和你们解释的太清楚。司徒冰馨口吐气话,让本来还有些声音的宿舍又恢复了刚进门时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冰馨都已经忘记了找苗凯的事情,她心里感觉十分的委屈,刚刚放松的心情这时候再次蒙上了阴影。

宿舍的门再次被人推开,申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进走了进来,看见司徒冰馨坐在床边上,有些诧异的说:“你怎么回来了,我还想着你不会来了呢。”“你这是什么意思?”司徒冰馨没有好气的瞪了申月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你干嘛去?是去找苗凯吗?”申月在司徒冰馨的背后说了一声。“和你没有关系。”司徒冰馨实在不想再和申月说话了,以前是大家同学,自己总是让着她,可是现在要毕业了,她压抑了四年的心情也想为此放松一下。

司徒冰馨的脚刚刚迈出宿舍的大门,后背的司徒冰馨的一句话让她整个人僵在那里。“如果你是找苗凯,那就别去了,他已经走了,和副班长一起走的。”申月的话里面明显的带着忧郁。

“走了什么意思?”司徒冰馨有些诧异的问。

“班长和副班长在年初就开始办理出国的事情,你不知道?看来我比拟幸运,苗凯亲自对我说的。你竟然不知道?”申月有些幸灾乐祸。

司徒冰馨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无数的声音都在耳边响起,可是她怎么也听不见大家的声音,满脑子都是,苗凯走了,为什么?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吗?为什么,难道在校园四年的恋情就这么经不住时间的考验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相信,前天他还用温柔的眼睛看着自己,怎么回呢?然而,申月有些伤心说着自己看着班长和副班长一起离开,并向申月做了告别,这还能是假的。

“连你一向瞧不上眼的申月你都可以去告别,而我作为你四年的大学女友,却不知道这一切已经发生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司徒冰馨至始至终都没有扭头,她不想让大家看到她哭的样子,也不想大家看到她无助的样子,更不想让大家看到她软弱的样子,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必须自己承受,就算是苗凯走了,可是又能怎么样,所有的一切还是需要自己承担,难道自己就此不生活了,不工作了,不顾及亲人们对自己的厚望了吗?

司徒冰馨没有回头,她故作轻松的说:“我不是找班长,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走不走各人自由。”“怎么样,你们还不相信,我说司徒冰馨变心了吧……”申月在背后对着其他人说着。

校园里司徒冰馨的泪流干了,她也不想再流了,因为她很清楚,自己面对的现实问题还有很多,需要解决的问题也很多,如果一味的沉浸其中,那么自己出了校门的温饱就是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司徒冰馨,是你的谁也拿不走,不是你的强留又有何意义,放弃吧,就当着一切是一场梦,尽管这个梦让人心碎,让人痛不欲生,可是,早晚有一天梦会醒来,那个时候也许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满心受伤的司徒冰馨背靠在大树旁,自己在内心的安慰着自己。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她的视线中。是苗凯,是我的苗凯,我就知道申月是再骗我。”“苗凯……”司徒冰馨一面跑着,一面大声喊着苗凯的名字。

苗凯听见了背后司徒冰馨的声音,可是他不想回头,既然她已经有了好的去处,何必又来找他,既然你喜欢有钱人的生活,又何必再喊他呢。苗凯心里装满了对司徒冰馨的怨恨,他觉得这么多年自己的感情被骗了,他觉得司徒冰馨以前的善良、善解人意、懂事,可爱都是装的,都是用来骗他的。

距离苗凯的背影仅仅几步的距离,喊声一直没有停顿,但是,苗凯的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司徒冰馨站住了前进的脚步,她想上前问怎么,可自尊心让她做不出来,“既然你选择了放弃,我又何必紧追不舍。”看着苗凯后背,司徒冰馨的心就好像被刀子拉开了一样,血蜂拥而出,以至于让她心疼的忍不住蹲了下来,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可是,司徒冰馨咬紧牙一声不吭。

苗凯感觉到了后背的异样,他忍住没有回头,也许他回头看着司徒冰馨的样子,再多的埋怨也会烟消云散,也许他回头,也不会发生后面的故事。

一辆豪华轿车停在苗凯的面前,他头也没有回坐了上去。“苗凯,我到底做了什么,你难道就不能对我说明白。”司徒冰馨看着苗凯的身影,她想喊出来,可是心疼的让她无法开口。

车走了,蹲在地上的司徒冰馨已经麻木了,浑身没有了知觉,连心痛的感觉也好像已经消失了。“司徒冰馨。”柯主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还想怎么样?”有气无力的司徒冰馨头也不抬的对柯主任说。“你不用害怕,我今天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实,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如愿以偿,也许听话一些,你的生活会变的好一些。”

司徒冰馨听到这里,一切的想不开此事都恍然大悟,一切的疑问也就了眉目,原来自己一直扮演的是灰姑娘的角色,不过就是王子不是那样的痴情,王子在校园有些寂寞,找了个替代品寻求一个刺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徒冰馨放声大笑着,笑自己是多么的傻,笑自己是多么的愚蠢,笑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四年,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他竟然还为他的一次次谎言而信以为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徒冰馨笑的都已经接不上气了,柯主任被司徒冰馨的摸样吓坏了,他快步离开了,身后只留下司徒冰馨神经质般的笑声。

娟子看着床上的司徒冰馨,她有些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向乐观的司徒冰馨如此的狼狈,如何的无助,让人见了不由都感到心痛。

娟子是在学校的小树林里的休闲椅上见到的司徒冰馨,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尊雕塑,没有生气,没有动静,整个人被石化了一样。娟子喊了几遍,司徒冰馨都没有反应,这吓坏了娟子,她搂起司徒冰馨回宿舍,司徒冰馨就跟着走了,没有反抗,没有疑问,也没有言语,回到宿舍后,司徒冰馨躺倒在床上就开始大睡,谁叫也不理会,同学们来告别,她也不见醒来,大家吓得找来了校医,校医检查完了说: “没有大问题,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一转眼两天过去了,同学们都走完了,只有娟子陪着还在昏睡中的司徒冰馨。

司徒冰馨其实并没有睡着,她只是不想睁开眼睛,她不想看到大家关切的目光,她不想再次重复自己的令人心痛难忍的伤害,她使用自己办法来疗伤,尽管这种疗伤的办法伤人,可是与心痛比较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第三天天刚蒙蒙亮,司徒冰馨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娟子还在睡梦中,她悄然穿好衣服,走出了宿舍楼大门。

清晨的城区里还没有完全苏醒,沿街的高大建筑物在晨雾的笼罩下,还在安静等候太阳升起的时刻,司徒冰馨站在路边,看着空荡荡的马路,看着街头上环卫工人扬起的轻微的沙尘,她把手高高的伸过头顶,仰头看着天空自言自语说:“谁也打不倒我,我要藏起所有的无助和软弱,从今天开始,越是痛苦的时候,我越要笑的开心,更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流一滴泪,因为除了引来别人的同情和笑话之外,没有任何结果。”

想到这里,笑容浮上了司徒冰馨的脸颊,她甩起胳膊开始往这座城市唯一的一条河旁跑去。此时,司徒冰馨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谁也看不到,她的心再流泪。上了大学,毕业证没有拿到,校园里的爱人竟然在几天的时间就成为陌路人,也许再过两天,连住的地方都不存在。“老天爷,你太会和我开玩笑了!”司徒冰馨一口气跑到了河边,看着河对面高楼林立的城市,她大喊着。

笑容掩饰不了司徒冰馨满脸的泪水,这一切惹得晨练的人侧目。司徒冰馨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要哭出来,她要喊出来,她要把压抑自己心里的一切都发泄出来。

“对了,我可以回家,也许回到家中,自己的心就可以安定下来。”司徒冰馨在心里给出了自己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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