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青梅的绣品创意的日益更新。“爱守候”的生意越做越红火,整个华兴镇,只要提到“爱守候”,没人不知道唐青梅和佘果的故事。很多跟他们熟识的朋友,干脆称“爱守候”为“青梅涩果”。
在生意爆红的日子里,红缨的愿望也随之实现了。青梅怀孕了,红缨凭着自己生育的经验,可以判断出青梅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她乐滋滋的悄悄告诉青梅。青梅半信半疑地看着红缨,她也希望自己能有个女儿。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暖暖的很贴心。
她在期待中等着孩子的出生,而佘果的身体原来越健康,而他们的爱情却是华兴镇,不老的神话。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而青梅的店里,也是街坊邻里,客源不断。有些是来光顾绣品的,有些是来聆听爱情故事的。还有事找青梅述说心事的。青梅着实火了起来。
她和香兰一直没断了跟孔道的联系,她们关注着海那边的动静,希望大家都幸福平安地生活着。
青梅幸福地孕育着小生命。她和佘果以及全家,用满满的热情,迎接新生命的到来,等红缨陆续准备好了孩子的一切时,青梅熬了九个月的累并痛着的幸福,给佘家添了一位小仙女,圆了红缨的梦,也是了却了青梅自己的心愿。
青梅觉得这是老天给自己的一个美梦,给孩子取名叫“佘梦。”她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了孔道,得知孔道家也快添丁了,心里由衷的高兴着。
很多时候,好事,就会成双。当一个人幸福的时候,幸运也随之而来。
没过多久,青梅接到孔道的电话,孔道家生了个儿子。孔道给青梅打来报喜电话,第一句就是:“青梅,你女婿出生了。”那种兴奋,激动。整整让孔道笑了N多天。他仿佛看到多年后,全家在中国,在青梅的家中相聚的情景。爱有多深,情便有多重。
两家人伴着孩子的啼哭,让欢声笑语充满家庭的每一个角落,孔道母亲因了孩子的到来,心情有了很大改变,从孔道父亲离开的阴影里逐渐走了出来。
香兰在“爱守候”里,也守候了自己的爱情,将一颗孤寂的心有了归属。
那天,青梅在忙着招呼客人,来了位被酒精熏陶了的男子。走路飘飘然,戴着顶鸭舌帽。前脚刚进门,就嚷着要将香兰手中的诗绣卖给他,香兰看着眼前男子,感觉遇到一醉汉。她笑着解释自己手中的不是成品,等完工了再出售。青梅也过来圆场,从柜台里拿出一幅成品递给男子。
谁知,男子接过绣品往桌子上一摔,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崭新的人民币,扔到香兰面前喊道:“这钱够没你手中的绣品吗?不够,我等会再去取。我就要你那绣品。”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倒在香兰身旁的椅子上睡着了,最后的几个字却被他的喊鼾声淹没了。
他将头枕在香兰的肩膀上,垂到眼帘的头发,鸭舌帽半耷拉着,遮住半边帅气的脸庞。害得香兰动也不是,坐也不是。男子身上的酒气直冲着香兰的鼻孔而去。
“喂,你醒醒。”香兰拍着男人,试图喊醒他,但是她却没能成功。她求救似的看着青梅,青梅哪有空搭理她。她在忙着招呼着客人,看着男子对香兰也造成不了威胁。也只是摇摇头,用眼神告诉香兰,等会再来帮她的忙。自己先忍忍,反正是个酒鬼。不用怕。
香兰侧脸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清瘦的脸庞,带着些许失落的气息。难道他为情所伤?难道他被爱所毒?......边低头绣着十字绣,边猜测着男人的种种酒醉原因。
香兰为了让男人靠得舒服点,右边的胳膊故意往下垂着,始终没动一下。青梅忙完一阵,看着可怜的香兰,和那个过分的男人。她来到男人身旁。将男人的肩膀扶正,让他靠在了椅子上。
这时,佘果正好来到店里,看着眼前的男人,莫名其妙地盯着青梅,又看看香兰。觉得事情似乎有说不出的蹊跷。店里平白无故多出的男人哦。谁??
青梅看着佘果怪异的眼神,手指压着唇,朝门外走去。佘果跟在青梅身后,往门外走去。
“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个醉汉,进店来就要买香兰手中的半成品,香兰不肯卖,让他等绣品完成了再卖给他。”青梅讲述着男子进店后的情形。
“那他现在……?”佘果瞄了一眼店里的男人问。
“哦,他的话没说完,就靠在香兰的肩上睡着了,刚才那阵我忙。没时间搭理他。香兰倒是实在,为了让他睡得安稳,就这么保持一个姿势很久了,动也不敢动一下。这不,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过去扶他。早知道你现在来,就等你过去帮忙了。”青梅揉揉发麻的肩膀。
“他醒了呢。”佘果看到店里的男子在椅子上,伸着懒腰。青梅听佘果这么说着,也朝店里看去。男子看上去好像比进店时,清醒了很多。只见他伸完懒腰后,对着香兰笑笑,跟香兰说着什么。一边拿着香兰的绣品,翻来覆去的看。
“走,我们进去看看吧。”佘果拉着青梅进了店里,只听到男子拿着绣品,念着香兰正绣着的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树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
男子磁性般的嗓音,标准的普通话,让佘果和青梅深深被吸引了,连脚步都放得很轻很轻。香兰更是一副膜拜的神情,盯着他的精致的五官,不肯眨眼。生怕下一秒,她的男神就蒸发在空气中。
不知为何,男子将那句“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念了几遍。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念给谁听。眼神中扑闪着迷离。
“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有心思?”等男子念完那句彩虹似的梦,没有继续念下去的档口,香兰弱弱地问身旁的男子。
“我没事,谢谢你,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男子听到香兰的问话,从徐志摩的诗里走了出来。他看着青梅,佘果和香兰,感觉出了自己的冒昧。起身准备走人。
“喂,先生,你手里的诗绣还给我,我还没绣完呢。”香兰见男子要走,急得跟在他身后直喊。
“钱,这是钱,拿着,这诗绣我买了。”男子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到香兰手里。
“不是,不是钱的问题,绣品还………”香兰想说绣品还没完呢。男子却风一般地出了门,钻进停在门前的轿车里。香兰预追上前去,车子缓缓前行。车里的男子还跟香兰做了个拜拜的手势。香兰急得直跺脚。“什么人啦。”
她沮丧地回到店里,看着青梅和佘果乐滋滋地看着她,心里的委屈逼出了莫名的眼泪。
“傻女人,哭什么啊?人家不是给你钱了吗?”青梅拍拍香兰的肩。
“重新绣一幅好了。白布多得很。来,继续。”青梅从柜子里拿了白底布,放在桌上。又拿了纸巾递给香兰。转身吩咐佘果:“佘果,去给我们香兰妹妹倒杯水。”
“遵命。”佘果半蹲着给青梅做着丫鬟的姿势。拿着纸杯倒了水递给香兰。同样做着丫鬟伺候小姐的姿势道:“香兰小姐,请用茶,奴婢手酸了,你同情同情奴婢吧。”香兰听着佘果细细的嗓音,看着他搞怪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
其实,香兰只是觉得对不住男子,她是个实诚的人,想着卖给他的是半成品,整首诗还没完成,真是不应该卖出去。虽然是他自己非要买。可那也对不起徐志摩先生啊。想着想着,鼻子就酸酸地。
“好了,喝点水,继续绣吧。”青梅拿起桌上的绣布,开始工作了,而佘果,则做在青梅身旁,帮她分着各种五颜六色的绣线。
一天的日子,就这么平静如水的过去了。
一个月后的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店里格外清净。没有了往日的人来人往,许是春天人容易犯困。青梅绣着绣着,哈气连连。浑身无力地倒在躺椅上想睡觉。她也真是困了。昨夜整宿没睡。小丫头有点发烧,闹腾个不休。她半眯着眼睛,看着门外。对香兰说:“我睡会哦。”便进入梦乡。她都没等到香兰回答一句:“好。”
“滴滴。”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汽车喇叭声。香兰没有抬头,继续手中的绣品,因为她正陷入这首“残破”
深深的在深夜里坐着:
当窗有一团不圆的光亮,
风挟着灰土,在大街上
小巷里奔跑:
我要在枯秃的笔尖上袅出
一种残破的残破的音调,
为要抒写我的残破的思潮。
香兰在青梅的店里工作久了,香兰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有了文人的气息,她喜欢上了青梅让她绣的诗歌。一句句,一首首。都是那样的深情。诗人写着他们的心声,却仿佛在述说香兰的爱情。真是环境造就人。
“你好。”一个貌似熟悉的声音传进香兰耳朵。她抬起头,看到那天买她半成品的帅气脸庞。香兰惊恐中带着羞涩。红着脸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男人,心砰砰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