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节日是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蕴含丰富,特色明显。它是民族智慧的结晶;它是民族精神的载体;它是联络亲情的纽带;它是百姓们对美好生活的希冀和寄托;它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化石”。“七夕节”,便是其中一例。
“七夕节”最早来源于“牛郎与织女”的爱情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随哥嫂过活。孩子虽然聪明勤劳,可仍遭嫂嫂嫌弃,常被虐待。因他长年上山放牛,大家叫他“牛郎”。分家时,牛郎只得到了一间破房、一头老牛。他无怨,白日放牛砍柴,夜与老牛共眠。
原来,那头老牛是金牛星变成的。一天,牛告郎:天上的织女星要与一班仙女下凡去银河洗澡;你若乘机抱走织女的衣裳,便可成亲。牛郎依言,喜得贤美爱妻。
二人男耕女织,互敬互勉,生活美满,且生养了一对儿女。年深日久,老牛寿数已尽,临终嘱咐:我死后,可留皮;遇有急难,即披之求助。夫妻含泪依嘱。
织女原为玉皇大帝之女。王母娘娘对织女私自下凡成亲十分震怒,派天神下界,抓回织女,并将银河移至天上。牛郎失妻,子女失娘,全家哀痛不已。牛郎披上牛皮,用箩筐挑着儿女追寻织女。因为有神牛相助,他们腾云驾雾,越过千山万水,来到银河边上,眼看就要追上织女时,王母娘娘拔下金簪向银河一划,顿起波涛,织女与夫君子女隔阻对岸,可望而不可及。
天上的牵牛星和织女星,便是牛郎与织女。夫妻天各一方,母子不能团聚,长年遥望对泣,然而无力回天。善良的喜鹊十分同情他们,便飞向天河,搭起鹊桥。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也为之感动,准许他们于每年七月七日之夜相会一次。民间为纪念此事,便有了“七夕节”,也叫“七巧节”、“乞巧节”。
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在民间越传越广,七夕节的活动规模也越来越大,便又产生了一出《天仙配》的爱情戏剧。周至人认为,这是七夕节的真正来由,因为它的出处有名有姓有实物实证——
董永家住周至丹阳(在竹峪),与父相依为命,至勤至孝。父亡,家贫,只好卖身到阿岔村(在司竹)傅员外家,以资葬父。
玉皇大帝的七女儿最为秀丽,久居天宫,寂寞难耐,愁眉不展。姐姐们引她到凌虚台游玩,逗她散心。她拨云瞰世,深羡人间男婚女嫁、天伦团乐的生活。她见董永卖身葬父,深为他孝顺善良、忠厚勤劳的品德感动,欲下凡结发为侣。姐姐们苦劝,她苦求。临别,大姐赠她一枝“难香”,嘱她遇难时焚香求助。
下凡后,七仙女与董永结为夫妻。为赎夫,七仙女亦赴傅家为仆。员外与之约定:夜织十匹锦绢,董永三年长工改作百日;否则,延至六年。七仙女点起“难香”,姐姐们借来织女之天梭以助,如期如数交付。工期百日即满,夫妻置田造屋,欢天喜地。“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从此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这景况,便是她俩的,幸福写照。后来,七仙女又喜得身孕。
玉皇大帝知道了此事,命令天将传下旨意:限七仙女午时三刻返回天廷;否则,斩杀董永。七仙女与董永泣血别离。董永思念至死,归葬阿岔。
《关中胜迹图志》一书,为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陕西巡抚毕沅撰著(共30卷),并被全文录入《四库全书》。《关中胜迹图志》第2卷第68页(三秦出版社2004年12月出版)之“渭河图”中,标明董永墓在骆水与黑水之间,即司竹阿岔村所在位置。至今,仍存董永墓于村内。村人立庙纪念,时往祭之。庙会每年两次,一为正月十一,也叫灯笼会(取打着灯笼觅贤妻之意);一为七月初七,也叫七夕会、乞巧会。
因了这个故事,周至人历来就有过七夕节的传统。年复一年,盛况依然;村又一村,形式各异。大抵说来,过节的类型有——
借古会过七夕节。凡七月前后过庙会的地方,都杂有七夕节的内容。庙会为妇女们提供了机会;妇女们为庙会增添了风采。
村社过七夕节。或一村,或一社,妇女们在七月七日这天夜里组织起来,进行赏月、舞蹈、乞巧、唱歌等活动,夜阑方散。年轻姑娘们最为活跃,她们性窦初开,求偶待嫁,对理想丈夫的盼望,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虽然常挂心头,但又羞于启齿。七夕节上,她们放开胆子,与女伴尽情交流,各吐衷肠,尽兴尽情,如鱼儿得水,若鸟翔蓝天。最典型的两处地方,一是县东的豆村,一是县西的宝玉村。豆村有12000人口,“豆村大蜡”名闻百里。七夕之夜,妇女们点起大蜡,跳起秧歌舞蹈,通宵达旦地欢度节日。宝玉村因唐王李世民所佩之玉在该村凤凰泉边失而复归而得名。七夕这天,姑娘们围定凤凰泉,飘池乞巧。届时,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姑娘们一个个香汗淋淋,兴致勃勃。
家庭过七夕节。恩爱夫妻之间,于七月七日初夜,献果祭天,把酒话情,对月盟誓,绵绵细语,窃窃蜜意,共度佳节良宵,共祝白头偕老、地久天长。
恋人过七夕节。互订终身的一对恋人,早就有约:七夕之夜村外见面。或卿卿我我,互吐爱慕;或殷殷倾诉,各陈思念;或细细盘算,商订婚期。这样的七夕之恋,让她们快乐到永远、相忆至皓首!
千百年来,不同的过节形式,形成了丰富多彩的七夕民俗。其中,“搭七彩棚”的习俗最为普遍——
七月初七日之先,一群姑娘(或以村为单位,或在一村分为数片)就搭成彩色乞巧棚以纪念七夕。说是搭棚,其核心内容是制作棚内一种剪纸性质的工艺品。最常见的彩棚搭法是以篷遮天,以柱撑之;然后,用五彩纸剪成仙楼,刻牛郎织女像于其上(也有刻董永与七仙女像者)。或许是女孩子偏爱女性的缘故吧,织女(或七仙女)的像比较讲究:端一张椅子,椅子上放一个木斗,斗下套一件裙子,椅背上套一件大衿衫,顺领口插一把竹笊篱,凸出的一面朝外,贴一张纸画的女人脸,戴上纸剪的首饰,脑后用黑色丝帕绾个圆髻,插上竹簪,始可扮成。牛郎(或董永)的像则比较简单,处配角位置。扮毕,女孩置针线、绣品于织女(或七仙女)前,字条上写着“×××乞巧”内容,一人一张;小孩则置笔墨纸砚于牛郎(或董永)像前,字条上写有“×××乞聪慧”字样。放纸条乞巧的人,若其不是参与搭彩棚者,同时,还要放一点布施钱,一则求个吉利,再则可作来年搭棚之资。
“七彩棚”搭成之后,接下来的活动叫作“耍七姑娘”。这是一项吸引男性青年人参与的活动。姑娘们在织女(或七仙女)像前摆上各式供品,有乞巧馍(花馍)、鲜果,以及专门为过节生下的“巧芽”(提前生成的豌豆芽)等。织女(或七仙女)像旁,围坐着一群盛装的姑娘,她们不时烧香祷告,默述心愿,求神赐巧。彩棚外,成群的男青年组成锣鼓队,轮番敲打,经久不息。时间一长,若有一位姑娘神态异常(多为事先安排),就被认为是神灵下凡了,大家称之为“七姑娘”,活动进入高潮。大家不住地向“七姑娘”焚香礼拜,“七姑娘”口中也念念有词:“众家姑娘仔细听/苦命的七姐下凡来/大姐二姐坐天宫/三姐四姐奔东西/五姐六姐走南北/苦命的七姐来这里!
乞巧活动结束之前,妇女们要围坐一起,同唱“乞巧歌”。其中一首歌词为:七月七,乞巧节/梧桐花开香四野/花儿开,树儿摆/快把七姐请下来/牵牛郎,写文章/笔墨纸砚都拿上/七姐七姐下凡来/尺子剪子都拿来/尺子量,剪子响/精心裁剪巧式样/我给七姐献蜜桃/七姐教我缝花袄/我给七姐献李子/七姐教我纳底子/我给七姐献南瓜/七姐教我学扎花/我给七姐献西瓜/七姐教我铰菊花/我给七姐献梨瓜/七姐教我铰梅花/我给七姐献红枣/七姐教我把衣铰/我给七姐献辣子/七姐教我缝袜子/我给七姐献吃喝/七姐把黑发送给我/我给七姐献果果/七姐赏我福多多/瓜桃梨儿枣/年年来乞巧/谁个手艺高/明年七夕瞧!
唱完了乞巧歌,妇女们(主要是姑娘们)便四散回家,一个个脸挂微笑,进入了乞巧成真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