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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往情深

她爸爸一个人来,张明睿正在跟赵晓平说着什么,李亚淑却将赵晓平拉了出去。然后他们看到了那个男人,他面无表情的叫了一声,“晓平。”

赵晓平走过去,对身后的李亚淑说了句,“帮我请个假。”然后上了车。看着他们离开的张明睿皱紧了眉头,似乎有些不舒服。直到李亚淑低声说那是她爸爸,他才若有所思的回到店里。

那天赵晓平回来的很晚,书店关门的时候李亚淑还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她,张明睿居然也没走。

赵晓平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李亚淑只说了一句,饿了吧,咱去吃饭。

“这么晚了,她跟她爸爸该吃过了吧?”张明睿说了一句却遭了李亚淑一记狠狠的白眼。然后他就闭了嘴,跟着她们。

他们吃的是火锅,赵晓平一直没说话,李亚淑要了麻辣锅,还添了辣,叫了很多菜,足足五六个人的量。看得出来张明睿有话想说却什么都没说。

一桌子的菜只有赵晓平一个人在吃,李亚淑只是给她夹菜,一句话都不说。忽然赵晓平抬头看了看张明睿,“你怎么还在?你也没吃饭吗?”

“我……”张明睿看着红灿灿的锅底,摇摇头,“你这么能吃辣?”

李亚淑站起来,拿起张明睿的包,“你先回去吧,我们完了自己回去。”

张明睿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看着赵晓平低头吃饭看都不看他,最后还是走了。

之后赵晓平要了啤酒,李亚淑还是没动筷子,就看着赵晓平一个人胡吃海喝,一点女人样都没有。火锅店很嘈杂,旁边有几个男的一边吃一边吵吵,店里的音乐根本盖不住人们说话的声音,可是陈弼秋却听不见赵晓平发出的任何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晓平站起来,冲进了卫生间,李亚淑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哭了……

然后赵晓平红着眼睛回来,还是吃,一口一口的火辣辣的东西就这么放到嘴里,咬都没咬直接吞咽下去。两行清泪划过脸颊,和在菜里被吞了下去。一瓶接一瓶的啤酒罐下去,直到她的手开始颤抖……

“我们走吧。”她终于说话了,站起来,却好像醉了一般,左摇右晃。李亚淑叫人结了账,扶着她出去,盛夏的热气打在赵晓平红彤彤的脸上,让她一阵阵恶心。然后她扶着店外的垃圾桶吐了,吐得一塌糊涂。

李亚淑将她拉起来,她靠在李亚淑的肩膀上,双肩颤抖……

“我们回家。”李亚淑几乎是抱着她,却发现这样根本没办法走路。张明睿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拉过赵晓平背在身上,什么也不说就往回走。

陈弼秋跟着他们走了很远,赵晓平趴在张明睿的背上,胡乱的晃动双手,“亚淑啊,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想杀了她,杀了他们,然后自杀,你说好不好?这样世界是不是就清净了?我真的想杀了他们,那两个女人,那两个男人,我索性全都杀了吧。我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把他们全都杀了……”

“胡说什么呢,他们不值得。你要好好地,不去理他们就好了啊……”李亚淑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你看,你怎么又哭了?亚淑啊,你是不是在为我哭啊?我跟你讲,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是你肯为我流眼泪了,有你真好……要是我真的死了,你就别哭了,不值得……”赵晓平呵呵的笑着,抱紧了身下的张明睿,大概以为背着她的是李亚淑吧,居然挣扎着想要摸上他的眼睛。

“你哥死丫头,我才没有哭。我失恋都没哭过!”李亚淑抹着眼泪。

“嗯,就是的。你老是失恋,真好,还可以失恋,我都没有恋爱过呢。说到恋爱我就想起那个张明睿了,多好的男孩子啊,又帅又聪明。你说他将来会不会很有本事啊,我打赌他一定是只潜力股。我真想把他追到手,然后培养他成为比那个男人还厉害的男人,然后消灭他们。你说,好不好?”

“……”李亚淑看着张明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可等不到回应的赵晓平急了,手舞足蹈的滑下来,拉着张明睿的胳膊,“亚淑你知道吗?他们今天跟我说要我签字送妈妈住院。多好笑啊,要我签字,为什么他不去签?凭什么我要听他的?可我不签又有什么用呢,她还是被送走了,我看着她进去的。你知道吗?我居然一点都不难过,甚至有种轻松的感觉,看着妈妈被关起来我居然觉得解脱了。看来我到底还是那个人的种,流着跟他一样无情的血。”

“好了,别说了,你歇一下吧。”李亚淑把赵晓平拉到自己身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你不是从来就没有靠着他们活过吗?我们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

“你不懂……我累了,我也想跟你一样找个喜欢的男生谈一场恋爱,然后平平静静的结婚,生孩子。我跟你讲,等我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对他很好很好,不让他受一点委屈,不让他感到孤单,保护他,爱他,把我想要的全都给他……哈哈,说到孩子我怎么又想到张明睿了,你说我要是跟他生个孩子得多聪明啊?我觉得吧,我们的孩子上小学就该比你都聪明了……呃……”然后她又吐了。

李亚淑尴尬的看着张明睿,再不敢说话了。不知道这丫头这酒劲上来还能冒出什么混账话来,看张明睿的脸色估计已经忍受到极限了。

眼看就要到学校了,李亚淑看着张明睿背上还在胡言乱语的赵晓平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抱歉了。还好人家什么都没说,只是放下人就走了。

第二天他们全都换成了晚班,赵晓平若无其事的去上班,似乎完全忘记了晚上的所作所为,可是张明睿看她的眼神却早已改变了。

陈弼秋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开学,究竟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却不想知道了。

赵晓平似乎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大的印象,只是说了些开学之后的事,比如从那个学期开始张明睿又坐在她身边上课了,还时不时的给她带些吃的喝的。可是他们之间却仍旧没有明确的关系,就连李亚淑都着急了,可男女主角却对她的心焦视而不见。

他们确定关系是在大二即将结束的时候。

那时他们各自都有了自己的社团,每个学期末大部分社团都会组织自己的社员参加一些集体活动,安排在这个时候就是凑上放假的时间。

很凑巧他们两个社团居然要搞联谊。具体人员名单确定后大家决定去登山,行程安排是两天一夜,因为要露营,很多人都很期待。

李亚淑因为家里有事只能放弃了这次机会,却把珍藏的相机给了赵晓平要她多拍几张照片回来,还特别强调了一下帅哥两个字。

赵晓平的性格很不得女生喜欢,所以没了李亚淑她的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本是不想来的,却磨不过李亚淑的软磨硬泡,加上有张明睿在她才带着行囊上了路,可一路上连一句话都没能跟张明睿说得上。他的身边总是围着各种女生,她根本近不了身。坐在大巴上赵晓平就后悔了,可又不能打道回府,只能硬着头皮来了。晚上大家支起帐篷要搞什么篝火晚会,赵晓平表示没兴趣。干脆坐在圈子外面拿着李亚淑的相机给她找帅哥,可她却发现张明睿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落在自己身上。以她这段时间对这个人的了解,她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然有人提议玩游戏,还是什么真心话。游戏内容很简单,大家各自摸一张扑克牌,摸到小丑牌的主动站出来,剩下的人把自己的牌亮出来,按照牌面大小对小丑牌提问题,内容不限小丑必须诚实作答。小丑回答完问题之后可以对任何一个提问者提出一个任何要求,被选中的人不能拒绝。否则就要接受惩罚。

其实就是给那些勇敢的暗恋者告白以及胆小的暗恋者窥探暗恋对象的机会,这根本就是冲着以张明睿为首的那几个帅哥去的嘛。赵晓平不屑的摇摇头,无聊……可她还是忍不住凑了过去。

果然有个女生面目含春,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张明睿身边的学长,“其实我心中的理想对象就是学长那样的……”然后那个学长满心欢喜还要故作矜持的保持风度翩翩,真累,真假。于是赵晓平把他扭捏的作态拍了下来,让李亚淑也看看再好的皮囊也会让人有不舒服的表情。

新一轮开始,又有一个女孩子被选中了。提问千篇一律却又有所不同,那些男生做的很明显,漂亮的女生提问就费些心思,长相一般的女孩就随便应付两下。很显然这个女孩没有被列为美女。因为大家浪费在她身上的时间最短。

游戏进行到一半,眼看着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才轮到第一个男生,很明显这些男生们故意耍诈。没有悬念,这个男生也被应付了过去。接着小丑到了一个美女手里,看着那些男生们一脸的兴奋,赵晓平鄙视了一下看了看旁边几个负责烤肉的同学,觉得还不如弄些吃的划算,毕竟自己也是交了团费才来的。

等她吃饱了过来发现张明睿居然在耍魔术,问过才知道他被罚了。原因不用猜也知道那个女生的要求他拒绝了,至于是什么要求她不太关系,可是看张明睿玩魔术的样子还是挺享受的,忽然觉得自己幸亏过来了不然就错过了,多可惜。赶紧拿着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可惜只看了一点,只知道他玩的是扑克牌,内容却没看明白。

不过接下来就引起了她的兴趣,因为小丑到了张明睿手里。这下轮到女生这边兴奋了,提问开始……

“你是从小到大脑子就这么好使吗?”这个是男生问的。

“也可以这么说吧。”

“之前交过几个女朋友?”

“三个。”

“你追的别人还是别人追的你?”

“基本上我没有追女孩子的经历。”

“有没有因为分手被女生打过?”这个也是男生问的。

“没有。我比较喜欢温柔的女孩子。”

“干过最丢人的事情是什么?”这个必然是男生。

张明睿嘴角明显抽搐,扫了一眼那个男生,在看看赵晓平,“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总听妈妈夸谁家女孩穿裙子好看,想让妈妈夸夸我于是偷穿了一回隔壁姐姐的裙子被老爸狠狠打了一顿。”于是大家都笑了。

“哪一次被告白最让你记忆犹新?”赵晓平忍不住看了看提问题的女孩子,不错啊,挺合心意的,问的正是她想知道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给我的告白。高中的时候我经常上自习的座位上出现了一首小诗。”张明睿的目光这个时候出奇的温柔,篝火在他的眼睛里一闪一闪。赵晓平的手心里忽然冒出一层细汗,她看着他。

“什么样的小诗?”那女生紧接着追问。

可是张明睿却笑了笑,“这好像是另一个问题了吧?”

“接下来到我了,我问总可以吧?什么小诗?”显然张明睿的举动让这个男生的八卦心都蠢蠢欲动了。

“这首小诗大家应该都知道,我记得在什么书上看到过。内容很简单: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我就会死去我不怕死我怕我死了没人会像我一样爱你”张明睿笑着看看大家,“很有名的一首小诗,念一遍就记住了。可惜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刻在那里的。”

果然他还是看到了,赵晓平忍不住一阵窃喜,原来那个时候真的有让他心动。

终于到了最后一位提问了,是刚才那个美女,“我的问题很简单,为什么你要拒绝我刚才提出的要求?”

全场哗然。赵晓平看看大家震惊的脸,这女生到底提出了什么要求,为什么大家会是这幅表情?再看看张明睿,这小子居然低下了头,好像还不好意思了。

“一定要回答吗?要不我接受惩罚好了。”听到他这样的回答,赵晓平更加好奇了,能让张明睿就一件事情接受两次惩罚,这美女不简单啊。都怪自己刚才怎么就走开了?

“这样不好吧?没说小丑有权利不回答问题。”坐在他旁边的男生很明显在故意使坏。可是大家都觉得他说的很对,就连赵晓平也觉得这孩子不错,干脆放下相机,准备坐下来好好看张明睿出丑。

可是张明睿却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眼看着他就要到自己跟前了,赵晓平瞬间觉得不好了,这小子一定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果然他站在她面前停下来,抓着她的手把她拉起来,“原本我还想等她再跟我正式表白一次再公开的,看来是等不到了。”他拉着赵晓平走到自己原来的位子,面对刚才那女孩,“其实她早就跟我非正式的表白过,后来我发现自己居然也挺喜欢她的,当然不能做你的男朋友了。”

“什,什么情况?”赵晓平差点把下巴掉在地上,这是张明睿在跟自己告白吗?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知道谁吹了一声口哨,男生们就开始起哄,女生们有的含蓄的笑着,有的叹息,有的不说话,不过很快大家就就开始鼓掌。就这样赵晓平成了张明睿的女朋友,可是接下来的整个晚上她都是过得晕晕乎乎。

然后他们就开始了将近五年的恋爱。

说这些故事的时候,赵晓平一直很平静,等她讲完已经是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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