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州问耿虎:“那紫衣人伤势痊愈否?”。
“回大人,已无不碍”。
陈知州转而向王师爷道:“年兄,可提案犯到堂了。”师爷颔首称是,即让人到狱中去提。
陈知州重坐案前,旁有“肅靜”、“迴避”的牌子分立公案二边。
不一会,案犯带到跪于堂下,只见紫衣人再无前日神彩,发髻披肩,脸庞憔悴毫无血色,身穿胸前一个大大的‘囚’字的狱衣。
陈知州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台下之人,何方人氏,报上名来。”
二旁衙役手持杖棒,拖着长音喊堂威:“威~武”。
紫衣人战战兢兢回道:“小民扬州府人,姓魏,单名颢。”。
“你可知罪?”陈知府喝问。
“府台大人,小民不知所犯何罪。”,魏颢暗想,李老爷定会救自己,故尔狡辩起来:“小民替李老爷之子置办货物,并不装卸,不知内中所为何物,望大人明察。”
“大胆狂徒,大堂之上还敢抵赖,来呀,”从签筒中抽出一签扔于堂,差役拣起,喊道:二十板。把魏颢按下,另一掌刑差役高举毛竹板,叭的一声落在魏颢臀部,直痛得一声嚎叫。
二下、三下……,魏颢痛得眼冒金星,连呼:“小民愿招,”。
陈知州喝:“停”。掌刑差役要落下的板子收了回去,把个魏颢像只狗似的拖了起来。又一声惊堂木,“招”,陈知州喝道。
“大人:吾乃李三爷府上护院,前日奉李三爷之命置办少东家婚宴物品,临行,东家吩咐到城西施记药铺取三箱药品。”,擦了一下嘴边血迹,魏颢又说:“小民确实不知箱中何物”,魏颢还想蒙蔽。
“好你个刁顽之徒,事至今天还百般狡辩,可想着有人作保你无事?”
陈知州朝耿虎一使眼色,把陈三爷送来的信函拿于魏颢看。看罢,魏颢心中一股血腥味上涌,脑袋嗡嗡作响,心中一根救命稻草瞬间脱落,绝望之念充溢全身。心想:会不会是知州使诈?再细看笔迹,确是李府师爷的笔迹。
一声哀叹,“嗨,也罢,你不仁,休怪魏某我不义,”。逐将李三爷命他以置货为名,取三箱烟土藏于马车货物中,送至盛府,务必亲手交于盛元相手中等情节一五一十如实供出。
“大人,小民所说句句属实”。
“那日所逃红衣之人,是何人?”,陈知州问。
“此乃少东家李爽”。
“现在何处?”,
“当日与捕头博杀,无暇顾及,小民确是不知”。
陈知州料他是不知李爽去向,逐令签字画押,收监。传令李三爷到案,耿虎取了令牌,带上四个衙役,跃马而去。
耿虎一行赶至李府,已是丑时时分,门口家丁见有官府公差疾驰而来,速进去报于李三爷:“东家,外面有几乘快马向府上奔来”。李三爷正榻上小歇,闻报一怔,继而装作镇静:“莫慌”。
急步出门迎接,刚到门口,耿虎也已到,下马。李三爷上前施礼:“上差辛苦,进府小歇片刻”。
耿虎道:“公务在身,不便耽搁”。掏出令牌故作客气:“知州大人请李老爷移步面叙”。
李三爷见状,不可推辞,道:“上差稍等,待老夫便衣随后就去”。
耿虎想:不给你上枷已是看在你曾是秀才的份上,还拿捏,说道:“不必了”。李三爷甚是尴尬,朝后面的三姨太使了个眼色。三姨太一身紫色旗装,本是青楼女子,后被李三爷赎身,作了李府小妾。平日里乖巧玲珑,甚得李三爷宠爱,使得另几房太太嫉恨不已,视为眼中钉,碍于李三爷庇护,大家是敢怒不敢言。
家丁抬出小轿,待李三爷坐稳,随耿虎而去。
到了州府大堂,陈知州,陈大人略显客套,道:“李三爷,来信收阅,现贵府魏颢已全部招供,不知李三爷作何想?”。
“大人,事情原委己在信说明,大人详察,勿受****之徒蒙蔽”。
陈知州哈哈哈仰天长笑,忽然笑声戛然而止,沉声大喝:“好你个李三,给你面子你还当本府好欺”。
李三惊得立马跪下,“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此事小人确实不甚了解”,说罢匍匐于地不敢抬头。陈知州将魏颢供状扔于李三面前。
李三拾起一看,知道已无抵赖可能,抱着一丝侥幸说:“大人,小人确是受奸徒陷害,冤枉啊,大人如若不信,可问于布政使大人,那****在布政使府上商谈犬子婚事,怎会指使魏颢去取烟土?”。
陈知州见其如此抵赖,又碍于其秀才身份,不便动刑,只得暂收监。
派耿虎星夜把魏颢供状及案情经过报于总督衙门,案中涉及江宁布政使,可僭越直接报总督府。
耿虎走后,陈知州回到内衙,陷入沉思中。
诗证:知州巧计审疑案,魏颢悔悟道实情。
奸计识破百般赖,不畏权贵作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