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踏进椒房宫的院子,便听见不远处钱雨兰的叫喊声,一味喊着“臣妾是冤枉的,皇上不要被奸人蒙蔽”。我微微皱眉,走进了正殿。
除了方才在东溟殿所见的几位后妃,还多了冒贵妃和祝氏姐妹。行过礼,在最末的一把椅子坐下,打量里殿内各人的神色。除了乾旻与皇后愁眉不展,其他诸妃或多或少都是看好戏的表情。也是,钱雨兰有孕以来已是树敌众多,如今听说是假孕,自然要偷笑了。
正想着,钱雨兰便被人推搡着进了殿内。众人一惊,空气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再看那钱雨兰,蜀绣的衣裳被内侍们扯得歪七扭八,哪里还有嫔妃的样子。见她这样落魄,冒贵妃第一个便讥笑道:“好一个有孕的钱才人,这样一副好尊容,不知能生下什么样的龙子凤胎呢!”
祝安荷立刻附和:“就是就是,这样身份低微的人,能成为妃嫔,原本就是皇上开恩。竟然这样无视宫规,拿龙子开玩笑!”
“臣妾能生出什么样的孩子,自然轮不着你们插嘴!”钱雨兰一副鱼死网破的决心,眼神直直看向乾旻,“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不知那个死太监为什么说是臣妾宫里的人,但臣妾可与他当面对质!”
乾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微微侧身问吴有忠:“那个假太监怎么还不带上来?”
吴有忠忙道:“奴才马上去提,现就关在内侍省。”
“皇上,”皇后用声音制止了吴有忠,“臣妾认为,当下最要紧的是请御医来为钱才人把脉,看是否果真有孕。”
“皇后说得对,叫御医来。”乾旻没有丝毫犹豫。
吴有忠看了皇后一眼,知道已准备妥当,便一揩汗,朗声道:“传御医——”
话音未落,便见负责皇后日常诊脉的张御医提着药箱走进来,俯身给乾旻和皇后行礼。乾旻心中焦躁,急道:“别请安了,快给钱才人把脉!”
张御医点了头,便走到钱雨兰跟前。钱雨兰还欲挣扎,被三四个内侍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张御医在这混乱中也把了脉,只是费了很长时间,之后起身回禀道:“皇上,娘娘,恕老臣无能,实在没有把出喜脉。”
一时之间,殿中安静异常。
“混账!”
乾旻将自己的檀木手串狠狠掷向钱雨兰,声音愤怒异常。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愤怒的乾旻,气得脸都变了形。
冒贵妃在一旁煽风点火道:“皇上,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了,钱才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身孕!她不过是借孕争宠而已!”
温嫔也道:“就是啊皇上,就算那假太监不是钱才人宫里的人,这假孕的事实,也是确凿无疑了!”
“皇上,臣妾冤枉啊!这个御医一定是受人指使,臣妾要请陈御医来!”钱雨兰哭喊着,撕心裂肺,只是却更加叫人嫌恶。
“好一个陈御医!你给朕找出来!”乾旻说着,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顺手又将桌上的茶杯摔了出去。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有忠的徒弟范俊进来禀道:“皇上,太假闫大明,假太监闫二明带到!”
“带进来!”乾旻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