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城怎么了？”穆钦见她有些失神，惊问。
“秦王驻地裕城与平凉的临州城一水之隔，是大楚的军事重镇。如今首领大张旗鼓地到盛安来，平凉岂会不知？此刻裕城没有秦王坐镇，只怕平凉虎视眈眈。”
穆钦一听裕城危险，转头便要走，被南浔拦住：“你去哪儿？”
“赶紧让舅舅回去，然后进宫禀报父皇，让他赶紧布防。”
穆钦如临大敌的模样令南浔忍俊不禁，笑说：“你回来。我还没有说完。”
“等我回来再说吧，事态紧急，我得赶紧去。”
南浔快步走到他面前，安抚道：“裕城有五万兵力，又有濮河作为天然屏障，哪能说丢就丢？你再仔细想想，既然是皇上的主意，难道你我能想到的他会料不到吗？”
穆钦恍然大悟，推敲道：“莫非是父皇的计谋？平凉军队最不善水战，强行渡河必然落败。”
走到这一步，南浔比所有人都不愿意平凉胜。她没有大把的时间从头再来，布置到今天已经够不容易。
请君入瓮，穆天旸真会冒险一搏吗？
不，升景公主的送亲使团已经出发，最近京城出现大量平凉人，慕容衮应当另有所图，绝不会贸然行事。
还是她没有猜到穆天旸的真正意图？
“殿下现在立刻进宫，就照你方才的想法说，看看皇上什么态度。”
穆钦赶到皇宫之时，被内侍拦住。原来秦王一进城直奔皇宫，南浔的猜测果然不错。
“请公公通传一声，本王有要事求见父皇。”
穆天旸只当是小孩胡闹，就让他进去了。
穆钦一进门就把打好腹稿的话说了出来：“父皇，舅舅离开裕城，裕城守军群龙无首，万一平凉从濮河攻来，我们猝不及防。”
秦检被外甥的天真逗乐，可在穆天旸面前不能擅做主张，只说：“殿下何时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
穆天旸心情大好，不介意让穆钦知晓他的计划，便说：“钦儿以为父皇糊涂至此？”
“父皇英明神武，儿臣唐突。可儿臣还是不明白。”
“父皇问你，平凉强行渡河有几成胜算。”
“平凉长于陆上作战，水军匮乏，依儿臣之见，他们至多也就三成胜算。”
“裕城五万兵马有秦王心腹统领，即便裕城被破，荆、蒙二城驻军足成合围之势。平凉再有吞并我大楚之心，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动手。”
“儿臣愚钝。”穆钦害怕穆天旸点到为止不肯再说，无论如何都要激一激他。
秦检也密切观察穆天旸的神情，引而不发，没道理。穆铮穆垣争斗多年，多少惹穆天旸不满，他想看看穆天旸对穆钦有无寄予厚望。
没有十足的把握，平凉不敢来犯。南越处南，大楚则在东方，一旦两方交战，南越、大楚齐头并进，平凉兵力雄厚，多半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谁都不敢贸然出手。
“大楚人人关注秦王回京，连你也揣度其中用意，平凉亦如此。虚之，实之，你要学着用心去看，做事之前总不能让人洞悉你的目的。”
穆天旸愿意指教穆钦，多半是看重他。
穆钦却想不明白，撇嘴道：“父皇话语中都是玄机，儿臣不懂。”
“不懂不怕，你慢慢也就懂了。”穆天旸终究没说出口，他也坚信秦检不敢擅自吐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