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风没有葬身乱箭之下,却也没轻松脱身。他在卫侯府的地牢关了七日,在逃的刺客也没落网,方自量也就下令把他放了。
傍晚,常恭找到方自量,神色黯然,道:“属下跟了他一天,没见过任何人,反倒一直在兜圈子,想必是警觉了。”
方自量愤然停笔,问:“浔儿那边可有异常?”
“照侯爷的吩咐,郡主府都安排了咱们的人,未见异样。”
当日南浔抬出母亲的名号,以为是靠这份情挽回了局面,实则是他担心南浔已经知道更多的秘密。事情过去七天,按理不该如此平静。
“继续观察。另外,严把城门,一定要找到他们。”方自量慢慢握掌成拳。
护国郡主府坐落在京城繁华地段,曾是前朝某位王爷的府邸,华贵至极。
容璟站在门前,犹豫了片刻,却见碧儿急匆匆地走来,说:“郡主久候多时了。”
七日未见,她的神情活像变了个人,这是容璟的第一反应。
遣散下人,偌大的前厅只剩两人。容璟心里积了太多疑问,更不忍见她憔悴,便问:“郡主遇上难事了?”
要说难,真是说到她心坎上了。时至今日,她可信的人所剩寥寥,欲行之事阻挠重重,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
“我确实到了窘迫的地步,眼下唯有请托世子。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第一,我有两个朋友请世子务必送离京城。第二,有一封信请世子转交朱雀庆城分舵。第三,也是最紧要的一点,世子将要做的这些事切记避开卫侯府耳目。这是朱雀令,有它在手行事方便些。”南浔用极快的语速说完这番话,眼神始终警觉着屋外。她一早得到了燕惊风脱身的消息,可等了一天也没见着人,便知道她身边的人都遇上了麻烦。
宁何几乎是没有考虑就接下了朱雀令。印象中她没像今日这般慌乱不安过,定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难题。
“放心。”
只两个字,因为是他所说,安歌片刻也没怀疑。
容璟出了郡主府,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果然在一条小巷被人拦了下来。
对方不是熟面孔,依照南浔的提醒,当是卫侯府之人。那么南浔的一言一行尽在人监控之中,细思极恐。
“把东西交给我。”
容璟不动,那人振拳上前,被他侧身躲过。那人次次狠击,他也不予退让,招招都下重手。僵持之际,那人肘间弹出一把匕首,直刺向他。千钧一发之际,燕惊风从一旁窜出,一记飞踢将其击毙。
燕惊风随即探出巷口,确定无人跟踪,转而问道:“阿浔现在如何?”
容璟心里酸酸的,可对方毕竟救他一次,又是南浔倚重之人,便答:“别的还好,只是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
“这些年她处处谨慎,岂会料到最该防的就是她最敬重的人。”燕惊风心疼、气愤,一拳狠狠捶在墙上,稍后又说,“你也被盯上了,阿浔可有交给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