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梦,梦里一直有一道柔美的声音缭绕在天启的耳畔,然而当他静心细听之时,入耳的却只有那刺耳的厮杀声,充满了痛彻心扉的咆哮,充满了不甘的悲鸣,仿佛汇聚了世间一切的悲。
“兵主,卫主,以兵,以血,卫我华夏,先祖,虽然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华夏与我曾经的华夏有什么关联,但我既为当世兵主,自当担起应尽的职责。”
缓缓的睁开眼眸,入眼的依旧是那熟悉的洞穴,而自己则静静的躺在当初的血池中,只不过此时的血池早已经不能再称之为血池了,随着所有能量被天启所吸收,血气尽退,剩下的只有一汪清澈见底的池水罢了。
没有立即起身,天启只是在脑海中梳理着意识迷惘时,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那段烙印在心间的记忆。
虽然他不知道那段记忆中所指的华夏为何,但是当自己得到兵主传承时,自己生来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永世护卫华夏。
“先祖,我会谨记自己的使命,以我血,卫华夏!”
随着坚定的话语在天启的心间响起,只见他缓缓的站起身来,收敛了一身的凶煞之气,从血池内走了出来,缓步向着出口走去。
“师弟,恭喜你!”
刚走出几步,一道略显冷漠的声音,突然自黑暗中传来,令天启不经定睛望去,当看到那带着刻有‘弓’字面具的男子时,脸上的警惕不经化为了一抹喜悦的微笑,“师兄,是你啊,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面对天启表露出的热情,长弓却并未有任何的表现,反而转身完全的融入到了黑暗中,只留下了一道话语,“洗礼完毕,你可以回到公上家了,每次的任务我会通知你,记住,未成为彼岸级弟子前,永远不能被外人知晓自己血衣楼弟子的身份,不然,杀。”
“额,师兄,什么任务啊,你还没和我说清楚呢!”
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天启不经充满疑惑的喊道,然而却再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只好无奈的独自沿着出口隧道,慢慢走了出来。
随着一缕阳光照射在他的面庞上,看着外界充满生机的古木植被,嗅着那溢满胸腔的清新空气,天启竟有种再世为人的错觉,不经展开双臂,想要拥抱这个世界。
“哟,师侄,恭喜你哦,竟然能通过洗礼,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呢,看,我连棺材都给你准备好了呢,这回浪费了,可惜啊。”
本来心情极好的天启,突然随着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不经脑袋上窜出一条条黑线,眼神中充满杀意的向着一旁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人,穿着一双草鞋,叼着一根小草,很没形象的单手撑着脑袋,半露肩膀的斜躺在一副棺材上,同时在棺材的一旁还有一只大白猫正在无比欢乐的追逐着自己的尾巴。
“师叔,我能砍你吗?”满头黑线的天启,看着风一尘下方那实实在在的棺材,而且还是用上好木料制作的棺材时,已经无语的准备拔出天狱,在他身上扎几个透心凉的窟窿。
“小伙子,师叔这可是为你着想啊,要是你没挺过洗礼,总得给你收尸吧,可你没有感激我也就算了,竟然还要砍我,唉,这个世道啊,做个好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稍稍整理了下着装的风一尘走到天启的身前,拍着他的肩膀,一脸痛心的叹息着,若是细看的话,还真能从他的眼角处看到一丝闪亮的泪光。
“这么能演,你怎么不去奥斯卡竞选影帝啊。。”痛苦的捂着额头的天启,心中可谓万千草泥马奔腾,他终于知道为何那个所谓的师叔祖会是眼前这副德行了,真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沉默了良久,天启终是弱弱的开口道,“师叔,是弟子错了,弟子悟性不够,竟然没能体会您的良苦用心。”
“不错不错,真是孺子可教啊,以后跟着师叔混,保准没人敢欺负你,至于现在嘛,走,师叔带你去个好地方,”重重的拍了下天启的肩膀,风一尘的眼神中充满了欣慰,随后突然神秘的说道。
本来心中正在各种吐槽的天启突然听到风一尘后面的那句话,不经疑惑道,“师叔,咱这是要去哪?”
“有仇不过夜,这可是咱们血衣楼的优良传统,走,师叔带你找场子去,也算是给你的见面礼,”本还一脸笑意的风一尘,当说起这句话时,虽然微笑依旧,然而天启从他的眼神中却看到了一抹杀意。
大家都是聪明人,从风一尘的话中,天启大致也明白了,不经心中一暖,同时对那位虽然看似冷漠的长弓师兄,充满了感激。
想来若是没有长弓师兄向风一尘提起此事,根本没人会知道自己在接受试炼的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好了,别傻笑了,想来那个木头疙瘩肯定没有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我们边走边说,别耽误工夫。”
看着突然一脸傻笑的天启,风一尘毫不客气的在他的额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随后头也不回的率先离去,紧随他后面的还有那位师叔祖老人家。
“哎呦,”这一击下去,天启不经捂着额头直呼痛,然而看着逐渐远去的风一尘时,不经边喊边追了上去,“师叔,你等等啊,别那么快啊!”
一路上,天启紧随着风一尘的步伐穿梭在葬林之间,然而很快的他就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离开了葬林的范围,正在向着薰城的方向赶去。
虽然两人一直在赶路,然而吊儿郎当的风一尘也算是一位称职的师门长辈,一路上将新入门弟子该知道的事情,无论大小皆一一告知了天启。
在他的话中,天启明白,血衣楼是一个无比“穷”的宗门,为什么这么说呢,原因无他,宗门内除了那护宗大阵是花费极大的代价建成的,其他的一切皆是要靠长老弟子们自己想办法,包括他们的修炼资源。
因此每个月宗门都会按照修为及宗门地位发布相应的任务给所有门人,让其去完成,而任务所得的一切资源,就是这个人的修炼资源了。
当然,如果拒绝完成任务,那也没事,等到年底考核的时候只要超过五次未完成或拒绝执行任务就会直接被派遣任务的门人斩杀,无论你拥有怎样的地位。
当时天启曾问风一尘,这样的规则是不是太严苛了些,毕竟随意的草菅人命,那和恶魔又有什么区别。
然而多年后,当他再回想起风一尘当时一脸惆怅的回答他这个问题时,他才明白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稚嫩,纵使有前世那黑暗的记忆存在,他的心中依旧存在着一丝妇人之仁。
“你知道我的祖父是怎么死的吗?就在五十年前,和宗门的五位前辈一起在外因一件出土的异宝,而遭受到那些所谓大派超过百人的追杀,那一次,另外的三位长辈皆死在了对手的剑下,而我的祖父,却死在了另一位同门弟子的剑下!”
“消息传回来后,整个宗门皆震惊了,要知道那个长辈和我的祖父可是无话不说的至交好友,而且从入门起,由于那位长辈惧怕在任务中死于敌手,于是一次次的拒绝了任务,皆是我祖父帮他完成,助他有了后来的修为,然而没想到的是。”
“从那之后,飘云宗多了一位执教长老,而我血衣楼却少了四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于是就有了如今这条血令,凡是惧死不肯完成任务超过五次者,死!”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如果我们没有资源,就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如果你因为畏惧,连争取都不去争取,那到了真正的生死一刻间,我们又怎么会放心把自己的背后交给你呢。”
“我血衣楼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宗门,但只要是行走在世间的彼岸级弟子,无论他在宗门同阶中实力如何,皆无惧于那所谓名门大派的弟子,因为我们是战士的宗门,我们是最好的利剑,可破苍穹,无坚不摧的利剑!”
话到此时,风一尘不在多言,只是拍了拍天启的肩膀,笑道,“小子,希望你能成长为值得我们交托背后的伙伴。”
没有顺着风一尘的话说下去,天启反而眼眸中带着一抹决绝的说道,“师叔,我会成为宗门最好的利剑,将我的背后交给你们!”
“很好,师叔很期待,”看着此时的天启,风一尘不经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样子,同样的十五岁,同样的稚嫩,却又是同样的心比天高,不经宽慰的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师叔等你成为宗门利剑的那一天,不过现在嘛,就让师叔做为你的利剑,报这必报之仇吧。”
随后只见风一尘一个闪纵,直接从一处墙壁翻了进去,而天启不疑有他同样一个闪纵间跟了进去,他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云川曾经的第一世家,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