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收起脸上那一副柔弱的神情,露出决绝的模样:“不错!我就是要逼婚,你能怎样?”
面对着大夫人这种强势的态度,众人还是能够理解的。
如今,留在这院子里的几乎全是白家的人。不管是他们白家本家还是家族那边来的人,在大体上都是以家族声誉为重。
他们在听闻燕惊痕说的话之后,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然而,他们却是不会承认那明摆着的事实。
如果燕惊痕不娶白清锁,那白清锁的清誉必定会受损。
毕竟,还是有些丫鬟奴仆知道这件事情的,保不准他们其中就有那多嘴多舌之人,将这事儿当笑话说出去。
将来,她白清锁还怎么在婆家做人呢?
大夫人睥睨的目光直直盯着燕惊痕:“就算是清锁算计你又怎么样,你和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她扫了一眼白清锁身上的抓痕,眼神暗了暗,道,“你已经毁了她的清白,你必须得对她负责。”
燕惊痕凝眉说道:“呵,姑母。我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可并不代表我不懂。我当时都醉成一滩泥了,我又能对她做些什么?倒是她对我意图不轨才是真的呢。”
大夫人面色铁青,此时此刻,她恨不得自己出手杀了燕惊痕!这个畜生,她这些年纯粹是养了个白眼狼!
倒是白清湄看出了一些端倪,自言自语说道:“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呢。”
容七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向上一弯,饶有兴致的说了一句话:“好戏还在后头。”
藏在他衣袖中的小青蛇得意洋洋的吐了吐舌,心道,本小姐的尖牙可不是吃素的,哼哼,她一出马,焉有不成功的道理呢?
其实,这些年燕惊痕一直有隐藏自己的实力。他怕自己越过白元仁占了这白家小辈第一的位置,大房会不开心。这也算是寄人篱下的一种悲哀吧,总是看人眼色小心翼翼的生活着。话说,白清湄之所以觉得燕惊痕不太对劲,是因为她曾在茵院的密室中见过燕惊痕与玄霜交手,以燕惊痕的实力而言,他绝对超过了淬体八重境界。
那么,燕惊痕不可能会中白清锁的摄幽之术,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之事。
而且燕惊痕一开始倒表现得很正常,虽然他表明自己的立场,不愿意迎娶白清锁,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说出这样有辱姑娘家清誉的话。比如,她对我意图不轨才是真的呢。
她看着容七那副镇定自若看好戏的神情,心里猜测,这事儿绝对与他有关!
燕惊痕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说话,他下意识的就说出口:“她身上那些痕迹哪是欢爱过后的痕迹,根本就是她自己抓出来的。哼,你们若是不信,我也可以抓几个给你们看看啊。”说完,就朝自己的手臂抓了几道痕迹,看着还真与白清锁身上的痕迹相似呢。
老太爷他们见着燕惊痕越说越过分,恨不得立马用布团堵住他的嘴,免得他说出更不堪的话。
燕惊痕滔滔不绝的说道:“你做出这种事情陷害我,我为什么要娶你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呢?你以为我会被你一番真情所感动?白清锁,你为了你所谓的感情而破坏我与湄儿之间的感情,你觉得这样很好?这种自私自利的做法是谁教你的?莫非你的感情就是感情,我与湄儿的感情就不是感情了么?呵,你摆出这么一副可怜的模样给谁看呢?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无论如何,我是不愿意迎娶你的!话已至此,别的就不多说了。”
燕惊痕所表达的意思非常明显,他铁了心不想娶她。
白清锁又羞又怒,她觉得她好像一个在众人面前唱大戏的小丑,泪水在眼眶里直转悠,着实是有几分楚楚可怜:“表哥,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下定决心不想娶我?”她的眼里还含着一丝希冀之情。
燕惊痕何尝不知道白清锁对他一往情深,可是,比起美人来说,他需要的是武学典籍!
他残忍的话湮灭了白清锁眼中最后的那点希望,曾经幻想着的幸福触手可及的幸福离她是如此的遥远,远到她无法触碰。
夜色越来越暗,而老夫人吩咐身边的嬷嬷将回廊上的灯笼全部点亮。顿时,灯火通明。
下过毛毛细雨的天空依旧有些冷清,就连心也带着些冷意,直教人忍不住裹紧了衣裳。
也不知道为何,伴随着白清锁呜呜咽咽的啜泣声,这院子里的人忽然就安静了。先前那些说说笑笑讨论不休的看客们纷纷沉默,他们的内心莫名的涌起一阵悲伤。而一直拿着木盒的五老爷感觉到手中的木盒越来越沉重,散发出一阵令人生寒的冷意。那股阴森森的冷意仿佛是从地狱里吹来的冷风,带着股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