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熙分开后,我快步走到公司,公司的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所幸我没有迟到。
我抬手看看时间,心里有些担心,不知他有没有迟到?正担心之余,马源就出现在我的面前,直觉告诉我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还是那件事,她想我约到花明媚做客我们杂志的明星专栏。
“我可以尽力去试试!”我坐在马源的对面,这是我进她办公室以来,她头一次让我坐在她的面前,难不成要对我施行软攻措施?
“小雨,你知道的,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你一定约到你妈妈。”马源表情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即使是请求在她那里也变成了要求。
“好吧,我答应你,但是文字采访由我来,我妈妈不喜欢别人打扰她。”我无奈只得答应,总之不管怎样,我都得见她一面。
“周日之前把文稿交给我,我不希望这中间出现什么岔子,下周一我要这篇采访出现在杂志上。”马源一向是个很负责任的人,做起事一丝不苟我们早就已经习惯。
我点点头,出了办公室,每次进办公室出来后,门口总是聚着一堆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那么清闲。
我故意装作轻松自在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从他们身边穿过,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思索什么时候找妈妈比较好,还有就是怎样开口和她说清熙的事情。
“小雨点,马相找你干什么?她也真是的,怎么总是找你的麻烦?”我思索间毛彤彤在一边竟替我打抱不平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还要进去理论,“我去问问她!”
“没有啦!”我拖着一副磨刀霍霍向马源的毛彤彤,“不是,她只是让我去采访花明媚而已!”
“什么?”毛彤彤一听花明媚的名字立马坐不住,要不是一直被我拽着,恐怕就要冲到办公室了,“上次去了不是拒绝了吗?怎么还要你去!”
“彤彤,你先听我说!”我拖着彤彤坐下来,小声说道,“我只是去试试,不成咱再说嘛!”
“可是,听说花明媚那个人清傲的很呐,我们这种小杂志怎么能请得动!”毛彤彤摇摇头,继续说道,“你这几年不在国内都不知道,听说前段时间有个摄影社挂了她的照片,结果那家摄影社没有了。”
“结局是惨了点,但也是那家杂志社先侵犯别人的权利,她只是动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而已。”我是有听家里的保姆说过这件事,是在她临走的时候说的,她还告诉我,“小雨,不是我多嘴,你妈妈一个人过的真的很不好,你有空就多陪陪她吧!”
家里的保姆从来都没有常驻过的。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问过妈妈,为什么她总是换掉我刚熟悉的保姆。她只是轻笑的说了一句,一个人孤独惯了,相处久了,会有感情。
那个时候,我从来都没有理解过她所说的话,其实后来,我才发现她可能用情太深,才会害怕产生感情吧。
那个让他再也不想和别人产生感情的人,是爸爸吧!
我何尝不想靠她近一点,给她温暖,让她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温情,可是她就像是一个刺猬,不许别人靠近她。
可是她忘了,她刺痛了别人,其实也伤了自己。
“小雨,你怎么,怎么感觉你要哭了似的!”毛彤彤有些诧异的看着我,转瞬又像是想明白似的问我,“我知道你肯定是发现这个任务太艰巨了,有些为难了吧!”
“没,没有。”我摇摇头,“我只是昨晚睡前水喝多了,眼睛有些肿罢了!”我抿嘴微微一笑,“彤彤,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相信我,一定可以的,刘备请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大不了我多去几次就好了!”
“既然你对自己都这么有信心了,那么我只能为你加油了!”
“嗯嗯,加油!”我推推他,“快去工作,不然马源出来了就不好了!”
“嗯,加油!”毛彤彤拖着椅子回去他自己的工作,我目送他回去就盯着自己的电脑发呆。
要说我来公司也是有了一个多月了,可实际上做的采访算是没有几个,加上没采访成功的妈妈总共就三个。其中一次还是和同事露露一起,我当她的助理替她跑跑腿什么的。还有一次,就是毛彤彤有事情我去替他做的一个幼儿园专访,那个主要是替别人打广告。
总之细细算来,我的实质工作都简单的不得了,怪不得工资连人家一半都没有,连请顿饭都请不起。
这么一想,我突然振作起来,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堕落?真的难以置信!
我站起身找到露露,她正在茶水室泡咖啡,我知道她是文字专栏的主笔,是我们杂志社数一数二的人,她姓周,人称“露露周”,“露露姐,我想请你帮个忙!”
“嗯,说吧!”露露冲好咖啡,将它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顺势坐在凳子上,看我不语,问道,“你也坐啊!不是有事帮忙吗?”
“嗯,”我听话的坐下,“露露姐,我想看看你之前的明星专栏采访记录,可以吗?”
“可以,我待会儿拿给你!”
“谢谢你!谢谢露露姐!”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一时兴奋不已,我跳起来抓住她的手,不停地感谢,要知道,很少有人愿意把自己的采访记录拿出来给别人看的。
“不用谢我,我只是看不惯别人都针对你!”周露露抽开她的手站起身,我不好意思的放开她,她挑挑眉端着咖啡往外走,走到门口她回头说道,“花小雨,帮你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是看在毛彤彤的面子上不为难你。”
“嗯?”我还想问什么,但她已经优雅的走出茶水室了,我愣了半天神,毛彤彤,你真是什么都替我想到了!
得此朋友,足以!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翻看以前的杂志,那些都是整理好的东西,自然有东西值得学习。不一会儿,周露露就将一些资料放到我的面前,“这里有我整理的一些发言技巧,你可以看看,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谢谢露露姐!”我再次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还是要好好的感激给你带来光明的人,“谢谢!”
“花小雨,你再拉着我的手,我就把东西收回去!”周露露看看周围,大多都是被我激动样子吸引过来的同事,一个个都长大眼神看我们这边。
“别别别,我不握就是啦!露露姐你真好!”我高兴地抱着资料,我和她接触的不多,她在我眼中就是那种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文艺女青年,我总觉得她好像对一切都是淡淡的,是那种置身事外的态度。
“……”周露露没有多说话,只是看我一眼就离开了,那种眼神,我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之感,我摇摇头,来不及品味她的用意,开始翻看记录稿。
剩下的一上午我都在研究采访的内容,我看了露露姐的专访记录,大多是她自己的风格,我想如果想要在文字编辑部有一定的影响力,那一定得和她一样有自己的风格。
我清楚明白露露姐她的文笔细腻,像山间溪流绵延不断,而我自己,是截然不同的一个方向,我更喜欢直接的自然一些的文字。
所以,时钟指到十一点半,正是杂志社要下班的时间,我才研究好我的采访计划,我将整理好的文案放在包里,将露露姐的资料也收拾好还给她了,接下来就是要约妈妈。
我拿出手机想给妈妈打电话,却看到一条未接来电,还有一条新信息,因为上班时间手机开了静音没看到,原来是清熙发来的。
点开一看,他说,“小雨,最近两天我需要出国几天,周日见!”
我拨过去他的手机号,里面是播音小姐提示的关机,大概已经上飞机了吧!
然后打给妈妈,我很少给妈妈打电话,每次她都是接了的,只是有时接过之后听到是我便会挂掉。
“喂,妈妈,是我!”很快妈妈接听了电话,她一阵沉默,显然等我说话。
“什么事?”她的语气并不是期待,可是这样就足够了,她愿意听我说话。
“妈妈,中午能陪我吃饭吗?”我很少撒娇,也不怎么会撒娇,这技巧掌握的并不是很好,还有些生硬。
“没空!”妈妈说完就挂了电话,妈妈甩出这话,我几乎是预料到的,幸亏我早有准备,我发信息恳求道,“妈妈,我生病了,你就陪我吃一顿饭,好不好?妈妈,要不然我回家你做饭我吃也行啊!”
五分钟后手机提示新信息,“可以!”
以前上学的时候,好几天没有见到妈妈,我就是打电话告诉她我生病了,她每次都会出现,明明知道我是在骗她,却还是要答应见我。可能她内心还是很关切我的,只是不想表达出来。
在别人眼中,我们是一对很奇怪的母女。大多时都是彼此相依为命,互相挂念。妈妈对我的那些关怀总是有的,却从来不表达出来,甚至有时会说些刻薄的话来伤我,我并不在意,那就是她和我相处最喜欢的方式。
我觉得我所能做的事情,就是静静的陪伴她,永远都不离开,可是四年前我食言了,而那次离开,真的是一次永生难忘的回忆。
或许没有想象中的永恒,没有永远的陪伴,没有准备好的心理,而生活有太多意外,意外总是不期而至,总是让人措手不及,才会短暂的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