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嫔的身子渐渐好转。太子殿下经历了太子妃自尽的事情,更加明白了珍惜眼前人的重要性。音嫔也打开心扉,重新接纳太子。太子每日只在书房,朝堂,良人阁穿梭。偶尔也会经过月舞殿,叹息,沉吟良久,月舞殿的一切都还是依依儿生前的模样摆放。一尘不染,许是有人经常来打扫。本宫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是本宫辜负了你。现在回首,你忍气吞声那么多年,为了不是本宫为难,有多少次,雪侧妃当众冲撞你,你却只有暗自受气。水若依人,依儿,你始终是本宫心中的一滩清泉。尽管泉中有污泥,但依旧清晰照人!
繁华似锦,与君享,细水流年,与君语,耳鬓厮磨,与君同。当日的誓言还在,可已物是人非。两人的欢声笑语,一人的哀哉叹哉!现在,换本宫来替你悲戚。音儿说的对,太子妃的封号是你应得的。
许久,太子才从悲伤之中回过神来,依儿放心,本宫会快乐度日的。帝王之爱,恐怕注定孤身!
深秋,树枝上零零散散的有几片叶子。却被寒历的秋风吹落。
洛南风心情沉闷,靠着大树坐于地上。帘音的身子好了起来。按理来说自己应该欢喜才对呀!可是,自己在帮帘音寻找奶娘前,让帘音答应了自己一个要求。本打算在帘音知晓了实情解决了启皇子的事情之后,让帘音跟随自己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的。可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太子妃竟然是凶手,最后,太子妃自尽。太子悲伤之情溢于言表。在这深宫之中,太子可以依靠的只有帘音了。帘音一定也是如此想的。我与太子殿下,帘音从小一处长大,在太子最落魄的时候,如若我强行将帘音带走,岂不是良心不安?况且。帘音也一定不会全心全意的跟我走的。我这样做,帘音也不会开心。难道我自己就会开心吗?帘音答应给我一个承诺,他可以想象,如若自己说出自己所想。帘音一定会恳求自己,求自己原谅。这样倒落得左右为难。是去是从,到底如何抉择呢?
洛南风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径直向良人阁走去。
良人阁已不似先前那般凋零,而是蓬荜生辉。院子里打扫的井井有秩,宫娥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洛南风冷笑的看着眼前之景,与之前所见简直天壤之别。
“娘娘,奴婢来吧!娘娘歇息一会儿!”柏慧抢着拿过音嫔手中的帕子:“这些事情以后就交于奴婢坐吧!娘娘刚刚大病初愈,还是多加休息为妙。咱们良人阁又不似先前那般人手稀缺。照奴婢看,娘娘只管休息就好了。”柏慧喜气洋洋的看着音嫔。
音嫔摇头:“人多,我看的碍眼。还是以前清净些好。”
“娘娘!娘娘您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洛南风一怔,是啊!帘音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才安稳了些。现在自己如若带音嫔离开皇宫,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那时候,日子一定不像宫中这样闲适,事事有人打理。帘音身子本就虚弱,怎么可以和我一起吃苦呢?在看帘音久违的笑容,痴痴的挂在脸上,不肯下落。帘音现在一定很幸福吧!
“洛哥哥?”帘音正与柏慧说笑,忽然看到了门口站立的洛南风,吃惊的叫道。
洛南风浅笑着,走进院落:“现在已经是深秋,想不到帘音这儿倒愈发生机勃勃。多日不见,帘音一切还好?”
“洛哥哥又在取笑我了!”帘音嘟着嘴巴道。
“哈哈。”洛南风笑着便赶紧向帘音行礼:“微臣洛南风拜见音嫔娘娘。”
音嫔一呆,赶紧将洛南风扶起:“洛哥哥这是为何?”
“帘音现在是音嫔,哪有臣子见了娘娘不行礼的事情?”洛南风淡淡道。
“洛哥哥又在调侃音儿了。洛哥哥难道忘记了?那****成婚的时候,便答应洛哥哥,你我之间永远是兄妹,没有所谓的君臣之礼!洛哥哥是在考验我吧!”帘音笑言。
“原来音儿你还记得呀!”洛南风缓缓道。
帘音肯定的点头:“当然记得了!来,洛哥哥,外面风大,到屋里坐着说话吧!柏慧,去沏一壶好茶给洛哥哥。”
“是。”柏慧点头。
帘音将洛南风请进屋子。
洛南风打量着屋中陈设,一切还如往常一般,除了应有的家具外,并无其它装饰之物。
帘音道:“这么多年清净习惯了。不喜欢什么富贵名物。所以屋中陈设简陋了些。为此,丹哥哥还一直取笑我。洛哥哥不会也那样吧!”帘音与洛南风开着玩笑。
洛南风摇头:“当然不会了!”
帘音笑着点头。
洛南风问道:“音儿,这几日,过得好吗?”
帘音依旧笑着点头:“都好。”
“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了。”
帘音疑惑的看着洛南风。洛南风继续道:“一切我见音儿脸上满是悲怆之情,现在音儿脸上挂满了笑意。太子殿下一定待你很好吧!很珍惜你,是吗?”
帘音捂着自己泛红的脸颊,轻轻点头:“现在,丹哥哥在宫中只有我一人可以依靠了。我一定会在丹哥哥身后,好好的鼓励他。太子妃刚刚逝去,丹哥哥心中一定不好受。但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一丝悲色。但我知道,他内心是矛盾的。我能做的,也只有墨守本分,向太子妃那样默默的支持者丹哥哥。”
洛南风嘲讽似的一笑,随后道:“音儿,你还记得在你让我帮你去找启儿的奶娘的时候,你答应过我,要给我一个承诺吗?”
帘音努力想了想,点头:“嗯,记起来了。哦,我知道了。洛哥哥是来问我要承诺的,是吗?”
洛南风点头:“我说的,你都会答应吗?”
帘音不假思索的点头:“当然了。洛哥哥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呢!洛哥哥尽管说吧!”
洛南风见帘音脸上经久不逝的笑容,真害怕她的笑容会逝去:“如果,如果我要你和我走呢?”
帘音一怔,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走?去哪里?”
“远离宫中是非,就你和我去??????”洛南风话未说完,便被帘音打断,只见帘音不知所措的看着洛南风,微启朱唇:“洛哥哥,你,我。可是丹哥哥怎么办?”帘音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旋儿。
“哈哈哈!”洛南风大笑。
帘音泪眼看着洛南风大笑的模样,不解的问道:“洛哥哥,你怎么了?”
洛南风起身,摸了摸帘音的头道:“我逗你的。帘音,看来无论你长多大,永远是我手下败将,无论是力气,还是智力!”
帘音恍然大悟,擦着泪水道:“洛哥哥,吓死我了!”
“我是看你先来无趣,所以才想到这个办法逗你的,谁知你倒哭了?真真是一个泪人。你也不想想,你我,太子殿下从小一处长大,我能做这种背叛朋友的事情吗?况且现在太子正处于落寞的时候。啧啧啧啧!”
“这个一点也不好笑!”帘音故作生气状。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洛南风哄着帘音。
帘音“扑哧”一笑:“好了,那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承诺是?”
洛南风一本正经的道:“我希望帘音永远开心,笑容永驻。可千万不要向以前那样,整日愁眉苦脸的像一个老太婆!”
“老太婆?”帘音皱眉。
“可不是嘛!你要答应我?”洛南风问道。
“好,我答应你!”帘音点头。
洛南风嘴角微扬:“那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找你闲叙!”
“洛哥哥要不留下一起吃饭吧!咱们三个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帘音挽留着。
洛南风摇头:“不了,今日还要公务在身。改日再来吧!”
帘音无奈的点头:“好吧!那洛哥哥记得常来看看我!”
洛南风点头,便潇洒的转身,离开。只要帘音幸福,与自己在不在一起,又有何关系。最起码,现在,帘音是幸福的。我不能自私的剥夺她脸上的笑容。她若安好,我便无所谓了??????
相国府
渐离与合儿在院落闲聊。忽闻一阵筑声袭来。渐离脸色惊慌。合儿疑惑的道:“这筑声真好听。天下竟然还有与你的筑声相差无异的高人。不知道是谁。”
渐离淡淡道:“是啊,他的筑声,真的很高明!”
“渐离,难道你认识吗?”合儿好奇的问道。
渐离摇头:“我只是猜测。对了,合儿,天色不早了,今晚吃什么饭呀?我好饿呀!”
合儿抬头看了看天道:“天啊,都这么迟了!旋儿也没有来叫我。那我先去厨房了!”
渐离点头,待合儿走远后,便立即起身,走出了相国府。
“渐离师兄!”一阵甜甜的女声袭来。渐离向后望去,只见一个戴斗笠的老汉走到渐离面前,身后跟着秋漫。
渐离正欲下跪行礼,却被戴斗笠的老汉一把提起,拉着他道:“此处不宜久留!跟我来!”
渐离赶紧跟在老汉的身后,秋漫却挽着老汉的胳膊调皮的朝渐离吐着舌头。
到了天香楼的包间里,大师兄飞檐早已经备好酒菜,坐等渐离。看到渐离,老汉,秋漫进屋,飞檐立即下跪行礼:“徒儿拜见师父!”
渐离也迅速下跪:“徒儿拜见师父。”
老汉摘下斗篷,背着手,走向正座,坐定后道:“起来吧!”
“谢,师父!”渐离,飞檐起身。
秋漫拉着渐离坐下:“渐离师兄,快坐下说话!”
“师父,这。”渐离犹豫着。
老汉点了点头,渐离才坐下,飞檐坐到家了旁边。
“弟子不知师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让师父亲自去找徒儿。徒儿知错。还请师父恕罪!”渐离行礼。
“呵呵呵,宽老我身子骨硬朗的很,刚来这儿燕国,便想四处走动。去你那里也是顺便。不必介意。”宽老捋着胡须笑呵呵的道。
渐离喜形于色:“师父的体力可比徒儿强太多了!徒儿自愧不如!”
宽老捋着胡须:“哈哈,还是你小子嘴甜。”
“师父,待明日徒儿带您老到街上四处转悠!”渐离笑言。
“好啊!不过,想来离儿觉得燕国比秦国更妙哉!”宽老慈祥的眼神之中透着尖利之光。
“秦国,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徒儿自小便在墨堂长大,师父一直以来的传道授业解惑,离儿刻骨铭心,永世难忘。就算漂泊在外,依然心系秦国,心系墨堂,心系师父。师父仁慈,怎么要问徒儿这样的话?”渐离疑惑的问道。
宽老收敛笑容:“我怎么听秋漫说,你在燕国忘记了师父的命令,还成天什么谈情说爱?兄弟情谊之类的?”
“啊?”渐离扭头匪夷所思的看了秋漫一眼:“师妹什么时候变成告状鬼了?”
秋漫脸一红,嗔怪的道:“爹,您怎么什么事情都说呀!”说完连忙向渐离解释着:“那日,那****在街上看到你与那个叫什么合儿的姑娘一起买手帕,总之,谁要你气我了!我一时生气便飞鸽传书,告诉爹了。不过,我说的也是事实呀!难道你不喜欢合儿吗?”
宽老慈祥的看着秋漫道:“好啊,漫儿,我大老远的来,原来是帮你收拾醋坛子呀!哈哈!”
“哈哈哈!”
秋漫红着脸:“爹!”
“好了,好了。师父,师弟,师妹。菜都要凉了。咱们边吃边谈!”飞檐道。
宽老点头,随即又问道:“不过,离儿,话说回来,师父派你来燕国打探太子丹的消息,你却一直迟迟未报信,为师以为你遇到什么难题了,便将飞檐也派来助你,谁知也没有消息。正巧漫儿飞鸽传书,我便来了。你在燕国到底打探出了什么消息?可别让为师失望,不要让大王对我墨堂失望呀!”宽老期许的看着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