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上树

一路之上，经过了半个时辰，林萧等人群的先头队伍终于到了山顶。山顶之上，林霄才发现原来山顶之处居然是占地近乎千亩的巨大的宽广的平台，倒也是能容纳下两三万人。除了中间有一座宏伟高大的雕梁画壁的宫殿庙宇建筑，庙宇正门牌匾上写着遒劲有力的“正一殿”三个大字，殿堂大门紧闭，大门两侧留着一副对联，“上联：宝殿巍峨上接三清法界；下联：天香缥渺纵游五州大地。”这也就当地人口中的小仙庙，也许是为了凸显庙宇的威严，庙宇的正门前面修了平缓的大阶梯。庙宇的四周则是搭建好了临时的长桌，每个桌子前后都放有长凳。庙宇前面也并行摆放着三个巨大的鼎状香炉，林霄也随着众人点香磕拜。

由于时间还是比较早，天还是蒙蒙亮，加上山的海拔也比较高，所以山上还是雾气蒙蒙的样子，视线不是十分开阔。天边也只是刚刚翻出鱼肚白，鱼肚白中也出现了一道红霞，散发着几丝曙光，太阳也即将升起来。

但是从上山的那一刻开始，白紫继续不安地在自己胸口处蠕动着，林霄就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十分压抑，仔细观察了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虽然自己已经上山，而且目前只有上山后才有机会见到正一宗的人，否则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见到杨石伯父口中的冯庸，念此林萧安抚了一下白紫，让他平静下来。人群也渐渐都涌上山顶平台，两三万的人群也都集中到了山顶，也是一颇为壮观的盛装。

林萧通过与他人闲聊时也了解到，这个倒座山原来是一个顶部很尖的山，山上原来本是有一个很小的倒座庙，后来被正一宗的奇能异士用法力将近乎两百余米的山顶削平，因而山地才变得目前这般广大，山顶上的庙也同时被拆除，然后又完全按照平都山正一宗的主殿正一殿的规模样式仿造建设这个缩小版的“正一殿”，虽然规模不到原来的一半，因而被当地民众称为小仙庙，当然这个小仙庙的称呼只是相对于平都山正一殿而言的，实际上但这个庙可是一点也不小。

也许是为了凸显庙宇的威严，小正一殿的正门前面修了平缓的白玉石阶，阶梯中间前面也并行摆放着三个巨大的鼎状香炉，林霄也随着众人点香磕拜以显尊重。小正一殿的四周平地上则是搭建好了临时的长桌，每个桌子前后都放有长凳。张强大哥也在一旁解释道，到时候这每个长桌后面会都会坐着一个正一宗的人，人们就可以在桌前排队等候，正一宗会给排队人诊断问题，然后再开具药方，通常针对不同的兵病症，每个人都会得到一粒不同功效的药丸。

随着太阳的慢慢升起，倒座山的雾气也开始渐渐散去，整个小仙山巍峨壮观的场景逐渐浮现在眼前，山体四周峭壁生辉，平台四周苍翠的古木映现在眼前，林霄也在张强的指引下，看见了远处另一座巨大的高峰若隐若现，朦胧的远山，影影绰绰，但从轮廓来看那座山峰也明显比眼前自己所在的这个倒座山要高上许多，心中也觉那正是是五大名门正宗之中的正一宗所在的平都山，身在此处倒是几乎能一揽平都山的全貌，林萧心中也暗暗觉得平都山倒是有一番“拔地通天之势，擎手捧日之姿”。

看完之后，一时之间林萧也是目光漫无目的的四下打量着。由于雾气的消散，山顶上此刻已经是人山人海，山顶上到处都是人头攒动。越州人身高普遍较低，所以林霄的身高在当地还算可以，踮起脚尖也能远远地看到人群的尽头。

林霄环顾四周一圈，猛地发现正一殿西北角出两个身穿黑色罩袍之人，两人将全身用黑袍裹住，仅仅留出一双黝黑的眼睛，二人或不时地低头耳语或不时的目光阴冷地警惕着四周，林霄一眼看到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虽然属于清早，山顶之上略微感觉到寒冷，也有不少人身穿长褂，但尚不至于裹得如此严实，正准备细看，那个黑色罩袍之人却闪向阴影之处，人影消失在正一殿后面。由于人群密集，林霄亦无法过去查看，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感觉到不对劲，但一时也说不清哪里有问题。刚好这时身边传来了报时的声音，先是一阵“咚咚咚”的钟声，紧接着着“隆隆隆”的鼓声随之响起，林霄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随机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抛开了。

晨钟暮鼓，寺庙道观之中早上先钟声后鼓声，傍晚先鼓声后钟声，这也是寺庙道观一类场所通用的报时做法，钟声与鼓声的传播表明了小仙门倒座庙的开始早课。

紧接着就听见“吱呀”一声，殿堂的大门就被两个身着道袍的道童缓慢地推开。紧接着威严肃穆的声音从殿堂中传出来：

琳琅振响，十方肃清。

河海静默，山岳吞烟。

万灵镇伏，招集群仙。

天无氛秽，地无妖尘。

冥慧洞清，大量玄玄。

……

广场上的众人也开始纷纷盘膝坐于地上，神色严肃地重复念叨传诵着这些话。林萧正一头雾水，但耳边传来张强大哥的声音“林小弟，跟着大伙念吧。”林萧听完，虽然自己不会，也只是嘴唇微启微阖，小声假装附和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早课时间结束。人群中纷纷站了起来，朝殿堂后面涌去，似乎知道林萧的不解，张强又在一旁解释道：“做完早课，仙庙会发早粥的，这个早粥的米据说是正一宗殿堂每日供桌上摆放的贡米，可是有仙人灵气融入其中。我们先去喝粥。按照以往的经验，一会仙人就来了，喝完粥就可以排队问诊了。”

林萧于是随着众人走到了殿堂后方，只见正一殿的后面也有个紧闭的大门，与前堂一样大门前面也是个大阶梯，阶梯上的开阔的地带摆放着近百个热气腾腾的大锅，每个锅后面都有两个小道士正拿着长勺给排队人群打粥。乌压压的人群也都缓慢的涌向了正一殿后面的广场。

正随着人群往前走，耐心地在后面排队，林萧看着紧闭的大门，想了一下今早看见的两名身穿黑色罩袍的年轻人，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心中微微一凛，心中的不安也顿时变强，犹豫了一下，胸口处的白紫再次蠕动起来，这也似乎坚定了林萧的想法。因而，林萧立刻转身，然后拉着身旁的张强低声说着：“张大哥，我去最后面排队吧。”说完就拉着张强往队伍一路避着人群朝队伍后面走去。

“哎，林小弟为什么啊，我们来的路上一直走的比别人快，起的比别人早，排队本来就是讲究先来后到，我们现在还在规规矩矩的排队，又没插队，为什么让我们去后面排队？”张强一脸不解的看着林萧说道，尽管嘴上说着，但这几日路上的聊天也让张强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书本读的多，也算是博闻强识了，莫名其妙的对他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因而行动上还是配合林萧朝着队伍后面走去。

林萧则回复道：“别问那么多了，跟我去队伍最后面。”

“那万一一会喝不到早粥咋办，而且一会问诊的队伍秩序就是按照早粥的队伍算的。”张强还是一脸不情愿地说道。

林萧与张强走到队伍的队伍的后半截时，突然人群之中又传来欢喜的叫嚷之声，张强也看了一下，然后喜悦地说道：“林小弟，快抬头看。”

林萧转身抬头一看，果然发现平都山方向的天空的远处飘过来数朵祥云，云彩上方站着一群身着白衣的面容庄重的清秀男子与女子，不一会祥云已经到达正一殿的殿前上空，领头之人是一个丰神飘洒气宇轩昂白衣男子，浑身散发着一种无形气质。林萧见此也暗暗称奇。正一宗等人缓缓的降落在大殿的前面，由于建筑挡住视线，后面的场景就无法得知。

见此，林萧犹豫了一下，然后就低声询问道。“张大哥，他们难道就是正一宗的人？”

“嘘！林小弟，他们就是大仙门，在这里直接称呼仙门的名讳可是大不敬。一会我们这边吃完，仙门的人就会在广场那边的长桌后面坐好了，安心排队等侯早粥吧。”张强讲手指放于嘴前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再小声说道。

林萧不禁微微略一点头，扯了一下张强的衣袖，然后继续朝着队伍后面走去。略微一盏茶的功夫，林萧和张强也终于走到的队伍的最后面，由于跟人群移动的方向刚好相反，往队伍后面走也是十分的困难，在人群中挤动，到了队伍后面，然后林萧又径直走到了广场的最外延，到了那里林萧已是满头大汉。

张强因而身体较胖，移动起来更是麻烦，一路上碰碰撞撞的引起了不少抱怨之声，走到最外延，已经瘫坐在一个岩石上喘气，一手撑着石头，一手搽汗，看着前面密集的人群，一脸苦色地抱怨道：“林小弟，如果认真排队，恐怕这会已经喝到早粥了。这下倒好，等到今天日落，恐怕也见不到那些仙人了。”

林萧则上下打量了一下旁边的一棵枝丫嶙峋树叶繁茂的高大古树，看了看数的高度，又看了看正一殿的高度，然后答非所问地说道：“我上这棵树看看。”说着留下一脸茫然的张强，三下两下的爬上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