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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挑衅

阿姝那一声惊呼让梦如猛然回神,慌忙也跟着跪倒下来。

刘太妃近日因刘鹏被逐的事对穆沉渊心中有隙,已经许久不曾走动,今日难得有了些心思,又叫她撞上不想见的人,她脸色当即有些难看,冷冷笑了声,“如美人倒是有闲情逸致。”

她身边的李姑姑眼珠子一转,悄声在她耳边道,“娘娘有所不知,皇上前不久才擢升了如美人,现在可是要叫如嫔了。”

“呵!”

刘太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十分尖锐的笑了声,她也不叫梦如起身,只是就着微弱的光低头看着低垂眉眼的女子,柔声笑道,“在宫里,这么快擢升可不是件好事。”她说着,目光慢慢变寒,那腰,几乎就弯在了梦如耳畔,一字一句低哑婉转,“还是你以为,你会是第二个宁妃?”

那几个字如同吐着芯子的毒蛇,再向她发出嘶嘶声响,让她情不自禁的遍体生寒。

“娘娘,臣妾……”她慌忙想要辩解,刘太妃却已是出言打断了她,“你便跪在这半个时辰,好好想想哀家说的话。”

梦如一怔,才要起身追去便有刘太妃留下的两个宫娥将她肩膀死死按住,道,“太妃有命,娘娘要跪满半个时辰。”

那重重一下,让她起身的姿势被阻,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一阵钻心的痛意似要透过四肢百骸传至全身,梦如眼中逼出泪水,那被强压着跪在漆黑夜里的屈辱让她几欲咬碎了银牙。

刘太妃的话句句言犹在耳,几乎将她的心戳成了千疮百孔,宁妃,她要成为宁妃那样的人,甚至是……要在她之上!

否则,一切都是妄谈,她还是照样要受人欺辱!

阿姝战战兢兢跪在一侧,眼睁睁看着自个的主子被按着跪在地上,根本不敢出声。

这一夜,挣扎在深宫中的梦如渐渐走在与扶疏偏离的一道,同她心中所愿……越来越远。

扶疏身在乐坊自个院中时,还有些心绪不宁。

方才梦如那说起穆沉渊时愈加灼亮的眼神让她不安,甚至在想,自己让梦如去白虹亭见穆沉渊的这个决定,是对还是不对。

烛光飘忽间,有个人影已映上了窗纸。

扶疏并未发现,等有房门开合,脚步声响起时,她略略一怔,小乐子不会这般大刺刺来自己屋子,那只有可能是穆沉渊,她纤眉一挑,并不回头,随手又翻了一页书册,问的随意,“怎么了?”

身后那人并未接话,她不觉讶异,才要转身,一只掌心有着疤痕的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唔……”扶疏惊恐的瞪大了眼,双手在桌上胡乱一扫,以期弄出点动静让人知道,只是那人像是看出她的意图,不屑的冷笑了下,粗粝大掌将她的双手死死固定,一张苍白的过了份的脸凑到她跟前,咧嘴一笑,“开个玩笑,这么激动做什么?”

那人眼中笑意邪肆,一副你反应怎么如此大的无辜模样,竟是季悯。

扶疏恼恨,对他实在没甚么好印象,又见不得他那嘲笑自己的模样,忍不住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牙齿嵌入手掌,再狠狠拧了拧,让季悯痛的大叫了声,一把从她嘴里夺回手,双眼已经危险的眯起,“大鄢人难道是属狗的?”

扶疏忍不住反唇相讥,“我们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你!”

季悯忍不住抬手就要一掌劈下去,却见扶疏只抿唇笑着看向自己,那眼中熠熠灼华,似是在笑他根本不会打下去。

他一时倒被气笑了,慢条斯理的放下了手,“我发现你这个人胆子真是大。”

扶疏不再理他,知道他大抵是来找季白的,还颇为好心的给他指了路,“季大人的居所在出了这院子往右的第五个。”

“本王是来找你的。”季悯在燕国是男子崇拜女子爱慕的对象,就连在大鄢做了他药的女人,也是自己贴上来的,谁曾想现在却遇到个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他起先是愤怒,如今倒是起了些兴致。

扶疏唇角的笑意一僵,下意识就想拒绝,“在下与王爷并不熟识……”

“胡说,你这般清楚本王的事,必定是爱本王在心口难开。”季悯发现她越是不高兴自己靠近,他便越是亢奋激动想要凑近去撩拨,他在心中把这一反常归结为太寂寞了,殊不知在扶疏眼中,他已经是无限趋近于变态了。

她想不到季家的人都是如此自恋,季白如此,他这个十九王叔更甚。

“王爷!”她起身退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温温一笑,“您实在是误会了。”身着宽大乐师袍的青年身形修长,像是一杆修竹立于房中,她眉眼含笑,浅声道,“实在是季大人时时提起,在下当时见到王爷才能立刻想起。”

有人在屋外听了片刻,这会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笑出声,偏头对着一旁黑衣墨发的男人挤挤眉,低声道,“我这个乐官当的实在是憋屈,唯一的作用就是被下属三番两次拿来做挡箭牌。”

穆沉渊已经对季悯的纠缠十分不喜,淡淡斜他一眼,季白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当下假咳一声引起了屋内两人的注意,“十九王叔,原来你在这里。”

季悯回头,先看到的却是季白身边的穆沉渊。

他锐眸微沉,身形微微躬起,已是戒备起来,那个朝着他们越走越近的男人,他后来知道是这大鄢朝新近登基的摇光帝,这个男人沉稳睿智的可怕,竟让他本能的觉得危险,这在这世上,穆沉渊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

穆沉渊注意到他的视线,冲他微微点头示意,朝扶疏道,“我正巧要去慈宁宫,你可要同我一起去见一见你那位宝珠。”

扶疏正愁没办法摆脱季悯,跟着他走又能见到宝珠,何乐而不为,点点头,便谨慎的越过季悯快步走到穆沉渊跟前。

她这避之如蛇蝎的模样可叫季悯有些不好受,不悦过后却是更为盎然的兴致,“这个乐师,可真叫人……”

“王叔什么时候对男人有了兴趣。”季白挪揄了声,含笑对他邀请道,“可要去我的院子看看?”

季悯的表情这才正经了些,他点点头,同季白并肩而走,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漫不经心的道,“大鄢那位摇光帝能喜欢的,本王自然也能。”

听的季白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扶疏自然不知自个被一心同穆沉渊较劲的季悯惦记上了,此时她亦步亦趋的跟在穆沉渊身后,时不时抬头看向前方那个人的背影,想起梦如提起他时的目光,默默不语。

穆沉渊即便走在前面也能感觉到她心不在焉,他索性停下脚步看着她,看她似是没有反应过来般怔怔朝前走去,不由无奈的叹了一声,伸手将她拽住,一把箍在怀里,“在想什么,恩?”

猝不及防间被困在那人胸膛里,她的侧脸就贴在他心口,能透过衣衫感受到他沉稳而又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渐渐的跟她的心跳同一频率,让她慢慢脸红耳赤起来,忍不住就伸手按在他胸前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但一想到或许自己这么做了,男人会因为得不到而继续和自己纠缠不清又放弃了,她甚为乖巧温顺的说道,“没有,只是有些累了。”

穆沉渊有一瞬的沉默,但片刻后,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已是轻柔的抚上扶疏侧脸,低沉的嗓音在夜空中听来十分性感,却也让扶疏莫名的有些不安,她听到他凑在自己耳边说道,“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扶疏抿了抿唇,淡淡道,“扶疏疏离皇上不喜,扶疏温顺难道也不合皇上心意?”

开合的唇齿间忽然伸来了一根手指,她一时没有注意,竟是一口含了上去,待反应过来时,脑中轰然一响,已是浑身僵硬忘了动作。

穆沉渊也是一愣,他原先欢喜扶疏的温顺,却也暗恼她是故意如此,心中一冷,本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没防阴错阳差间会有如此的情形出现,那一刻手指被温润包裹时的美好让他微一恍惚,眼神黯了黯,低头看去时却见她一段白皙的脖颈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眼前,那般细嫩,吹弹可破,都能自那肌肤上看透那皮下微细的青色血管。

他眼神又黯了几分,一时喉间发干,身体已是有些燥热起来。

“怎么……”这异样诡异的安静让扶疏又羞又恼,可她不得不打破这氛围,只是话还未全部出口,微启的唇已叫他全部堵住。

她踉跄着后退,被他压着抵在一侧宽大的梧桐树上。

粗重的喘息就响在颈侧,灼热的气息一直巡游着,有一个瞬间她以为他都要咬破自己的喉咙。

“离季悯远点。”穆沉渊狠狠蹂躏了一番她的唇舌后,终于舍得放开她,他将身体重量加诸在她身上,嗓音喑哑。

扶疏的唇被他又亲又啃,一股热辣辣的感觉,她甚至不用伸手摸都觉得是肿了,她有些不自在的侧开脸低声道,“我知道了。”却又在心中开始盘算,他什么时候才能对自己失去兴趣……她实在受够了要过你猜我想的日子。

只是那人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在她耳边恶劣而又残忍的笑了起来,他的大掌缓缓抚上她修长的脖颈,道,“不要猜测朕的心思,更加不要自以为是的以为……你做的能让朕放过你。”

“扶疏,你答应过朕的,恩?”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朕,而不是自称我,扶疏的身体紧绷成一片,倔强的抿唇,声音已是有些尖锐,“皇上早该如此!”

“你在试图激怒朕。”穆沉渊低声笑了,那笑声回荡在夜空中,似乎也在嘲笑她的妄想。

扶疏心中懊恼。

他却握了她的手,声音已放柔,“好了,随我一起去看看太后宝珠吧。”

之前的那一瞬,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扶疏被迫跟上他,一时有些惊疑不定,竟是都在自我怀疑,刚才那一幕有没有发生过,空着的手指抚上微肿的唇,她垂下脸,满目复杂。

宝珠不料扶疏会来,欢呼了一声,蹦跳着去拽扶疏的手,扶疏根本来不及给太后行礼,就被拉走了。

太后倒是不以为杵,只是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微微发怔。

穆沉渊知道她大抵又想起了故去的韩桐,沉默了片刻,他才将自己最为关心的话问出了口,“今日有人相邀,说要告诉朕……朕生母一事……”

太后本端着茶盏的手一时不稳,那杯盏“哗啦”一声坠地。

穆沉渊看着满地瓷器碎屑,脸色微沉,他扫过垂着头身体微微发颤的太后,目光陡然一利,似笑非笑道,“那个人,自称琴娘。”

太后因这个人的名字面色大变,她吃惊的站了起身,声音尖利,“皇上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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