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狱卒狠狠的往牢房一推,浅妡妧踉跄了一下,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她头发凌乱,面色苍白。
为什么他不相信我……浅妡妧在心里无数遍自问,却始终得不到任何答案。她流着眼泪,捂住胸口,这里还隐隐作痛,辛儿下的毒,她只破解了三分之二,还有一味奇怪的配方始终想不出来是什么。
“或许我根本就不该回来救你……”浅妡妧自语道。“也好,我终于可以去见熙瑞哥哥了……”哀伤之中,她闭上眼睛,蜷缩在一块草席中,不知不觉睡去。
“吃饭了吃饭了!”狱卒粗声粗气吼道。只见各个牢门都挤满了犯人,他们饥肠辘辘等待食物。
浅妡妧的门口也放了一碗米饭,还有一碗浑浊的菜汤,里面飘着两根青菜帮子。浅妡妧坐起来,靠在墙角,她不想吃,没有任何进食的欲望。
“别人都出来了,你为什么不出来领饭?”一个面目可憎的狱卒停在牢门,对浅妡妧说,“怎么,嫌弃不够好啊!有本事你出去吃啊!进了这里的人,你还出的去吗!不管你之前身份多么尊贵,进了这里,都是不值钱的贱命一条!不接受也得接受!你不吃我可拿去喂狗了啊——”
忽然,从过道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快滚开——”不一会儿,莫贤出现在浅妡妧的牢门口,看了看地上的饭菜,一脚踢翻,对讥讽浅妡妧的狱卒说道,“你们怎么敢这么伺候姝妃娘娘?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来人,把这人给我拖出去!这种人看着真糟心!”
这个狱卒吓坏了,“大人饶命啊!小的不知道她是姝妃娘娘啊!小的知错了!大人——”
“咱家生平最看不惯这种龌龊小人……”莫贤嫌恶的说了一句,又嘱咐小圆子,“把食盒打开,给姝妃娘娘端过去。”
见到莫贤,浅妡妧从草席上爬了起来。“莫公公……”
莫贤将拂尘搭在左臂上,走了进来,“姝妃娘娘,老奴来看您了。”然后跪下给浅妡妧行礼。浅妡妧赶紧扶住莫贤,“公公请起!妡妧现在已是阶下囚,私底下更是不必行此大礼!”
于是莫贤直起腰杆,“多谢姝妃娘娘。”他抬起头,在牢房昏暗的光下,仔细瞧了瞧浅妡妧,“娘娘,这才几天,您都瘦成这样了……哎……”
浅妡妧微笑着,“其实妡妧能活到今天已经满足了,绮国覆灭之日,妡妧就该随着熙瑞哥哥离开这个世间,但王上把我带入魏宫,又千方百计阻止我寻死,妡妧侥幸活着……当初王上中毒一案,妡妧也本应该以命抵罪,可是王上又救了我一命。我本是戴罪之身,又承蒙王上厚爱,封为姝妃……妡妧苟活到现在,已经非常满足,如今我遭遇巫蛊之案,多罪加身,无人信任于我,我自知在这宫中的路,已走到尽头……岂敢有更多奢求。”
莫贤道,“其实老奴不相信娘娘会加害琴妃。而且,王上对娘娘并非无情。只是娘娘不肯直言为何再入王宫,王上这心里煎熬……如果您坦诚相告,他定能理解娘娘。”
浅妡妧沉默了片刻,说道,“信你之人,无需多言,就能懂你,因为他信你。不信你之人,又何须多言。”
“可是,娘娘,您如果什么都不说,恐怕将难以翻案了呀……没有人能救得了您啊!”
浅妡妧淡然的说道,“妡妧在此等候王宫发落。”
莫贤期待的看着浅妡妧,希望她能回心转意,说点什么,或者为自己辩解,但是他还是失望了。
“哎……”莫贤转身,往牢门走了一步,停下, 说,“老奴一心希望娘娘能一直陪伴在王上左右,可是,怎奈你们有缘无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