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了午饭,廖春晖的左脑就和右脑就在一直打架。他的左脑想:“今天下午不去学校了吧,今下午播出《足球之夜》,好容易有时间能痛痛快快看一次了,你不会想放弃吧?”他的右脑想:“李蓓还在孤单守望着呢,你忍心,就算你忍心,你的小心脏不被她揪揪着,多酸溜溜的……”。
最终他的右脑战胜了左脑,他按时按点地到了学校。
廖春晖一如既往的坐在李蓓的旁边,一如既往的浑身瘫倒,眼神发飘,灵魂出窍。
高老师进来了,迈着跨越战壕式的步伐!
廖春晖直起身看了一眼,又瘫倒,心想:“*,早知道上数学就不来了!”自从班主任宣布“放羊”以后,廖春晖已经不关心课程表了。
高老师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微笑说:“同学们,占用大家一点时间,前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做比较难的试题,还有十来天就要中考了,我们从现在就要复习一下最基本的东西了。”“看!”说着,从腋窝里拿下初二初三的数学课本,掷地有声的砸在讲桌上。“你要知道,试卷上不会全是难题,也会有简单的,再说你现在临阵磨枪已经作用不是很大了。还是要把公式啊,例题啊这些基本的巩固一下吧,不要到时候一看这道题见过,但公式给忘了,好了,现在我带大家复习一下!”
廖春晖想起了那个传说,同学们私底下都在传,其实,高老师根本没什么文化,他也不是什么正规师范毕业的,好像只有初中文凭。至于怎么混进马尚二中的就有很多版本了。总之,可以佐证的是高老师只带初四毕业班,而且数学教得好,什么难题都难不倒他。但是,初二课本的例题可以随便把他难道。因为,他只会做难题,不会做简单的,虽然这种说法有点悖于常理。
廖春晖一听高老师要带领大家复习简单的题,忽然来了精神。
他想眼见为实,推翻那个谣言其实只是谣言或证实那些传说其实并不只是传说。
由于同学们都没带初二初三课本,高老师只能往黑板上板书,书两个字停一下;书两个字再停一下,明显比常速要慢许多。
廖春晖在心里盘算着高老师的动作:“看来传说是真的,你看这老小子,明显是在边写边想这题怎么解吗!”
高老师板书完毕,又盯着自己在黑板上留下的大作,足足盯了二十秒。
廖春晖想:“怎么样?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看,还没算出来,还没算出来,你倒是算呀……”
二十秒后,高老师回过头。然后,又回头再次瞟了一下自己的大作道:“这道题大家都会做吧?”说完,满心期待得到肯定的回答。
大家都似乎和廖春晖怀了一样的鬼胎,异口同声、唯唯诺诺的回答:“不会……”
高老师把脸上的期待揉了揉,仍在了脑后,把脸变成了一种局促不安。
“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这是初二的,就你们这样的怎么中考,你说你们,你……你……你……”你了二十秒。
“你”着,开始拿讲桌上的课本。
廖春晖盘算着:“怎么样,怎么样,自己也不会做吧!快看,快看,翻答案了,翻答案了……哈哈哈……”
高老师看着课本,无声无息地皱了一下眉头。
廖春晖继续着:“*,不是吧,答案都看不懂,我*!”
高老师指着黑板,道:“这题呢……嗯……”嗯了十秒,“这么简单的题,你说你们”,忽然眉头打开,像是找到了钥匙,“徐帅,你是班长,又是课代表,你不会?”
徐帅:“会啊!”
高老师如释重负。
“那你讲一下!”
徐帅边讲解,高老师边晃眼珠子。徐帅快要讲解完了,高老师的眼珠子忽然立定,放了一下光,整个身体恍然大悟了一下。
廖春晖心想:“*,这下你听懂了!”
高老师到:“对呀,这么简单,不会吗?”说着,又在徐帅开垦过的思路上给大家重新播种了一遍。
廖春晖服得五体投地,心想:“姜还是老的辣,这样也行?”
这一幕演完,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高老师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道:“也快下课了,大家自己复习吧,记着带初二初三的书,有难的题去办公室问我,简单的相互讨论一下,不行就问一下课代表。初二的例题都不会,你说说你们,唉……”
边叹气,边走出教室。
廖春晖和李蓓对望着,好像在交流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对望犹如一条缠缠绵绵的银河,牵着河这边的廖春晖,牵着河那边的李蓓。
一声应景的下课铃声,让河两岸的牛郎织女见了面。
李蓓缠绵道:“明天你还来吗?”
廖春晖一头雾水。
李蓓继续道:“我一会儿家里有事要先走了,你明天来我就来,你明天不来我也就不来了。”
廖春晖恍然大悟,想开个玩笑说“不来”吧,又怕把玩笑给开真了,到明天百无聊赖,没法你侬我侬;直接说“来”吧,又没有幽默感;思考和决定的时间有点长了吧,便无法显示自己的聪慧,越着急“着急”就更急,急的脸上的所有器官都争先恐后并跃跃欲试,想替它的主人出头。最后,嘴巴跳了出来,往脸的一侧努了努。
李蓓没看懂,“啊?”地疑问了一声。
廖春晖非常在意他嘴巴的自尊,既然嘴巴已经替他出了头,他便不想让别的器官替代嘴巴刚才的工作,以保障嘴巴的权益,仍旧重复了一下刚才的动作。
李蓓好似看懂了,又重演了一遍红色细胞大集合的拉练。
演完后,低头附在廖春晖的耳畔,呢喃到:“你想吻我?”
廖春晖没走心地“啊!”了一声,紧接着这呢喃走了遍廖春晖的心,廖春晖重新“啊?”了一声。
李蓓“啊?”了一声;廖春晖再次“啊!”了一声。
接着,廖春晖身体内的红色细胞也整装集合,占领了他脸上的高地。
李蓓挑逗:“你敢吗?”
廖春晖没读过《孙子兵法》,中了“激将”,答道﹕“不敢?一会儿上课铃响了,你先走,到一楼楼梯后面,里面是个旮旯,我跟在你后面,一会就到。完了你直接回家,我再回教室!”
李蓓脸瑕微微红﹕“啊?在学校吗?”
廖春晖回答:“没事,一会儿上课铃一响,楼梯道子里连个鬼影也没有。”
就这样廖春晖和李蓓双双把自己的初吻终结在马尚二中一楼拐角的旮旯里。
那个“吻”的滋味廖春晖好像已经记不得了,只觉得那个吻以后李蓓成了廖春晖的人,廖春晖也成了李蓓的人。不,严格来说,是奴隶。
吻后,李蓓着急回家,廖春晖送她出校门。李蓓并不是廖春晖喜欢的女生,吻后,他就后悔了。他把李蓓送出校门,更像送别自己的童真。一缕缕的悔恨交加从他的躯壳里爬出来,袅袅的升到空中。他看着这些袅袅升起的悔恨,看着他们越升越高,越升越高,在树梢处遇到了一丝微风,这些悔恨四散而去。廖春晖看罢,还原了自己的脑袋,低头叹了一声气,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眼睛里已经浸出泪水,泪水无声无息,朦胧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