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你还来过新疆啊?”黄小串问着。
“是啊,特殊时期时期城里青年下乡,我来的就是新疆若羌县。”陈丹说着,眼睛看向远方似乎陷入了沉思。
休息好了后,我们几人又上车出发。向导继续开车,大姚可能是之前一直开车,精力消耗过多,没多久就睡着了。
黄小串吃饱了,又睡了很长时间,这会精神头正好。
我和向导聊了一下午,吃过饭困意就上来。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外面已经完全黑了。其他人都已经睡,向导还在开着车。
“向导,现在到哪里了?”我随口问道。
“你醒了啊。马上进入S125省道,还有四百公里,到天亮就能到达罗布泊镇。”向导说着。
我应了一声。打开手机,翻看之前我同学传来的资料。
“向导,罗布泊哪里有野罂粟啊?”我看到资料上说的有野罂粟的地方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就问道。
“野罂粟啊,现在花季都过去了。罗布泊湖水还没干涸时,在西北的湖边有大片的野罂粟,这些我还是听本地的老人讲的。塔里木河干涸后,后来罗布泊的湖水也干涸。就没有了野罂粟,原来湖的位置现在是大片的盐壳。”向导说着。
我一听有戏,就连忙接着问:“那向导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当然知道了,小时候经常过去玩儿的。”向导笑着说。
说完向导看了看陈丹,见陈丹已经睡着了,转过头小声对我说:“我和老陈当初就是在他下乡的时候认识的。”
我听到这个满脸的惊讶,他们早都认识啊。
“那时候老陈还不到二十岁,我已经结婚成家,当时他就是住的我家。别看陈先生平常话不多,可人是非常好的。他下乡回去后,每年都会寄一笔钱给我。”向导说着,看向陈丹,眼中满是感激。
怪不得这个新疆汉子驱车一千公里来接我们,原来和陈丹早就认识,还每年都接受陈丹的接济。
“老杨,别这么说,当初下乡的时候多亏你的照顾,不然我当初早都死了,不会有我的现在。你获得什么都是应该的。”陈丹这时醒了,正好听到向导最后一句,便说道。
“老陈啊,那都是小事,当初换了谁都是一样的。”向导回答着。
“老杨,你看看这个地方你熟悉吗?到了那边后就带我们几个过去。”陈丹说着,拿出一张地图,向导在开车,就手拿着让他看。
“帅帅,精神挺好的吗!年轻人就是好啊!”陈丹回过头对着我呵呵笑着说。
“咦!刚才后面的小哥也在问有野罂粟的地方,就是你圈的这里。这地方我熟悉,本来是湖泊后来干了,现在那边有个大峡谷。”向导边开边说着。
陈丹听向导这么一说,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把地图递给我问:“帅帅,你知道这个地方啊?”
“这个是我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说新疆的野罂粟比较好看,所以就问问向导看看现在还能看不。”说着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道陈丹相信了没。
我接过地图,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不过就是一秒的诧异,便迅速恢复平静。
这地图和我同学传过来的大致表达的是同一个位置。
我见地图上面也没有什么别的有用的信息,就还给了陈丹。
一夜无事
终于在天快亮时,到达罗布泊镇,长时间的坐着,整个人全身都是疲惫。我看了下时间已经8点钟,看来是时差的原因,要比北京晚两到三个小时天才亮。
车停在镇上的一家旅店前面,竟然有四人间,一看我们五个人,说还可以加张床,因为里面空间很大。我们住在一起也比较方便,就让店员加了一张床。
里面是很大的空间,墙面很是简陋,不过胜在保暖。与外面恶劣的天气想比,这里就是天堂了。
我冲了个热水澡,就准备躺床上睡一觉。这时大姚进来了,说叫了个菜,新疆大盘鸡。
我一听是大盘鸡,口水都快留下来了。就穿上衣服,来到吃饭的地方。
陈丹、向导、黄小串他们已经吃上了。
“帅儿啊,这大盘鸡比咱那的正宗多了,忒好吃。”黄小串满嘴的菜含糊不清的说着。
我尝了一口,还真是好吃。黄小串拿出一瓶二锅头拧开瓶盖就喝,嘴里嘀咕着:“这真他娘的爽啊!”
其他人看黄小串这样,不由一阵的无语。
在罗布泊的第一天,我们休息好了,然后计划一下接下来的路程。
下午时,几人合计了下,决定第二天就出发。一来担心这天气会下雪,如果下雪的话别说出去,就是回北京都回不去。都要被困在这里。
“咱们出去要带着防滑链,防沙板,铁锹什么的,这些一会我去镇上的商店里面买。”向导说着。
几人合计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遗漏,向导就出去买东西了,陈丹和大姚一起去的。留下我和胖子,在房间里面抽着烟。
我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到这里才发现没有想象中的冰天雪地,昼夜温差很大,最冷的时候是早上未出太阳时,太阳出来之后温度很快就升起来,有太阳的时候感觉还是不错的。
第二天,天微微开始亮,我们就出发了。
开车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传说中的盐碱壳路,没有路,满眼望去都是盐碱壳。
向导试着找以前的车辙印迹,并没有发现。盐碱壳起伏大小不一,穿越这里的车辆很少,车辙不明显,盐碱壳碾压的不厉害,在里面行车很难走。
盐碱壳地是罗布泊的一种独特地貌。因为湖水干涸后,水中的盐碱沉积,凝结成坚硬的盐壳。罗布泊的高温使得这些盐壳热胀冷缩,盐壳突然隆起。高的盐壳有一米多,低的也有30厘米。盐碱壳很坚硬,车轮胎侧壁如果搁上,轻则划下口子,重则暴胎。
车速不能太快,不然会颠起来磕底盘。车走得慢,人在车里就摇晃的厉害。时速不到十公里,总之在里面行车是很困难的。
坐在车里面一会左右晃,一会前后晃,晃的人骨头都要散架了,头也有点晕。我和黄小串、大姚都比较年轻还好,向导经常经历这些,倒也是习惯。陈丹就不行了,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停一下,下车休息十分钟。
一望无际的盐碱壳,看着心底顿生一种无力感,怪不得那么多人在罗布泊里面迷路,四周都是望不到边还都是一个鸟样。我看了一下手机,没有信号,在这里面只能用卫星电话。我不知道陈丹带了没有,想来会有定位的GPS。
“****!这地方真******辽阔啊!”黄小串猛吸一口烟,骂道。
“哈哈,小伙子,这里的辽阔荒凉绝对在其他地方看不到。”向导呵呵笑着说。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上路。
到了下午时我们的车轮胎已经被盐碱壳刮了几个口子。陈丹脸色苍白,中间吐了几次,中午时的饭都没吃几口。
在这样下去,不只陈丹受不了,我们几个也都受不了。
“大家挺一下!再有两三个小时就出去了。”向导这时带来了一个兴奋的消息。
不得不说这向导真是个活地图,都没怎么看地图也不用导航,就知道怎么走。
终于在两个小时后我们结束了这段不堪回首的历程。
出了盐碱壳又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我看着眼前的景物,都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如果我在这里迷路,我一定会像彭加木、余纯顺一样的埋骨在这里。
“戈壁滩上有的地方沙土很软,容易陷车,需要把轮胎的气放一些。”向导说着,停下了车。
放完气后,我们开足马力在戈壁上狂奔。车的后面扬起一道长长的沙尘。
尽管放了气,但还是陷车。我们都下了车,大姚用铁锹铲除分动箱护板下托着的沙子,垫上防沙板,向导发动起车,我们四个就在后面推着车,起步成功,向导把车开到较硬的地面停了下来。
我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干粮和水,开始进餐。
这时向导又开始说起他的一次经历:“今年的天气比较暖和,前年我带领一队宁夏人穿越罗布泊时,中午最暖和的时候,气温也仅仅零下十几度。车上的矿泉水全冻成了冰疙瘩,得用刀子划开塑料瓶,把冰疙瘩取出,再烧成热水。刚倒出的热水洒在地上,没几秒钟便结成冰霜。这样的天气里,在户外活动十分钟就冻得人浑身哆嗦。到了晚上要扎帐篷露营,为了取暖,我们就地取材,用红柳点燃篝火,将灰烬埋在土下,再把帐篷扎在上面,让灰烬的余温隔着土传递到帐篷里,如同天然的土炕。早上醒来帐篷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就是睡袋上面也有冰霜。我们都是睡得双层睡袋。这次以后我冬天就不带队了,太过危险。运气不好遇见大雪天气,车辆无法行走,会被活活困死在戈壁沙漠。基本上就是在玩命儿!”
我们几人都听得津津有味,随便聊了几句,就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