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酒量很好，至少没有吐的一塌糊涂。脸埋在沙发里也不知道睡没睡。
母亲今天加班，刚好腾出一个铺位。姜璐今天应该累坏了，好像一路都在哭，洗漱完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我觉得这样很好，不要让自己太悲伤，大家都很年轻，还有很多挫折需要面对。如果有必要的话，没心没肺也好。
我用凉水冲了几遍脸，夜深人静，水流的声音也太吵了。
“姜璐的事怎么办，要不要帮她找那个渣男。”洗手间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陈湘的脸因为酒精作用有点红，她赤着脚靠在门框上，“B市有七十多所大学，小璐说他是大学生，那他也不一定是。”
“大海捞针，找到又如何。”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出了实话。
“妈的，告他一个强奸罪！”
“可她是自愿的！”我关掉水龙头，有些厌烦这个没有结果的话题了。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陈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躺倒在沙发。我跟上去拉她起来。
“去我的床睡，你喝了酒。”
“没事，我明天不上学就行了。”
“现在高三你总要认真点，起来。”
“高三？学生和老师都明白，我是无所谓了，现在有几个人上完学出来不是赚钱的，我现在有钱，随便让老家伙在美国找个野鸡大学买个名声就行。别操心我的事。”
我被说的一时语塞，陈湘说的东西很真实很物质，但不得不承认“大学毕业后无非赚钱养家”这一点是对的。
“那你别堕落了，钱的方面你也不需要我们帮忙，但其它方面有需要要告诉我。”我心里有这样一种想法，我觉得陈湘很脆弱，如果有一天她没有了钱，完全无法想象。
“去睡吧，别耽误了你。”陈湘翻了个身，向我摆摆手。
我转身离开，却感到背后有人正用一种炙热的目光看着我。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隐隐发觉有些东西正在变化，陈湘也有点奇怪，她总是在有意识与无意识之间与我亲昵，如果说这是久别重逢的友情，似乎也不对，而姜璐虽然还是一副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模样，但她却不如以前和我们亲热了，仿佛无形中的屏障，如果说是遭受失恋的打击，似乎也不对。我困了，用手拍拍脑袋不愿再想，还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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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下楼买好三人份的包子与稀饭放在桌子上，写了张纸条便去学校了。母亲昨晚没有回来，那么早上一定会回家，至于她们是谁，想想也是几句家常就能解释的事，就不罗嗦了。
高三五班，是一个纪律严格的班，班主任是个很幽默的秃顶老男人，人称老江，但说变脸就变脸。
“万娘娘”是我同桌，一个很阴柔而感性的时代美男子，这是他自己说的。
据说高二有一次他想要加入学校的帮派，结果被嘲笑了一顿，途中遇见老江，老江知道事情后安慰他，说：“虽然你没有证明自己很擅长打架，但是你依然可以起到为班上的女汉子转性的作用啊。”
万娘娘嘴巴一撇，明显不能接受这种奇葩的安慰理由。
“你这样想，一个班上最重要的是什么？纪律！你只要能起个调和作用，把这东西给它搅匀了，你也明白班上有几个女生阳性过旺，嘿，只要人人温顺守纪，我也好带这个班哈。”
“真哒？”万娘娘很能被忽悠，尤其他看不见自己的缺点。我很不解他智商没有问题，可唯独在这种事上一栽到底。
从此万娘娘走上了发扬自身品质的巅峰，男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男人。
“胡雨念，你喝酒了啊。”万娘娘鼻子也很灵，可能是昨天晚上陈湘身上沾染的。
“没有。”
“你唬谁呐，我闭着眼睛闻香水都能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风格。”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没喝。同桌之间讲究什么，诚信！如果失去了诚信，我们以后还怎么好好相处呢？老江看重你，正是因为你身上有这么多的优点，你要好好坚守。”好歹和万娘娘坐了大半学期同桌了，忽悠人的功夫都是从他这里练的走火入魔的。
“嗯哼。you're right。”
我摆平万娘娘后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酒精的味道太浅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中午还是回家换一下。
下课后发现手机上有一条短信，我点进去发现是陈湘发来的，她说她好像在超市看见姜璐手机上的那个渣男了，姜璐情绪波动想要去找他。我大惊失色，万娘娘的头突然凑了过来，然后把脸对着我，十分期待的问我今天他的眉毛和昨天比起来哪个更好看。一爪子拍过去，轮到他花容失色了。
最后一节课是测试，我以最快的速度做完后提前交卷，老江曾名码规定不准任何人考试提前交卷，否则将受到惩罚。但事出紧急，到时候再解释吧。
我回到家后看见姜璐要死要活的被锁在厕所要出来，陈湘顶着黑眼圈抽着烟，见我回来赶快掐灭了。
“刚才我就在阳台打了个懒腰，就看见你家对面的超市里有两个人在亲热，我就多看了一眼，发现和那渣男有八九分像。”陈湘拉我去看，我瞄了一眼，就是那个人。
“放我出去求求你！陈湘，雨念求求你们！他回来了！”
我很冷静很冷静，几乎算是冷酷的告诉姜璐：“我们不会害你，但你知道他对你有几分情谊。我马上下去帮你看这个人，我要让你彻底死心！”
有人说，想要得到一个女人，就要先得到她的身体，想要抓住一个男人，就要用身体喂饱他。这句话只能说真够下贱，现在的人未婚先孕的多了去，真情实意的能有几个。但像姜璐这样看不清现实的，不见棺材不掉泪，最让关心她的旁观者生恨。
我快速下了楼，假装去超市买东西。渣男和那个女人吻的很忘情，我从他们身边过都没有停止。我在旁边磨蹭了半天，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渣男先从超市出去，路过时轻飘飘的望了我一眼，长的的确很清秀，标准的斯文风流种。留下那个女人买零食。
或许是我注意的太久，那个女人开始正面迎击。
“没见过两个人亲热吗小妹妹？”她用手指勾了勾小波浪的头发，画着很浓的妆容，看起来比渣男要大几岁。比起娇小的姜璐，渣男的品味算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你是他的第几个？”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第几个？啊，男人这种事想那么多干什么…………小妹妹，就算你是他的前女友，sorry，那我也不在乎。”
我想她误会了，我的口味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