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苑
云苑是云家在燕京城的一处别馆,馆中有如初园一样的整片的蔷薇花。
“桦哥哥说,雪儿跳什么舞好呢?”心雪拈着颗白子,闲闲问道。云桦微微一笑,“重要么?”一颦一笑皆是倾国倾城,什么舞都无人可比。
“看来,桦哥哥是对雪儿很自信呢。”心雪抬眼,勾起一弯浅笑,现在她的身边是这些人,心里却甚是怀念当年的他们。
“小姐此番还有别的打算吧。”云花没有看心雪,垂眸道。
自从决定要来燕京,小姐的眼中就时常出现那种忧伤而绝望的神色,只是一点点,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什么都瞒不过桦哥哥。”心雪依旧浅笑模样,转眼看向那片开得分外娇艳的蔷薇花。
“是那首曲子么?”云桦顺着我的眼神看向那团嫣红。
茈别经年,蔷薇花过
……
云桦见过那副字的,可是,心雪真的是要见他么?或许她还只是好奇他见到她是否会认出,毕竟这一世她可是丑陋的紫焯璃,可是记不记得、认不认出又有什么意义呢?紫颜不再,半城已死,还有什么意义?
或者,她只是愿意跳舞。
“那首曲子现在可不适合跳舞呢。”心雪笑靥若花。
兰姨带了琴师过来,如今她是再不怀疑什么了,用她的话说是,以小姐这样的人才就是站着不动,也足够比下所有人去。
她挑了那首《照影》,以姿容胜人不是她想要的。
花宴,她只是来跳一场舞。
“桦哥哥,可否帮雪儿邀请几位人。”
平南王府
平南王府外的朱雀大街上已是香车宝马,宾客云集,能应此邀约之人皆是莫大的荣幸。
此外,受邀的歌舞乐坊亦是不少,舞乐第一的美名可是块诱人的金字招牌呢。
明月坊中除了兰姨与乐师外,并不知晓代舞一事,外间的人就更无可知了,这也算是她交代过的,锌歆一事哪会若看上去那么简单,十有八九是某些有心之人眼红所致。
丽人迤逦,她看车外皆彩衣佳人,怀抱琵琶筝子,园中一时人比花娇。进了王府大门,艺伶之人皆须下车步行入内,而云家因着世家的盛名可以从车而入。
心雪掩着面纱浅笑淡若,今日的衣饰并不十分华丽,只是青烟锦纱,层叠之中显着幽兰空谷的清纯尊贵,恰恰合了那舞。
夜初上,银月如镜,风微醺,卷胭脂花香袭人。
透过青丝线帘,看向人影熙攘。
平南王一派闲静雍容,虽难掩岁月痕迹,却仍旧显得儒雅清贵,到底是叔侄,与燕青北的确有几分相似。身旁右下,坐的是平南世子燕岑。
燕京有名的遗世才子,惯来不问政治,只爱箫瑟词曲,倒是与父同焉。
此外,坐中名流无数,包括如今已为西凉王的燕十五皇子,燕青远。
小十五,好久不见了呢。
心雪颔首暗道,如今的小十五也生得颇有你家七哥哥的风采了,到底叫我一声师傅,十五岁的西凉王,倒没辱没她的声名。
酒过三巡,宴会过半。
襄铃故一身黄色素衣,陵越一身平淡凡衣,以及风广陌,兰生和月言,终于出现在心雪的视线里。
心雪淡淡笑着,看着一位侍女恭恭敬敬的把他们带走,脸上的笑容更加盛了。
琴操心月一舞已过,或浓若桃李,或艳若朝霞,曲和欢愉,能助酒兴,却少了灵****繁复,却难入人心,既算好舞,也算不得好舞。
而大家闺秀的琴瑟或舞蹈又似乎太虚浮,矜贵过多洒脱不足。
花宴,也不过一场宴罢了。
心雪敛眉淡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