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见单夫人摸了摸那块儿疤说道:“褚姑娘不提我倒忘了,当年我曾得过一场大病,身上满是脓包,大夫束手无策,正好有一位路过村子的外乡人住在我家里,他见我爹娘抱着我哭,便说他有个药方是祖传治疗疮疡肿毒的,只是不知道对不对我的症,我爹娘当时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按照那个人给的药方去抓药,其他药材倒是好抓,只是有一种药实在难找,我爹娘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
“什么药?”褚云静追问道。
“香舌子,”单夫人很肯定地说道,“我们呼兰国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香舌子,后来听那人说才知道所谓的香舌子就是雄舍子的腺囊分泌物,于是我爹就喊人去山里捉舍子,可是捉了三天都没捉到,爹只得回来问那个人能不能换一种药材,谁知那人摇摇头说不能换,只能用香舌子,没办法我爹只得第二次进山,这一次终于拿回了香舌子,可是我已经奄奄一息,我爹赶紧把香舌子放到药罐里面,连同之前准备好的那些药材一起熬制,说也神奇,喝下那药的当晚我身上的脓包就散开许多。”说到这里,单夫人微微一顿,稍作歇息,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忽然一阵呕吐的感觉袭来,接着就“噗”地吐出一口血。
见此情形,褚云静大吃一惊,她很清楚一旦鼠疫患者开始吐血,那就意味着此人命不久矣,想到这里,褚云静立刻拿起单夫人的手开始诊脉,诊断的结果的确如此——单夫人的病情已经十分危急。
这样的情况让褚云静措手不及,明明刚才诊断的结果单夫人还有五天的时间,而且她给单夫人开的药方里有生石膏、板蓝根和全瓜蒌,这些都被证明是对鼠疫有用的药材,可是为什么用到单夫人身上一点效果都没有呢?
眼见单夫人已经开始全身抽搐,并吐血不止,褚云静只得先用银针暂时为单夫人止血,然后趁单夫人昏迷的时候迅速思量着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此时的三只麻雀也奄奄一息,看来哪三种药的确没有效果,这样的情形与之前在小瓷碟里的实验现象完全不同。
褚云静的视线缓缓落在圆桌上的小瓷碟上,忽然她发现小瓷碟里刚才还发黑的血这会儿竟然恢复了正常,这是怎么回事?褚云静立刻拿起小瓷碟仔细观察起来,接着她又想到这单夫人刚才那一番话,单夫人说“她在发生鼠疫之前曾经服用过活血散结,消肿止痛的汤药”,接着褚云静又想到了鼠疫作为热证的最后一种表现形式——阴竭阳脱。
于是褚云静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迅速拿起笔写下一个药方,然后又拉了拉摇铃,她来到内院门口把药方交给月红让月红照着方子备齐药材然后连同熬药的罐子、炉火一起送过来,月红接过药方正要离开,只见上面写着一个药名,顿时大惊失色问起褚云静:“姑娘确定是这个吗?这个不是用来祛风散瘀的吗?”
“就是这个,你赶快照着方子备齐所有药材,不能有半点差错,夫人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褚云静来不及给月红解释,当即一脸笃定地说道。
月红见状不再多话,赶紧下去按照褚云静说的准备,不一会儿功夫,总算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送来内院,褚云静见状,不禁随口说道:“这么快你就把这些药材都准备齐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单府是开药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