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魂师白衣仙骨,身上白光凡眼可见,落地后,他看着众人虽然身着华服却衣衫褴褛,健壮的马匹像一匹匹再也走不动的老马,周围的树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上的岩石满目疮伤,他们的眼睛期盼看着他这一把老骨头,吸一口气道,“赵大人,我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解开这场浩劫,但我能力有限,能不能成,一切也就看天意了。”
左丞相赵魏宏见了老魂师比见了谁都幸喜,他只当老魂师的这一番话只是在谦虚,笑道,“老魂师您别这么说。您的话就是我们的福音,您的一举一动都是在解救世人。您看看面前的洪水,它就像吃不饱的饕餮吞噬着大明国的黎民百姓啊,老魂师,快救救我们这群愚钝的苍生吧。”左丞相赵魏宏说的真切,本是笑颜却不觉竟落下泪来。
身后的将军也跟着说道,“老魂师,快救救我们吧。我们爱着这片土地,爱着这里的百姓,无论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愿意,只要您能退去这骇人的洪水。”
“是啊,老魂师。”身后的军官皆跟着祈求道。
老魂师背过身去,众人的话语,让这位早已离开凡尘盛久的半仙感动不已,但深明天意的他断断不可插手凡间事物,只说道,“天道轮回自有他的意。”
“魂师大人,难道让苍生受尽痛苦折磨就是天意吗?”左丞相赵魏宏疑惑道。虽然他升了官是欣喜非常,但他的内心依然明白自己身为百姓的父母官要为黎明百姓而活。
“只要心存善念,痛苦与灾难只是一时。”老魂师说道。
身后的左丞相摇头心里喃喃默语,“只怕有时痛苦与灾难会让一个善良的人寒了心。”
“赵大人?”身旁的将军捅捅陷入自我沉思的左丞相,“既然老魂师出山,他定有解救的办法,我们是不是有救了?”
左丞相被一语点破,笑逐颜开,用大手扫走脸上的雨水,上前几步,跪拜道,“老魂师,无论如何,既然您来了那就是天意,请您发发慈悲。”
老魂师看着面前浑浊的洪水,遥望西方的绿色大地,洁白高山,肥沃稻田,繁华街市,想着当洪水退去时大明国美丽的容颜,道,“赵大人,带我进宫吧。”
左丞相满心欢喜,连忙称是,转念又一想扶宜魂师要他找齐九百九十九位白魂师的事他还没办完啊,面露难色,但随即又一转念,他带回了老魂师,别说九百九十九个白魂师,就算找来一千个白魂师也不及他一位老人家啊,面露欢喜。看着老魂师就和将军两人恭恭敬敬地将他老人家先带回了军营里。
老魂师知道他们带错了路,但看见他们满身的疲惫也就随他们进了军营。天上的暴雨淋不到他,路上的淤泥沾不上他,暴怒的狂风在他周围是一阵清凉的春风。现在是春天啊,老魂师看着路旁倒下的桃花树,腐烂的桃花香,心里千万感慨。进了军营也不等他人招呼,就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就闭眼调息,人谁叫他也叫不醒了。一旁的左丞相和将军看着入定的老魂师着急不已,来回踱步定不下心来。
空中传来一阵慈祥的喃喃语,“歇息一下吧,赵大人,将军,明日我就和你们启程。”声息,心中的宁静角落又爬了上来。
赵魏宏听见是老魂师的声音又放心了。他只是一个凡人,仙人的事他不懂,无论高山还是大地,他都不是,但现在的他是大明国的左丞相,至少他要做一棵大树,一棵能替大明国百姓遮风避雨的大树。现在这样一想,心里顿时澄净许多,又想起先前对图和丞相的无理,赵魏宏无颜面对即将出生的儿子。
第二天乌云照样笼罩天空,太阳迷了路,月亮失了光辉,他们一路艰难,入了国都该是入夜时分。房屋一片狼藉,而皇宫的宫殿亦是黯淡无光。
老魂师下了马,问向身旁的左丞相,“赵大人,你可知魂师殿在何处?”
赵魏宏疑惑道,“老魂师,陛下心善,现在正受自己的过失而烦恼,您不先去见见陛下吗?先皇南巡时一直盼望着能请您来皇宫为陛下祈福,现在您来了,就了了亡者的心愿吧。”
老魂师道,“即是天意,先皇圣明,那就带我去吧。”
此时皇帝留在寝宫中,寸步不出门,他恼恨异常,那日昏了头尽把一个宫女当成了扶宜魂师,一想起第二日起来看见身旁躺着一个陌生女子他恨不得杀了她。他懊恼,也懊恼扶宜魂师既然有了其他男子的孩子,一想起那日进入他耳里的恶毒疯语,他恨不得......他下不去手,为何还要爱一个已经失了身的女人,还有了其他男子的孩子。皇帝落泪。他回到寝宫中想和扶宜解释,他怕自己羞耻的行为会让扶宜离得他更远。可当皇帝回到寝宫,扶宜魂师已经回了魂师殿。皇帝只披着一件外袍奔向魂师殿,可魂师殿早已布下了结界,只道祭祀大典开始时,扶宜魂师就会出来。皇帝悲伤的趴在门上,她不见他了。
老魂师和左丞相一行又是一路艰难,约莫一个时辰才到了皇帝的寝宫。屋外的侍卫起先拦下了他们,但看到左丞相又让了路。小李子听完左丞相的话,看了看老魂师,老魂师的光辉与扶宜魂师一比,更盛。小李子慌忙磕磕碰碰地进了寝宫通报独自伤心的皇帝。
皇帝满目空洞,听闻宿城的老魂师,想起先皇临终时对他说的话,“天下大道何去何从,天下唯有一人可知。宿城老魂师深受天帝仁恩,可使大明国千秋万代。”皇帝急忙命小李子整好他的衣冠,他要见一见这位老魂师,他要问问大明国的来去,还有,扶宜。
老魂师见年轻皇帝出来,细细打量一下他的模样,想起了年轻时的先皇,只是眼前的人显得憔悴,记忆中的皇帝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