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解释后,苗香芸才算明白,林嘉浩竟然是她过世了二十年的妹妹,苗香兰的外孙。激动地苗香芸抓着他的手,一个劲的嘘寒问暖,那场面别提过感人了。
既然人已经送到,赵江水也不便多留,拿着苗香芸早已准备好的草药,开车离开了。
苗香芸耳闻车子驶离后,一把甩开了之前抓着紧紧的林嘉浩的手,一双明亮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林嘉浩,“哪里来的妖孽,还不速速现出真身!”
“姨姥姥您这是怎么了,我是浩浩啊”林嘉浩被苗香芸这一句话,吓得生生倒退了三四步,差一点便坐在了地上。
“不说是吧,那就别怪我老太婆手里的这根拐杖”苗香芸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根与她身高相差无几的拐杖,拐杖的顶端还刻着一只神似鸠鸟的鸟头。苗香芸双臂一挥,直接打向了林嘉浩。别看苗香芸已经年逾九旬,但手上的力气还真是不小,仅这一下子便将林嘉浩打倒在地。若不是林嘉浩反应够快,被拐杖打倒后就势一滚躲到了一边,恐怕这接下来的一拐直接就把他打昏过去了。
“装的还挺像,真的以为我老太婆年纪大了,没有法子治你们吗?”苗香芸见他并没有还手,反而装出一副赢弱的模样,不免有些气堵。当下把手中的拐杖扔到了一边,一把扯下了一直别在身上的一根绣花针,嘴中还小声的不知在念咕着什么。不过眨眼的功夫,那根不过三寸长的绣花针竟然变得足有一尺多长,还神气的闪烁着红光。“看针”苗香芸一声叱喝,将手中堪比凶器的绣花针掷了出去。绣花针一经脱手,就像一根离弦的弓箭直接射向了林嘉浩。林嘉浩见状一声大叫,华丽丽的昏了过去,那动作真的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他这面一昏倒,搞得苗香芸一点成就感也没有,要知道那枚绣花针可是连他的皮儿都还没有碰到。
“现在的小妖怎么这么不经耍,一下子就晕过去了”苗香芸一伸手,收回了盘旋在空中的绣花针。绣花针一落她手,便变回成原来的大小。苗香芸将绣花针重新别到衣服上后,便走到了林嘉浩的面前,思索着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这不知好歹的小妖孽。可就在这时,一直挂在林嘉浩脖子上的玉坠不知何时露了出来,小坠子上刻着一朵精致的兰花。从那青翠的颜色和油亮的质感上看也知道这玉坠子应该有些年头,而且价值不菲。
“这……这不是兰儿的玉坠吗?怎么会在这小妖的身上,难道他真的是兰儿的小外孙浩浩?”苗香芸一眼便瞧见了那枚玉坠子,那形状那样式和自己颈上带着的与坠子是一模一样,只是自己这枚上面刻着的一朵云朵,而它那上面刻着的却是一朵兰花,一朵自己相当熟悉的兰花。
“哦,好痛……”林嘉浩刚一睁眼便觉得背上疼得厉害,使劲撑了撑双肩才觉得有些缓解。看着用花纸糊满的墙棚,身下硬的发板的土炕,还有挂在墙上那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挂钟,林嘉浩觉得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十五年前。记得那时姥爷独自一人住在螃蟹湾的老房子里,每次和妈妈去看姥爷,自己总是爬在那温热的炕头上,看着姥爷在外屋里忙前忙后。后来姥爷年岁渐大,又赶上城区规划老房子动迁,姥爷这才搬离了那间住了好多年的老房子。虽然过去多年,儿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但那热热的炕头和姥爷忙前忙后的场景仍旧存留在林嘉浩的回忆里。
“你醒了?”林嘉浩正沉溺在美好的回忆里,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他睁开眼睛一看,苗香芸站在土炕边手中还端着一只白瓷碗,“喝点水吧,背还疼吗?”
“没事,不怎么疼了”林嘉浩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自己动手,但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再怎么也不能跟老人翻脸,只能自认倒霉,就当是老人给自己的见面礼了。林嘉浩坐起身,接过了老人手中白瓷碗一瞧,是一碗红褐色的水。他小小的抿了一口发觉是甜的,看来老人给他的应该是一碗红糖水。林嘉浩三口两口便将这一碗红糖水喝下了肚,抹了抹嘴竟然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看来是真的没事了。那好,我现在有话问你,你若有半句不真,老太婆我就敲断你的腿”苗香芸接过白瓷碗放到了一边,自己则坐在了土炕檐上,望着林嘉浩瞧了半天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绳,绳子的下面还挂着一枚玉坠,“我来问你,你这枚玉坠子是从哪里得来了?”
“这是我的玉坠,你还给我”林嘉浩一愣,随即往自己的脖子上摸去,可摸了半天啥也没摸到,不知什么时候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玉坠怎么到了她的手上。
“还给你可以,老太婆还不至于为了这么个坠子做那偷鸡摸狗的事”苗香芸笑了笑,“只要你说出你是从哪得到的这个坠子,老太婆就把这坠子还给你。”
“这是我临出门前我姥爷给我的,是我姥姥的遗物”林嘉浩见多说无用,便将这玉坠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你姥爷是谁,你姥姥又叫个啥名?”苗香芸听完后并没有将玉坠还给他,反而追问起他口中的姥爷和姥姥的名字来。
“我姥爷叫作柳云山,我姥姥叫作苗香兰,我太姥爷叫苗仲天”林嘉浩早就听出这话茬不对,她这么问明摆着是不信任自己,便一股脑的将姥爷、姥姥,连同太姥爷的名字一块告诉了她。
“那我在问你,你这胳膊上的疤是怎么来的?”苗香芸听了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一把抓住了林嘉浩的右腿,指着上面一块硬币大小的疤痕,让他做个解释。
“那是我刚会走的时候,表哥放烟花时给烫的”林嘉浩一五一十的将那块疤痕的来历说了个明白,说完之后就瞅着苗香芸,等待她下一个问题。
“好了好了,是姨姥姥多虑了”苗香芸此时笑的像多盛开的百合,那一脸的老褶子堆在一起都快赶上梯田了,“饿了吧,姨姥姥这就给浩浩做好吃的去。”说着,苗香芸便下了土炕,准备到外屋给林嘉浩做饭去。
“等一下,既然姨姥姥问了我这么多,我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问姨姥姥几个问题呢?”林嘉浩见状急忙喊住了苗香芸,慢悠悠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就是想知道老太婆,究竟是不是你的姨姥姥苗香芸吗?”苗香芸闻言转过身子,看着坐在土炕上的林嘉浩说道,“这些事我们等会再说,姨姥姥给你杀只鸡去。姨姥姥家养的鸡可都是正宗的绿色鸡,在城里你想吃都找不到地方。”说完,苗香芸便抬腿出了屋子,一个人忙活了起来。别看她已经年逾九旬,但干起活来却一点也不含糊,没费多少气力,便将家里养的最肥的那只公鸡宰杀褪毛,炖在了火上。
虽然林嘉浩有些不解老人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从赵江水走后的翻脸怒打,到现在这有些吓人的热情洋溢,林嘉浩是一个头两个大。如果说林嘉浩此时一点也不生疑,那可是连傻子都蒙不过去。林嘉浩是越想越觉得头疼,连带着后背也跟着疼了起来,而且还越疼越厉害,疼得他差点就喊出来了。
“浩浩,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一直在院子忙活的苗香芸,突然透过窗子看到屋里的林嘉浩有些不对,忙丢下了手里的东西,急忙跑进了屋子。进屋一瞧,林嘉浩双眼紧闭双眉深皱,额头上爬满了豆大的汗珠。本来红润的嘴唇变的乌青发紫,还一个劲的打摆子,看上去难受得厉害。苗香芸见状,急忙将别在衣服上的绣花针取了下来,像老中医扎针灸那样直接将绣花针扎在了林嘉浩双眉之间的眉心处,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知嘀咕着些什么。这一针下去,林嘉浩紧皱的双眉舒展开了,乌青发紫的嘴唇也恢复了血色,汗珠也不再往外冒了,身子也不像刚才那样抖个不停了。只是眼双眼并没有睁开,不过比之前看上去要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