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听到安然呼吸声略粗,对这个回答显见是不满意。她勉强镇定,又道:“太子殿下,自古以来,表亲非亲。皇宫森严,妾身还是幼儿时跟娘入宫过一次。可娘死得早,妾身孤苦,蒙太皇太后垂怜,才得以嫁给老爷。嫁给老爷后,也是深居简出,对于一些流言,也不曾关注过,太子殿下所问,妾身确实一无所知。”
确实如此,若非因了云霄,若非因为岳岱,他八成都不知道父皇还有两人表妹。可是,安然就是无法平息心中那股烦乱。
云星听闻管家的报告赶回来,就看到大堂里一片寂静,安然直直的坐在椅子上,眼光忘向虚空。云夫人伏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云星思量一番,实定事情不小,便先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安然一动不动,倒是跪在地上的云夫人猛的抬起头来,许是跪得太久麻木了,差一点摔倒在地上。她勉强撑住身子,云星赶紧上前搀起她,给侍女使了个颜色,侍女赶紧将云夫人扶下去了。
安然这才回过神来,端起面前早已冷掉的茶,喝了一口。云星干脆坐在他对面:“太子殿下?”
安然已然没了刚刚的冷厉,声音轻又带着疲惫:“我想知道我娘的事?”
云星看着他,带着怜悯,安然似是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与注视,他别过头去,看向窗外。安然终究只是个孩子,比云霄还小呢。云星叹了口气,开始述说那个久远的故事。
那时,安培还是太子,跟着独孤将军远征西域,不知怎的,坐骑受惊一路狂奔,怎么都控制不住,偏偏那坐骑还是上贡的宝马,一般马匹也追不上。太子殿下失踪是大事,皇上大为震怒,命独孤将军务必将太子找回,否则死罪。独孤将军带着士兵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着,找不着太子,将军也不敢回来,这一支军队渐行渐远,慢慢的也没了消息。
带兵打仗,太子没了,将军没了,军队也没了。这是自有史以来,都没有的奇事。皇上下令全国搜查,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人们都以为太子必然是死了,可是没想到,一年过去了,太子不仅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女子和一个婴儿,那个婴儿就是安之。
女子来历不明,对皇宫各种规矩也不适应,看在皇上和皇后眼里,就是不知礼节没有礼数。女子也不在乎,跟着安培带着安之过得颇为自在。太子妃是未来母仪天下之人,自古以来就是有身份者懂礼仪者居之。可这孩子生了,自然也不能赶走。皇上不开口,安培也自知,女子就这样过着,宫女都称女子为夫人。
第二年,安然出生了。皇宫里有两个皇孙,皇孙的娘却还是没名没份,安培不着急,皇后开始着急了。便跟安培商量给女子妾的身份,安培没答应,这事就这样拖了一年又一年。
云星也是颇为好奇,安培便道:这有何难,待哪天他登基了,直接封女子为皇后就是。可没等安培登基,就传来消息说,安培出使琼国时娶了琼国公主杜子欢。没等安培从琼国回来,女子就带着安之走了。
据说,安培曾下令封锁他娶杜子欢消息,可这样的事情,怎么锁得住呢。安培后来迁怒于传消息的人,找个理由将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