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茶来了!”谷柳端着茶水,小心翼翼的端了进来,见枭格泽正盯着窗外红红的灯笼发呆,丝毫没有注意到谷柳的进来,谷柳只好再次出声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茶水来了!”
“退下吧!”枭格泽轻轻的抬一抬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东院那边的鞭炮声已经响起,枭格泽轻轻叹了口起,回过头来,见谷柳依旧站立在原地,抬了抬眉:“有事?”枭格泽看着谷柳,自己身边绝色不少,只有瑞雅一人能牵动我心,可她竟然弃我爱上他人,枭格泽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谷柳,但是瑞雅的笑颜依旧浮现在眼前。
谷柳见枭格泽神情很是忧伤,却依旧强忍着,风轻云淡的吩咐着我们做事,谷柳咬咬牙,上前了一步低下头说道:“毕晓雅赶制了一件嫁衣。”
枭格泽猛然睁开双眼看向谷柳,一脸惊讶的望着她:“什么?”枭格泽站了起来,原本姣好柔和的面容上渐渐浮起一丝怒气,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谷柳从未见过枭格泽露出这般神情,即使是审讯犯人,依旧是一脸温和含笑的看着,在枭格泽一向笑意满容的脸上竟然浮起了怒意,谷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有些害怕起来,闭上眼睛缓了缓神,这才埋着头说道:“毕晓雅赶制了一件嫁衣正在房内梳妆打扮。”
她赶制了一件嫁衣?她为他穿上嫁衣?自己与她多年她也从未说过想为我穿上嫁衣,自己对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呵呵!难道说现在的我对她来说,只是她肚子里那孩子的父亲,而对她毫无意义?雅,你到底将我放在心里的何种地步?枭格泽愤愤的捏紧了拳头,一拳打在了椅子上,哗的一声,上好的沉木雕花椅碎得七零八落。
我枭格泽得不到的,你也配得到吗?枭格逸!枭格泽望着东院渐渐浮起的天灯,心里愤恨的说道,咬咬牙,枭格泽转身离开了房间,来到了院子里,“既然你想得到,我就让你得到好了!哈哈哈哈!”望着那高高升起的天灯,枭格泽突然仰天长笑起来。
“谷柳,吩咐下去,派些人手混在送亲的队伍里,然后借机弄死绿鸢,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我要那仙台恨他恨得入骨。”枭格泽恢复一如既往的笑颜,一脸深意的回过头来,在这满园火红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鬼艳。
谷柳看着枭格泽的笑容,犹豫了片刻,低下头去,微微皱了皱眉,沉声说道:“是!”说罢,嗖的一下离开了院子。枭格泽看着谷柳离开了院落,望向晓雅的院子,喃喃道:“你的嫁衣,只能为我而穿。”
一阵风吹过,忽的一下吹落了一盏灯笼,烛火滴溅到纸糊的灯笼上瞬间将整个灯笼燃烧殆尽,风轻轻带动着未燃尽的灯笼滚到了一旁的落叶堆里,看似寂静的院落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哎呀!不好啦!院子起火啦!”一名丫鬟惊呼着跑到了东苑,见到管家们都守在了东院门口,整理者大包小包的礼品,也不得什么忌讳,赶紧拉着大管家跑到了一边,指着一处火光四起的院落焦急的说道:“管家,管家大人!那院儿起火啦!”
“哎哟我的个天哪!怎么在今儿个这时辰起火了?快快,你们招呼几个人赶紧去控制一下火势,千万不要烧着别的院子,更不要让它烧到咱这院子,今儿个是绿鸢小姐的大喜日子啊!”管家赶紧挥挥手,招来几个干练的下人,吩咐了几句又回到了东苑。
看着院内自家小姐正在对着天虔诚的祈福祭拜进行成亲前的规矩,整个院儿都处于一种喜庆的气氛里,现在仙台老爷又不在别院,这可怎么办啊?
“翠儿,你在门口做些什么?”晓雅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玉手拾起桌上的木梳轻柔的梳理着自己一头乌黑的秀发,据说这成亲的女子都要由娘家人为她梳头,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三梳子孙满堂。晓雅盯着镜中的自己,竟然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晓雅闭上了眼睛,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睁开了双眼,不知为何,突然间有些想念自己的家了,对于我来说,到底哪里才是家呢?到哪里都没有那种归属感,自己倾心于枭格逸,想要留在这个世界平静而幸福的在这里生活,可终究是有文化上的差异,或许对于枭格逸来说去谁都无所谓,他并不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现在虽然身处于这个时代,但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与他人共侍一夫,自己与他注定不能相守在一起。。
“翠儿,帮我把长发梳起吧!不用挽成发髻,就简单的梳起就行了。”晓雅放下了手中的木梳,既然他不来给自己一个解释,那就自己来亲自给这段感情画一个句号吧!晓雅拿起桌上备好的红纸轻轻含在了嘴里,伸出食指沾上了一点胭脂,在脸颊上浅浅的涂抹着,这样精致的眉笔,拿在手中还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晓雅轻笑着,学着印象中别人画眉的样子,轻轻的在自己的细眉上描画着。
“姐姐,梳好了。”翠儿放下了手中的木梳,看着镜中的晓雅,还真是美颜无比,虽不是新娘子般浓艳的妆容,画得清淡,却不失那种艳丽,有着别样的风采,“姐姐这容妆是在哪里学的?画得这般好看,翠儿都看傻眼了。”翠儿轻轻的笑着,将晓雅的秀发轻轻放了下来,“姐姐,我扶你站起来吧!”现在衣服穿好了,妆容画好了,接下来姐姐准备要怎么做呢?
翠儿见晓雅似乎想要站起来,赶紧上前来伸手扶住。晓雅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我没那么娇贵。”晓雅自顾自的撑着腰站了起来,这嫁衣倒是轻便,幸好没按照十三娘说的那般准备六层,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层而已,穿在身上倒也挺轻便。
晓雅站在门边,一抬头便望见了东院那边上空浮起的天灯,晓雅回过头来指着那半空中的灯笼问道:“那个绿鸢小姐是那院吗?”翠儿走上前来点了点头,“那是许愿的天灯,用绳子拴住浮在半空中,方圆十里的人家都能看的见,一见到这火红的天灯,大家伙都知道这儿办喜事儿了。”
晓雅微微皱了皱眉,还真是一个特别又传统的习俗呢!在天朝似乎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方式,“天快亮了,那边吹吹打打的,接下来他们是要等枭格逸来接她还是什么?”其实晓雅也没想好接下来自己要怎么做,只是想为他穿上一次嫁衣,了却这一段感情而已。
“按理儿说是爷亲自来这里接绿鸢小姐到爷准备的新房,但是好像听说爷昨儿个来了又走了,所以是这绿鸢小姐家的人将人给送过去。”翠儿想了想,看着晓雅问道:“姐姐,我们是在这里等逍遥王爷吗?”
晓雅摇了摇头:“既然他不来这里,我们就去找他,翠儿,你看见鹭洋了吗?你把灵儿和鹭洋叫来,你帮我收拾一下包袱。”晓雅咬咬牙,心中已有了打算,今天只是这段感情的结束,并不是我毕晓雅的末日,我还有这个孩子会在这个世界过得很好的,在一个没有枭格逸的地方简单快乐的生活下去。
接着微弱的晨光,灵儿在后院备好了马车,现在全别院上下都热闹非凡,那还有人会管神女是否会在自家院子,看样子是别院上下可以的回避,就算闹腾得整个别院都听到了动静,依旧没有人来告知我们一声。
“姐姐,绿鸢那还在闺房里等着她家哥哥,我们现在就先往枭格逸那边赶吗?”灵儿扶着晓雅坐上了马车,回头看了一眼,除了翠儿再无他人,这鹭洋到哪里去了?
“我可不想跟着绿鸢他们送亲的队伍前进,我们赶在他们之前到达枭格逸的那个地方吧!有些话我得在他成亲之前说。”晓雅有些心事重重的埋下了脑袋,轻轻垂下了马车的窗帘,将一袭红衣隐藏在了这黎明的马车里。
“翠儿,你就在这好好准备准备,我把姐姐安排妥当就回来接你,帕萝他们就交给你了。”灵儿拉着缰绳,看向马车旁的翠儿,见她有些担忧的望着马车,灵儿摇了摇头,“别担心,凡事不是有我在吗?再说了,还有鹭洋也会在的!”
“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鹭洋大哥啊?!”翠儿很是担忧的说着,她不是不放心灵儿和鹭洋保护晓雅,她只是但是灵儿那急躁的性子会惹出什么别的事端,现在鹭洋大哥不在,自己怎么能放心得下来?
“诶?你看,鹭洋不是来了吗?”灵儿轻呼一声,伸出食指指向翠儿的身后,只见鹭洋大步一跨已经来到了马车跟前,晓雅听见声音,掀起帘子向外看了看,这才看见鹭洋不知什么时候赶来了。
晓雅望着鹭洋,不知道为什么,不安的心顿时有些踏实起来,若是真是自己成亲,鹭洋作为哥哥来送亲,自己一定会感动得哭花了脸,晓雅欣慰的笑了笑,看着鹭洋说道:“你来了?”
鹭洋望着晓雅那精致的妆容,在火红的嫁衣承托下显得更加美艳,鹭洋双唇微张,愣了片刻,将手中捧起的花束采下一朵,递给了晓雅,“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首饰能配得上你,所以我便采了这束花,与你的嫁衣正好相衬。”
晓雅愣愣的看着他手中的花朵,红得娇艳,含苞待放,花瓣间还喊着几滴露水,看似很是美丽,晓雅鼻子微酸侧过脸去轻声说道:“谢谢你,鹭洋!”
鹭洋望着晓雅的侧脸,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别动!”隔着马车,鹭洋伸手为马车里的晓雅戴上了这刚采摘下来的花朵,使得晓雅更美艳几分。
“我就知道鹭洋大哥是最了解姐姐的了,你看你看这朵鲜花比任何首饰更适合姐姐!”翠儿拍了拍手,轻声笑了起来,推搡着鹭洋大哥催促到:“好了好了,现在鹭洋大哥也来了,你们就快点上路吧!我会收拾好包袱等着你们的。再不走绿鸢小姐那边的花轿就出发了。”
别院里的一处院落火势越来越大,已经开始向其他的院子烧去。而此时别院的大门口已经响起了热闹的鞭炮声,院里的下人们纷纷都围在了大门外,排着队的举着红伞,一顶精致的大花轿真干净的停在别院的大门外,门外的街道早已洒满了红色的花瓣,使得街道火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