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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北欧五国篇(3)

其实瑞典王宫的外观并不鲜艳夺目,相反颜色有些灰暗,甚至与附近的国会大厦等建筑颜色接近,初到此地的路人如不经提示,不一定马上能够找出哪一座建筑才是王宫。整个王宫外观显得非常古朴简洁,由四四方方的外墙和两道半圆弧形状的长廊包围而成。王宫右侧有一座纪念碑,是典型的方尖碑式建筑,同时就在纪念碑的附近还有皇家兵器馆,其中的展出品就包括一匹马的标本,它生前属于古斯塔夫二世·阿道夫国王所有,而这位国王是一位曾经将瑞典国土拓展到东欧波兰的强势领导者。王宫下面的旧拱门里展出的则是王冠和其他象征王权的物品,每一样都精美无比,价值连城。

在王宫走廊里有一些精美的浮雕和立体雕塑,宽大的露天场院中间全是鹅卵石铺成的地面,王宫的四面都有一座大门可以通往宫外。

南面的王宫教堂和国家厅、北面的宴会厅,都保持着自古以来的原有陈设。此处王宫是一座三层建筑,共有608间房,比英国王室的白金汉宫还多4间。每年6月6日瑞典国庆日的时候,王宫都会向世界各地的民众开放,游人可以从正门免费进入露天场院,进入王宫内部参观则需购买门票。

每年夏天的瑞典国庆节,我都会到王宫一游,沿台阶向上进入王宫,左右各有一条长廊进入内部房间。右侧长廊房间依次摆设有国王的礼服、勋章、精致的绣金斗蓬,世界各国皇室及达官贵人赠送的代表徽章,各种皇室珠宝及金银器皿,以及一间装饰华丽的蓝白色调为主的皇家会议室,等等;左侧长廊内房间的设计更是深受游客喜爱。这里有着据称是源自17世纪60年代最古老的室内设计,有一处房间是以展示精美的挂毯画而闻名,有的挂毯描绘的是一位女王打猎的经历,画面非常具有北欧风情。而此处的房间据介绍,是采用了哥白林式和瑞典式两种设计风格。

经过一处小小的书房式的办公房间时,我曾发现里面摆满了书籍杂物,以及旧时皇室的老照片,极具欧洲皇家复古回忆色彩。还有一处很特别的地方,是挂有现任王后西尔维亚画像的一个小小起居室,装修风格与整个王宫的古老历史气氛截然不同,它的色彩明亮鲜艳,具有北欧现代家居风格,内设有玻璃酒柜等,光线也十分充足,采光较其他房间明亮许多,看起来很有可能是西尔维亚王后自行选择并特别设计的一个小小休息场所,它在略显昏暗的王宫内部突出了一抹亮色。还有一处房间里设有一张穹顶上装饰有花纹雕刻和绚丽绘画的精致王座,据说那些装饰大多出自17世纪的德国美术家之手。

随后继续前进,这里的房间墙壁上挂着大幅的历代瑞典国王和王后的画像,你可以对瑞典王室的一些历史渊源有个大致的了解。其中有一张很难得的黑白照片,那就是现任国王卡尔十六世·古斯塔夫刚诞生时的照片,他那位长寿老祖父,即瑞典老国王古斯塔夫六世·阿道夫,和他的父亲王储阿道夫·古斯塔夫亲王,都欣喜若狂、爱不释手地抱着这个让王室期盼了数十年的新生男婴。最后一间可以通行的房间里,最为醒目的两幅画像,自然是属于现任国王及王后;稍后折返左侧入口,再向三楼走去,那里主要是向游客开放国王一家的起居室。

除了王室家族的人名重复太多,有点儿绕口难记之外,在瑞典逛王宫,实在是一件悠闲随意的乐事。一边是扛着录像机、端着照相机、打着手机的现代游客,一边是身穿传统宫廷服饰的绅士淑女和列队卫兵,充满穿越时空的感觉。

每年夏天的中午,在瑞典王宫还会举行卫队换岗仪式,而国庆日这一天的仪式尤为隆重,除了换岗之外,还会有军队的授勋仪式。

当卫兵们身着华丽复杂的传统服饰,严肃而庄严地按照古老传统完成岗位交接后,更多的庆祝活动一一登场。皇家乐队和军乐队等陆续奏响军乐及瑞典国歌,稍后皇家仪仗队、步兵、骑兵等各种方队进场表演,训练有素的皇家马队依照音乐节奏缓缓踏步,向全场观众致意。

虽然瑞典军队已近两百年未曾参加过战争,但统帅们也会在国庆仪式这一天,向军中优秀人士颁发勋章奖励,接受全场民众欢呼。到了国庆日这天的下午,是瑞典国民和游客最兴奋的时刻,因为国王及其家人会乘坐皇家马车,从王宫出发绕市中心一周,然后去往斯堪森公园(Skansen)与民同乐。所以在国王一家乘马车离开王宫前,向民众挥手致意的这几分钟内,常常引发观众们手忙脚乱地欣喜追赶,现场俨然是国际巨星与他们的追星族一般。

然而,瑞典国王一家平时真正生活起居的王宫,是在皇后岛,一个幽静美丽的地方。与具有浓厚国家政治色彩的市中心瑞典王宫不同,皇后岛夏宫是一处非常宜人的皇家宫殿,并配有漂亮的皇家园林。约二十多年前,因为皇室成员的增加,王室考虑到年轻的家庭成员需要有较宽敞的生活空间,于是从市中心的王宫搬来此处居住。

皇后岛夏宫是一座黄绿相间的兼有意大利和法国现代主义风格的临水建筑物,与周围的湖水绿地森林相得益彰。这座夏宫最初是由瑞典国王约翰三世在16世纪后期,为他心爱的王后卡特琳娜建造的生日礼物,1991年它成为瑞典第一个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委员会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名单的世界文化遗产。

皇后岛夏宫曾遭大火焚毁,后来重建,周围的皇家园林是法国巴洛克风格,与法国凡尔赛宫十分相似,堪称是缩小的迷你型“凡尔赛宫”。除了王宫内部房间需购门票之外,其他所有场地都可以免费进入。皇家园林中有许多青铜雕像及喷泉,这些雕像大多出自北欧文艺复兴时期最杰出的雕塑家之手,或是瑞典军队从布拉格和丹麦带回的战利品。皇后岛上还有一座剧院,并且是世界上保护最完好的巴洛克风格的剧场之一。

皇后岛夏宫园林中最为知名的一处建筑物,是始建于1753年的中国宫,那时候是瑞典上流阶层最迷恋中国文化的时期,它是当时的瑞典国王弗里德里克送给乌尔里卡王后的生日礼物,粉墙绿瓦,配有琉璃顶和黄门梁,并经过多次重建与翻修,兼有中国式宫殿和法国洛可可风格,一直深受王室和外国游客喜爱。不过在我们华人眼里,这座“中国宫”的风格显得比较古怪,有点像蒙古包,又有点像积木玩具,只能说它完全是西方人想象中的中国宫殿而已。

作为君主立宪制国家,瑞典国王及王室都不再享有政治实权,但是他们依然是国家的象征。1973年去世的老国王古斯塔夫六世·阿道夫,在国民心目中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在世的时候,他认为王室不应与民众太过疏远,因此不断推进王室与国民的和谐关系,而瑞典王室一贯低调亲民的作风,正是他们广受国民爱戴的原因之一。

瑞典的普通员工,一般来说,每个月工资的30%必须缴纳给税务局,这其中既包括纳税人自己的社保开支和退休年金,也包括负担瑞典王室的花费。所以偶尔想一想,说不定王后和公主们新买的帽子鞋子衣服,算起来有一部分就是我付的钱。当然,我也曾经听到瑞典朋友开玩笑说:“既然是我们在纳税供养王室,那么他们也应该尽到自己的责任。”

北欧各国基本上都奉行信息透明公开政策,从王室和政府官员到平民百姓的个人资料,都可以依法查询,但必须提供查询人自己的身份证件。所以不管是王室成员的开销,还是政府官员的工资,甚至你的亲戚朋友、同事邻居的收入状况,只要想知道,在合法的前提下,一切都不是秘密。追求平等,信息透明,也正是瑞典社会的一大特色。例如采访瑞典公司高层和政府官员,通常只需提前预约,即可得到书面答复和会面安排,至于联系方式大都在官方网站上列出。

瑞典是一个反战的中立国,而斯德哥尔摩作为一座和平之都,它象征着一个美好的愿望:人类共同生存在地球上,应该彼此守望相助,只有相互尊重、相互包容,才能实现真正的和谐与快乐。

漫步斯德哥尔摩皇后岛的王宫周围,到处都能见到数不清的野鸭群,所以连王宫御花园的草地上,都不免留下了野鸭们散步消遣之后的特殊“痕迹”——大量的鸭粪。在北欧,无论是野鸭野兔,还是其他鸟雀松鼠之类的野生动物,大都是愿意与人亲近的,动物们享受着它们的生存权利,过着潇洒滋润的生活,也就自然而然地视与人类亲近为常事,它们不惧怕人类,而是与人类友善。

所以在瑞典待久了,有时候感觉动物们活得比人类还要滋润潇洒。我曾住过的社区附近有一只着名的黑猫。它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它有着奇特的思想和行为——这只黑猫喜欢挨家挨户地拜访住户们,仿佛它是来串门看朋友的。它至少已经经历了好几批新旧住户的来去搬离,却依然保持着与每一个人都要认识交往的习惯。它的脖子上有个系着铃铛的项圈,这表明它是家养的宠物,而它的主人则是我楼下的一位瑞典美女。

平时没事,这黑猫最喜欢在社区的花草间漫步,看看风景、晒晒太阳,然后开始它每天的例行拜访。由于多年来这只黑猫已经见识过来自不同国家的居民,所以它似乎有着超常的语言天赋,好像能听明白人们的对话,也清楚地知道哪户是中国人,哪家是瑞典人,法国人又是哪几户,还有西班牙人住几号楼,等等。

这只大名鼎鼎的黑猫第一次登门来拜访我,是在一个下雪的清晨。那个早晨,我正打算出门扔垃圾,刚拉开大门,冷不防一个黑影冲了进来,于是我转头一看,一只黑猫已经大摇大摆地在大厅沙发上躺下,并用它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我。

我试着劝它离开,可是这黑猫仅仅只是眯起眼睛,抬起爪子,毫不在意地拍了拍它身下的一叠报纸,悠闲地看起上面的广告来。

实在没辙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没吃完的一袋饼干,于是翻出饼干来,拿去哄猫。

这只猫果然是见过世面的,而且那种饼干的口味,它可能并不喜欢,所以它冷哼了一声,从沙发上爬起来,看也不看那包饼干,昂首挺胸地走到了门口,离开之前再回望我一眼,仿佛是在说:“改天再来问候,至于饼干,你还是换个牌子比较对我的胃口。”

从没见过这么有个性的猫,后来它常常突击访问我和其他邻居们,仿佛跟我们都很相熟。日子久了,大家知道它喜欢交际,也就见怪不怪。

这些还只是家养宠物的生活,更为潇洒自在的,还要算是野外的动物们,大都过得比较肆意散漫,而且因此心宽体胖起来,往往是人类还得卖它们三分面子。我和朋友们曾经在傍晚回家,经过树林前的小道,半路竟然被野兔一家三口拦住去路。你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

三只肥大的棕毛兔子,慢条斯理地出来散步,路遇人类,于是各自霸占道路两头,都在等着对方先主动让路;双方人马相互虎视眈眈一段时间之后,人类这一方发觉,兔子们居然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只得自己主动乖乖让出道来,随后三只胖兔子潇洒地继续散步,郁闷的人类则只好目送它们走远。

由于常年生活在寒冷黑暗的日子里,几乎所有的北欧民众都有一个共同热爱的小摆设:蜡烛。不论是亲朋相聚的喜庆活动,还是寄托情感哀思,蜡烛的火光是必不可少的陪伴。因此北欧各大百货公司和超市中,到处都有蜡烛及配套烛台出售,设计款式多样,造型千姿百态。沉默寡言的北欧人喜欢在冬季暗黑的夜里,点燃蜡烛,凝视着那幽幽的火光,思考他们的人生和自我存在。

每年接近圣诞节的时候,在白雪纷飞的北欧国家,到处都会显现出迎接圣诞的浓厚气氛。商场纷纷贴出了圣诞特卖活动的广告招贴,各个社区街道都摆放着装饰得精美迷人的闪闪发亮的圣诞树。

以瑞典的圣诞节为例,除了父母们会亲自用模具给孩子做传统的姜饼点心之外,瑞典邮局从2005年开始推出一项特殊的圣诞邮政服务,那就是专为孩子们开通的圣诞邮件投递,设置了直达北极的投送专线,并以区别于普通蓝黄邮箱的红色圣诞邮箱,作为这项服务的新象征。因此只要通过这项服务,孩子们就可以直接给住在北极的圣诞老人写信,并得到这位慈祥老公公的回复和礼物。

一般到了年底,对于世界各国的邮局来说,都是最为忙碌的一段时期,邮政职员们必须保证来自全球数百万儿童的信件能够被顺利投递到“圣诞老人”手中,尽管这位全球最着名的老爷爷往往是由邮局工作人员扮演的。在到处都有驯鹿出没的瑞典,人们把圣诞老人看作是本地的一个着名象征,所以邮局也乐意把这种圣诞精神发扬得更深远一些。通过新设置的圣诞服务,任何一个孩子只要使用红色圣诞专递信封,来发送写给圣诞老人的信件,都会得到专属的个人答复和一份小礼物。多年以来,瑞典邮局一直都很重视对于每一个孩子来信的回复,但是以往那些地址标明寄给圣诞老人的信件,都是通过邮局的普通邮箱投递的。因此,通过圣诞邮件直达专线,这样“圣诞老公公”其实也就是邮局的职员们,就可以更有效率地处理大量的邮件,更快地回复小朋友的来信并分派礼物,从而瑞典和全球数百万计的充满热切渴望的孩子们,就可以更直接地从他们心目中亲切的北极老爷爷那里达成心愿。

其实瑞典邮局并非唯一开设圣诞邮政业务的机构,包括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在内的许多国家,也为全球的孩子们提供了这样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我也收到过瑞典邮局送来的用于服务宣传的红色圣诞大信封,当然这个大信封和专为孩子们准备的红色信封是不一样的,并不能用于寄信,但是装饰着圣诞花环图案并印制着日历的这个红色大信封,把它挂在家中墙上,看起来仍然让人充满着喜悦和希望的感觉。所以说,瑞典邮局的圣诞节专递,以及其他国家的同类服务,都是富有爱心的大人给孩子们准备的一份特殊的希望和鼓励,每年都是这些可爱可敬的邮政工作人员扮演着“圣诞老人”的传奇角色,为全世界的孩子们创造着一个会伴随他们一生成长的美丽的童话梦想。

随着全球化的普及,一年一度的圣诞节,越来越成为各种商业和非商业活动的高峰期,所以世界各地都需要大量的扮演圣诞老人的员工,很多欧美家庭都期待在过节期间能够见到圣诞老人,特别是那些盼望得到礼物的小孩子们,但是在瑞典,这些扮演圣诞老人的工作人员都是统一招聘的,而且审核也很严格,通常要提前一年提出申请,然后进行选拔,之后要进行专门培训,才可以在第二年正式上岗。并且瑞典还有专门的组织——圣诞老人联合会,对于这些扮演者的要求很高,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申请上这个职业,整个选拔考核上岗的过程绝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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