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东京卞梁都城。
市井之人式异,熙熙攘攘,偶见车轿马匹穿梭。
店铺,当铺,赌坊,酒肆,青楼一字排裂开去,一望而不见首,纵横交错几里而不见尾。
宫庭内院璃瓦可见,朱色围墙数去千丈,屋殿座落有序,气势之宏伟可见一般。如不臣服也叹为奇观。万民百姓皆与皇上栖息同城。
席容念雪一行下榻于城中‘悦来客栈’。
早些时日便已接到家中之飞鸽传书,悉知事态,于不忍向前续行,但又不情愿回去,在回复家信只是廖廖数语告知自己近况。然赐婚一事总系缠于心,。那下旨之人近在咫尺已恨不能将其碎刀万断,难道真要行刺么?也许说其收回诚命未然也是一种方法,可以吗?自古以来君无戏言。然又将如何?
心烦意乱时,便徜徉于市井之道..
初春季节仍有花香扑鼻而来。有种熟知的花香,感觉一下便轻松几多。无意间顿足于花店门前观之,五颜六色的鲜花竞相开放,姹紫嫣红中也识得几株秋冬之花,种花之人竞也种的开在早春却颇为少见。
“姑娘可是买花么?”花人问道。她笑而摇了摇头。
“姑娘我这里可是有百合花哦。”花人又道。
“哦?”她将信半疑地望着花人。
其不知她平生最为喜欢的便是百合花了,花人却无意言中她的心好,怎会使她为之不动?
“随我来吧。”花人见她疑虑便要带她一探究竟。
花被养在一间密闭之室,进得屋子她便愕然了。屋里恒温,灯火如满天繁星,辉映着每株鲜四处。室内并不宽敞,但却布满了见所未闻的几株鲜花,果然她己看到了几株百合花,不由惊叹而讶。
珍品已属白百合花了,洁白而纯净,百花丛中尽显止高无尚,然它却是如此娇嫩。
席容念雪果然就端出两盆,准备付银两时才忆起未带分文。
这时有人进得花店里,此人身着质地尚好之长衫,上面绣着花鸟树虫,但衣冠却不整齐,长衫敞开着,进来便嚷:“店家,快点拿花来。”瞧出了她尴尬之时便嚷道:“姑娘的花钱我出,你不许收她银两。”
她转头寻声望去,见得此人贼眉鼠眼,一付油腔滑调便不打理他,回头对花人道:“时下不便,他日一定来买过,讨挠了。”说罢正要去时,那公子哥样的人却拦了她的去路,口中道:“唉呀.。。吱吱,看来今儿个爷我的运气好啊,吱吱..这般如花的美人,啊,多好呢!”
“请让开了。”她道。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爷我可以送你回家里去,嘻嘻..嗯,我的美人。”说话间抻手便去摸她的脸。
她惊怒道:“无耻之徒。”侧身闪过抻来的手,再转便站在他的身后,一抬脚便出了门去。
门外停有车马,十几家丁之人却围住了她。
“你们做甚么?打架吗?”她道。
“还无人敢与我们少爷打呢!”其中一家丁道,只听身后道:“你们还站着等什么?还不给我捉住了,她要是跑了,我让你们好看!”那人也从花店出来便嚷。
那十几家丁闻听,便要扑过来擒住她,渐渐围了上来。
恐怕还从未遇上此事了,常与江湖之人拆招,与眼下这帮无赖地痞对质,独有这次,她正无良策时,就撇眼见一辆车马急驶过来,从轿窗探出一头来正朝她微笑着点头,示意让她上车轿。
别无选择,她实不愿与这些再作纠缠。这时她双脚点地人便腾飞出去,却正好落在飞驰而来的轿辕上,一低头便钻进轿里,那车轿扬长远去了。车轿之内装饰如锦,非寻常之人所及也。棉垫之上均绣有一朵牡丹,其鲜红而又亮丽。里坐一人身着宫廷细装,面无胡须到也近人,眉宇之间透射出不易察觉的辉光来。
“为何助我?”席容念雪问道。
“莫非你愿受窘?”那人道。顿了片刻又道:“那人本是这城中十少之一,平日里四处沾花惹草,坏事做尽。触及之人只认晦气呵。”
“凭他做恶无人以治么?”。席容念雪道。
“何以治得?他乃是本朝魏宰相的幼子,知情者都规避三分呵。”那人道。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结果了他,到也除去本地一恶。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的相助。”席容念雪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那人道。
“呵呵,我还不至于将性命搭上吧。”席容念雪道。
“是么?难道姑娘敢抗旨不尊么?”那人又道。
“你究竟何人?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席容念雪问道。
“苛苛郡主莫急,那时你上轿时用了什么功夫?那席容家的纵云梯,有点阅历之人都可以看得出,再之除了你席容念雪外还会有别的姑娘么?”那人道。顿了顿又道:“我是朝中的大内伺卫,本也是道上的人。”
“可是大名鼎鼎的御前伺卫夜风?”席容念雪道。
“正是在下,郡主何以见得?”夜风道。
“快莫呼我郡主了,恼煞人了。夜风、咒电名满道中,有那个不知呢!”席容念雪道。
“你莫非也是参加武林大会吗?”夜风道。
“什么武林大会呵?!”席容念雪问道。?
“你真的不知么?距这里有一天脚力的嵩山少林寺举行武林大会,推举新一届的武林盟主。这些日道上的朋友都汇集而来,纷纷住进城中,为以戒皇城,每日我都会巡城几次。”夜风道。
“难怪在这城中遇到不少的江湖之人。”席容念雪道。
“那你所为何事而来?莫不是苛苛郡主还朝吧!”夜风道。
“你又取笑于我!这次本是去那幽兰之谷救哥哥的,不料此时爹爹却让我回去。”席容念雪道。
“那你有何打算呢?”夜风道。
“我有什么办法呢!这才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席容念雪道。
“那你打算去少林寺吗?”夜风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该走了,还要谢谢你的车轿,他日有缘之时我们再会,雪儿就此别过了,告辞!”席容念雪说罢,转身飞飘而下,夜风此时正想张口说些什么,但一切都晚矣!只听得风吹过处隐约传来她的话语:我想我会去少林寺的,一定要去的..
2。诗云:‘古刹门前菩堤树,三界之外达摩人,面壁十载矛塞开,一苇渡去少林寺。’
中岳之嵩山水清云淡,古木盛天,绿荫闭日,锦山秀丽远似蓬莱。
佛之圣地,庶人皆进香而仰,武林之北斗而源远流长。
三人行至于山间幽静之处,忽听得笛声婉婉而起,幽幽地绕指柔散,韵之旷美唯有天籁!
随之欢快而慢,随之缓慢而愉,闻听而有悲喜忧欢之感。
席容念雪听到脱口叫道:“是师父么?师父!”飞燕与祥叔面面相觑,心中猜到是小姐思念师父了。却不知此般正是那借音假语之上乘功力,而席容念雪却听出其中之寄语:“好徒儿,师父了你近况,但父师父耸有再高之功力,有些事,师父也所望而不所及,幸你功力日渐加深,为师替你而高兴!江湖之阅历还须你自己的厉炼而完善。切记,切记。”
“师父!。。师父。。”席容念雪的叫声在山谷间余音不绝。
少林寺,校武场。
江湖豪杰,草莽英雄尽数云集于此,个个尽显士气高涨。
校场中心位置搭有比武台,均由九百根圆木打桩入地而成,间距二尺,高八尺有余,尽数排列开去形成一个四方,有人称之为梅花桩。
桩台的四周摆有桌凳人皆坐之,有人摊上牛肉干,解下洒壶便在那里吃饮。比武之规定,凡守桩三日者即为一段,备有上等惮房一间供其所用。诸如此房共设十间,比武历经时日,此等惮房均以人满为患。盟主之位将在此人等中产生。
席容念雪三人进得校武场,捡以空闲入坐,注目向桩台望去,见一老者雄居其上。闻人私语己知他己是三日桩主,其名塞北头陀。
此时便有一轻年跃上了桩台,双手一抱口中便道:“在下东方朔,前来讨教前辈高招。”
“年轻人,休怪老夫无情只是手中这拐它可不长眼呵。”忽忽声,他将手中之拐在空中舞将一番,横在手中便拉开了架式。
东方朔站在桩上却未动。口中默念有词,少顷时,便看到在桩台上乱跳,继而又在桩上跳圈而奔。
“那人在做甚么?”飞燕问道。
“只怕是中了邪魔的鬼咒了。”祥叔道。
塞北头陀正拉了架势准备进招,突然感到脚下之桩往下沉,随即便跳到另一桩上,还未站稳时又觉下沉,如此反复地便也绕桩台狂奔。
只听东方朔道:“你还不下去么?”
塞北头陀被这一奇异现象弄懵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忽地又见双脚着火,大叫一声不好迭下桩台。
又有几人上得桩去,尽数被东方朔依葫画瓢般地赶下桩去。
这日,方丈主持慧能,在意心斋迎来华山之门人虚无真人,幽兰之谷主胥荛。
“真人此访,令我少林篷毕生辉啊,善哉,善哉?。”
“大师过奖了,少林乃江湖之舵手,今日之大会想毕新人倍出吧。”虚无道。
“江湖中尽显奇葩实感幸慰,可惜群龙无首,难免会使江湖腥风血雨而动荡不安呵,阿弥陀佛。”慧能大师道。
“大师所言甚是,只是今日便向大师举荐一人,这位是荛兄弟,他的’独孤九剑式‘己致境地想来便是无人以敌,只怕这盟主之位非他莫属啊。”真人道。
“真人过奖了,区区小技不足为齿,在贵寺内也只不过凤毛麟角而已。”胥荛道。
席容念雪最初见到胥荛的时侯是他站立于桩台之上。他负剑而立的的神态象是早已成为习惯的样子,眼神里带着不屑而远以眺望。?相见的感觉是那般地熟悉而陌生,有种想哭的感觉,心中之悲切像是由来已久,同那久别的亲人一样,不知那里来的一种莫名.。。席容念雪已从脑海之中已查阅此人,却是对他毫无印象。忖自思量,为何对他会有如此感觉?寻思中便想落泪,盈盈汪汪的泪水便在眼框中旋转!道不出的那般幽怨袭上心头。
此人会有某种魔力么?记得有句传语:‘不经意间而转身入梦去冥中,一错时转身入江湖。’疑惑时,她望了一下身旁的飞燕,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桩上的打拼,并未有同自己一样的感觉!
只见那桩台之上,东方朔相对胥荛而立,那东方朔又使幻术,胥荛觉得脚下木桩下沉时,心中想到这人会使幻术,便脱口道:“那东凉无相峰上的渺尘珠是你什么人?”东方甚听了一惊,心忖这人怎的知道师父?
“哈哈,我便是她的弟子,怎么你怕了吗?”
“哼,你说笑么?我怎会怕你!”胥荛道。
那东方朔再不作答,只是暗中增加道力。只见胥荛站桩不动,双目合闭,暗自用功。
“小姐你看他们又不动了。”飞燕说道。
“有种功力唤作意念,能使人化出幻觉,功力深厚之人,只便不用动手,闭上眼睛想想便可杀人于无形。”席容念雪道。
“哦,他们在用意念打拼吗?”飞燕道。
“正是。意念来自于心除之亦要用自于心。”席容念雪道。
“想毕你昨日里便看出了么?”飞燕道。
“是呵,只想看看他还会什么?”席容念雪道。
只听胥荛在桩上拔剑大喝道:“下去了。”剑尖挂着劲风刺去,剑未到,一股剑气便将他刺倒,“啊”大叫着跌下桩台。忽地又见一人跃起站上了桩台。
此人身材魁武,手中一付流星捶,估摸分量不轻,但见在他手中上下翻飞运用自如。
“请教壮士大名?”胥荛仗剑而道。
“姑苏龙威镖局林栩童是也。”林栩童道。
“请出招。”胥荛道。
“不曾想堂堂一谷之主,也会做出苟且之事。”林栩童道。
“哦,镖头莫非是说货银之事?那事是我与席容晏之事,不干你关系。”?胥荛道。
“哈哈.。。是么?我死了那么多弟兄也与你无关么!”林栩童仰天而笑。
“那以你之见便会如何?”胥荛道。
“今日便要与那死去的弟兄报仇!”林栩童道。
“好吧,动手吧。”胥荛道。
“姐姐那镖头可是说的我家事情?”飞燕道。
“正是。”席容念雪点着头道。
一场恶斗,稍纵即发..
3。江湖。何以为江湖?最简单的回答是:胜者王,败者寇。这是不变的法则,想来诸位英雄心里早有各自的观点了,各位不妨去回忆,去衡量。
却说那林栩童在桩台上道出自己的单方观点,台下己有不少的英雄却发出嘘嘘之倒喝声,其不知那林栩童早已派手下去偷袭幽兰谷了,其状惨不仍睹。那自是后话了,这里暂且不提。林栩童在这里只想拖住他,以便使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
林栩童在桩台上使出一十九路流星捶,倒也颇居上风,胥荛见一时难以近得其身,身体一沉钻进木桩之中,但脚并不着地,那木桩之中犹象一片干枯了的树林,只凭自己的功力倒也穿梭自如,发挥那’独孤九剑式‘已足够,一口气挥剑暂向林栩童立足之木桩,削下的桩头掉落四处,他便有了新的立足之地。
倒是林栩童渐入下风,剑断之处便得摞桩,那捶系于长链,一时也难以下手,干脆也便跳入木桩或许有所转机,偶的射出一捶也能是顺着木行直线一击,效果却不明显。
胥荛择机绕转,瞅准时机时于一侧击出致命一剑,人与剑一道飞射而出..
席容念雪只道救人,不曾细想时,跃地飞入木桩,去迎那一剑,口中只道:“林镖头且退下休息了。”话说间便与那剑交叉而遇,她唿地伸出右臂,两指一分一夹便钳住了剑头,顺势向前一带,那剑已折出弧形,继而松手,那剑便反向击中木桩,木屑飞溅于四处..
胥荛忽觉一人而来似曾相识,不及细看,只觉由剑头传来一股劲力,全然化去了自已的力道,见那人翻身站立于桩台之上,只跟着翻上了桩台..
少林寺,校武场桩台。
风在动,松在摇,英雄试目以待。
仗剑而论道,
千人指,万人皆封。
笑傲于江湖之巅,
天下无双..
桩台上胥荛以细看时,口中在呼:“殊旎,是你么?”
“你便是胥荛了?”。席容念雪问道。
“真是你么?殊旎。”胥荛道。
“我并非你什么殊旎。你的‘独孤九剑式‘果然厉害,难怪哥哥被你虏去。”鲜血从她指间渗透,他的力道刚罡,手指已被震裂。
“殊旎,你的‘绣衣神功‘也日见极致了,好多年了你去那里了?”胥荛道。
“我说了我不是殊旎。你劫我货银,虏我哥哥,今日便做以了断!”席容念雪道。
“你的剑呢?殊旎。”他却好似痴痴地道。
席容念雪人己凌空而起,单掌亦化作剑指击出,口中道“剑已在心,何以持之,看招!”
胥荛未动,只像是痴傻地站着。她那里知道自己酷似殊旎且与她使同样的武功,眉宇与神态间宛如殊旎再生,试问如何让他去伤害她?神思间她的剑指便到了,那是复仇的一剑么?忽听得半空传来一语:“雪儿快住手了,他是你的师叔。”姚堇惊现于空,翩翩而落。可是一切终成定果..
她已不及收招,情急中剑指化掌打中了胥荛。
席容念雪一掌击飞站着未动的胥荛,他被重重击倒于桩下。
姚堇已挽起倒在地上的胥荛,“弟弟可曾伤到了吗?”
“师父,你来了!”席容念雪已跃下木桩来到近前。
“雪儿,来见过师叔。”
“是,师父。雪儿拜见师叔!雪儿一时糊涂,可伤到师叔了么?”她道。
忽而醒过的胥荛,看见席容念雪便道:“你是殊旎,我看到你了,哈哈。”
“殊旎乃是师叔心爱之人,只因你酷似殊旎,他才以误认你,那是他的心痛呵,廿年前为师错手杀死了她,也一直悔怨至今日呢。”姚堇慢慢而道。
这时,胥荛疯癫似地拔开众人长笑而去..
席容念雪的泪水终于流出,师叔走了却犹如也带走了自己的魂魄似的,竞那样的一种离别,那样的一种幽怨。
此时有人却喊:“这丫头方才使得是‘葵花宝典!’”众英雄听罢搔动起来,有人嚷嚷着要她交出秘笈来。
只听少林寺主持方丈慧能道:“今日武林盟主已产生,新盟主在此那位敢造次!”在他看来,那宝典并非重要,她既然击败了胥荛,那她自然便是新盟主,此头衔如同那佛咒般地约束于她,总比那宝典落入歹人之手要强的多。
方丈大师一经宣布,众人有心不服者,此时也不再有何异议,假以佯拜地臣服于席容念雪之脚下。
4。新盟主已尘埃落定,各路人等尽数散去。此座寺院原本为帝王所开,以供皇室祭祀之用。只因建在少室山中,满山的茂林葱郁,故名曰少林。历代方丈主持皆由皇上赐定而生,这里曾是大内侍卫的秘练之地,久之便积累了不少的武功来,早年时有印度达摩慕名来修,最终修得正果而去,逐美名远播。随时日之去繁衍生息,各路江湖人等倾于倒戈,一时便成为绿林之泰山北斗,源远而流长。
天王殿内香烟缭绕,梵音阵阵。木鱼声中偶尔传出清脆的铃音,高大慈面的菩萨盘坐于上,单掌竖立,一双大眼微闭而下视芸芸众生,却从未间断地度着苦难之人脱离苦海。
菩萨前跪拜一人,手持香柱双手而合,闭目垂头许以心愿。此人不是别人却正是鱼脊,等做完扶拜便起身移步,到得一小沙弥近前交予一件物事,只见在僧耳前低语一阵,那小沙弥便去了,约一盏茶时复至,随行而来却多了两僧,只见其中一长者单手持道:“不知贵客临位本寺,还恕老衲迎接来迟,慢待了!”只见他交还一物与她。
鱼脊道:“大师客气了,你便是寺中方丈么?”
慧能道:“正是老衲,女施主请随老衲而来。”
鱼脊道:“大师请。”一行人朝后出了大殿,继而又穿过‘大雄宝殿’直径去了方丈院,进入客厅便见有一老道正在椅上饮茶,见有人而入便起身相迎,口中道:“无量寿佛!”
慧能道:“这位是华山虚无长老,乃老衲的挚友。这位女施主便是。。”正欲说出却被鱼脊拦道:“小女子乃鱼脊是也。”一干人等继而落座又续茗仃慧能才道:“不知施主此番因何而来本寺?”
鱼脊道:“此番到此好生失望!其实小女子早就到得贵寺,前几日正观盛事呢,只可惜要找之人却忽然失疯了。”
虚无道:“你可说的是胥荛?”
鱼脊道:“正是,眼下却是乱作一团了。”
慧能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寻他作甚?”
鱼脊道:“受席容叔叔所托,便有些家事,但他已经失疯而去了。”
虚无道:“贫道与那胥荛乃是挚交,不知可否有助姑娘一二呢?”
鱼脊道:“如此尚好,这也不过是其中的一桩,小女子却更想得知三十年前在雁门关失落的朝贡一事,不知二位可否指点一二呢?”
慧能道:“这个。”脸上已是难言之色,与虚无面面相觑不以言对。江湖人便对江湖事势必了解,何况他们还以称泰山北斗呢,不知道自是说不过去,如实说会不会落得个嫌疑呢?当年的事他们可也算是半个参与者了。
鱼脊见状又道:“我在席容山庄时,无意间见到贵寺的《易筋经》,但不知是否是原本,请问大师贵寺的经书可在?”
慧能道:“阿弥陀佛,经书确已不在寺中。”
鱼脊道:“不如这样,二位帮我了结一些事,我便帮贵寺默出那经书如何?”
慧能急道:“那实在是有劳施主了,善哉、善哉!”
虚无道:“不知姑娘所为何事?”
鱼脊道:“很简单,化解镖局之事,救释席容剑南。”
虚无道:“贫道愿为此事而尽绵力。”说罢与慧能默然一视。
鱼脊道:“方丈大师一生渡人无数,还望能助那胥荛一臂之力,使他尽早摆脱痛苦。”
慧能道:“施主可谓宅心仁厚,老衲又怎会袖手?好吧,老衲答应你便是!”
虚无道:“姑娘可与那胥荛认识?”
鱼脊道:“还不曾相识,只便是在桩台上见过他,小女子不会武功却见他的剑法精纯,好好的一个人,太可惜了。”
慧能道:“惭愧,我等还与他相识呢,到也不如施主这般生人。”
虚无道:“姑娘真乃菩萨心肠,日后有需要我等帮忙只管说,我等自当竭尽全力。”
鱼脊道:“两位德高望重,如此说真折杀小女子了。”她这一诺千金,在寺里呆了三月有余,直至默出那经书,有人事后曾做比对竟也一字不差。
除了默写经书,闲暇之时便去参佛,虽有武僧的练功声传来,在此期间她却没有学到武功里的半招,只是偶尔听些早课倒也悟出不少的禅理来。
5。清晨。
日出嵩山,寺内钟声悠远地传响在少室方圆,被触惊的小鸟飞绕四处。
山门外大石之上坐一乞丐居然从怀中摸出一块鸡腿来,坐在那里垂涎欲滴地啃着。头顶飞过的一群小鸟却嫉妒地投下便便来,其中就有一坨正好落在鸡腿之上,那乞丐却连头都不曾抬起一看,只是用手佛去了鸟屎照吃不误,像是生怕那鸡腿从嘴里溜掉似的,目光不曾移开那鸡腿半刻。忽听得一人说道:“吃吧!反正那鸟屎还是被你要拉出来的。”说话的人是个陀子,手里却拿着一根高过头的拐子,一身黑色的衣袍比那乞丐的烂衣却强不到哪里去,但双目却不时地放出凶狠的光芒来。
那花子道:“我吃我的鸡腿干你撮事,眼馋了不是?你有吗你,哼。”
陀子道:“你吃了染鸟屎的鸡腿我看着就直作呕,还说不****的事?我没有鸡腿可是我有这个,你有吗?”只见他也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来在手里抛来抛去。
那花子道:“你那个在这里有用啊?虽然这里有若大的园子但个个都是光头是吃素的,你还指望能卖给你一只鸡腿阿,哈哈..”
陀子道:“你知道我这一块不知要买两条腿的整鸡买多少呢!反正我现在也没胃口吃,不过告诉你这个不是用来买鸡的而是用来买剑的。”那花子听说要买剑,心里便是一愣,莫非他也是奔那‘祛邪剑’来的?近来江湖中热传那‘祛邪剑’流落到少林寺中,果真有这事吗?想了想继而道:“虽然我没有你要买的剑,不过我这手里的竹竿到也可以卖给你。这里既无旁人,我将是你的独门生意。”
陀子道:“切,你那根破棍子白给我都嫌碍事,算了我还是找里面的光头买去,”
花子道:“你去了也顶多买个烂木鱼什么的,不如买了我的棍子还能打狗呢。”
陀子道:“嘿嘿,你个叫花子也竟敢出言不逊,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呢。”二人说僵了便拉开了架势各自出招在山门处打斗上了,在山门口的小僧见此情形便去里面禀告主持了。
两人正在缠斗时只听得一声宣号:“阿弥陀佛!”只见慧能方丈,虚无道长,鱼脊,到得门前又听方丈怨道:“呃,老叫花子,叫你做的正经事呢?却是为何在此打斗?”
“那疯子在长安城呢!”那花子却不曾停下手来。
“呵呵,丐帮的打狗棒法。”鱼脊道。
”嘿嘿,看出来了,等有空时便教了你。“那花子道。
“二十一式旋风拐?除了塞北头陀还能是谁呢?”鱼脊又道。
“哈哈,这女娃娃眼力不错,一会便收了你做徒儿如何?”头陀也未收招说道。
亦是不知分心还是有高人在此,那花子一时被头陀所压制了,只见他缩手缩脚招式却难以运用自如,一时找不出对方的破绽,故渐渐地处于下风。这时鱼脊像是看出了眉目,只听她道:“你若用‘棒扫恶狗’去化他的‘迎击雷霆’也不知将会如何呢?”这正是以已之长攻敌之短,她语音未落就正好见那头陀使到“迎击雷霆”这招,想要变时却也不及。那花子听她如此一说心中一喜,对啊这里不就是他的破绽所在吗?当下使出’棒扫恶狗‘这招,果然一击得手,只听“啊唷”一声,头陀’三足里‘被扫中,痛叫一声跳出圈外。
头陀道:“你这女娃娃乱叫嚷什么?小心我吃得你的嫩肉。”
那花子道:“陀子,怪就怪自己技不如人,这关别人甚事?都说过让你把这根棍子买去了,你却要买什么破剑。”
虚无道:“老叫花子,你说他要买剑?什么剑呢?”
鱼脊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定是要买那柄‘祛邪剑’。”
慧能道:“哦?!”
头陀道:“你怎么知道?你这女娃娃都成精了,莫非你便知道那剑的下落?”
鱼脊道:“‘祛邪剑’,‘龙鳞刀’乃世间奇稀之兵刃利器,江湖之人哪个不想拥有为己有?我虽不及武功也不及江湖之中,但总会听到有江湖之人提起。”
虚无道:“你既是要买神兵利器,应去铸剑坊的,为何却要到此处呢?难道’少林寺‘里也可以买到兵刃吗?”
头陀道:“牛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还装!”
那花子道:“哎呀什么剑不剑的,我也没兴趣,喂!和尚,我已交差了。我满肚子鸡块此地不便久留,告辞了。”说罢拔腿奔下山去。慧能欲止却见他去意已决也不再挽留,继而对头陀道:“善哉,善哉,你都知道些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头陀道:“你和牛鼻子与那个疯子交往甚密,那疯子去时未曾带去那剑,此时若不在你处能在何处呢?”
虚无道:“可那胥荛用得并不是你说的什么‘祛邪剑’啊。”
鱼脊道:“当年胥荛与姚堇在‘幽兰谷’决斗,那姚堇佩用的却正是此剑,但从此就失落了,之后有江湖传闻此剑被胥荛收了去,你大概就此推断出那剑的下落吧。”
头陀道:“看来你这女娃娃知道的可真是不少呢,此次就算是得不到那剑也一定要把你掳了去。”鱼脊见他目露凶光,吓得她朝方丈,虚无身后缩去,口中怯怯道:“嗯,不要啊。”头陀仰天怪啸一声,一阵黑风便朝她扑去,只见虚无舞动双臂双手掌形朝那而来的黑风拍去,两者相遇时竟也发出清脆的骨响声来,只见那团黑风被他拍出三尺去,头陀见得难以扑捉,亦是知难而退道:“哈哈,你躲得一时却躲不过一世的,今日暂且作罢,下次再来捉你了。”说罢也下山而去。
青山翠柏中,少林寺宏伟毅然,静静地坐落于此。(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