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期间,江芷柔听见门外隐约传来江芷安的声音。
原来他拿着酒杯故意装醉,撞了那丫鬟莲玉一个满怀,斥责她脏了自己的衣服,还挡了自己的路,不依不饶地就将她往外拉,说要找妈妈好好管教管教。
莲玉被江芷安缠得脱不开身,又因为他是院里的客人,不敢反抗得太厉害,怕他醉酒胡闹,惹出些什么祸事,到时候陈妈妈罚的还是自己。
因此,莲玉只顾解释求饶,分了心,被越带越远。
直到二人声音渐离渐远,江芷柔才安心地从房内走出。
此时舞台上已经换了另一个蓝衣女子表演,她正想着该去何处找白羽,突然听见身后一声:“你是何人?怎么会从紫烟房中走出?”
江芷柔闻言止住了脚步,气闷地叹了口气,心里懊恼地想:倒霉,竟被人撞见了。
她想着该编些什么理由恰当,慢慢地转过身。
素白衣裳,薄纱遮面,眼前站着的女子不是别人,正巧就是自己想去找的白羽。
诧异过后,接着便是由衷的惊喜,江芷柔也不解释,反而一个劲地夸赞她刚刚的筝弹得极好,又说:“不知道这曲子原谱是出自何人之手?”
白羽开始细细打量起江芷柔来,一时没有答话。
江芷柔等不及先开口问道:“是周董吧?对不对?”
对方却不如自己预料那般激动地点头,与她来一出老乡见老乡的相认戏码,而是微皱起眉头,似十分困惑,朝她问:“不知道公子口中的周董是何人?”
江芷柔一听,有些急了,也不绕弯子,直接说:“就是周杰伦啊,你难道不认识?”
白羽茫然摇头:“白羽见识浅薄,从未听过此人名字。”
“刚刚你弹的那首歌分明就是周杰伦的《菊花台》,你别装了。”
“不知道公子此话是何意,这首曲子是我自己谱的。”
江芷柔一时着急,语气也冲了起来:“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是穿越来的,对不对?我也是……”
她还想再说,被白羽直接打断道,“恕白羽愚钝,听不懂公子的话,这首曲名叫《沧羽》,想必是公子听过相似的曲调,所以误会了。”
“误会?”江芷柔愣然地看着她,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可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但她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而且如果她真的也是穿越来的,没道理要隐瞒自己。
想到这里,江芷柔突然感觉非常失落,其实即便是真找到个现代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回不去?果然世界上只有她如此倒霉,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鬼地方!
白羽又对自己说了些什么,江芷柔再没心情理会,失魂落魄地回了林煜带她去的雅间。
“汉风兄,你去了何处?”
“芷安兄见你许久未回,已经去找你了。”
“可是发生了何事?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被七嘴八舌地问了一通,江芷柔只与林煜说:“忽觉身体不适,想先去客栈,明日再去江府拜见叔父,麻烦煜兄带我转告给芷安。”
林煜忙点头答应,江芷柔不再回其他人的问话,拿起包便直接走了出去。
另一头,莲玉好不容易摆脱了江芷安,回屋时却发现紫烟不见了,急忙地跑到楚珩的雅间,发现那儿也没有紫烟的人影,着急地问:“七皇子,可有见紫烟姑娘回来?”
“你不是跟着她的丫鬟吗?怎么这会儿倒问起我来了,”楚珩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难不成她失踪了?”
“不……不是,我们一时走散了,没有我领路,姑娘怕是寻错了雅间,迷了路,我再去找找。”莲玉慌忙说完,快步寻了陈妈妈,将紫烟失踪的事禀告给她。
她的话未说完,被陈妈妈直接甩了一个耳刮子,气得大骂:“什么?她这么大个人,你都能看丢?寻不到她,我明儿就把你卖到红翠柳去!”
“妈妈饶命!”莲玉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吓得跪地求饶,“这紫烟姑娘肯定还在帘香院里,只要派人四处寻了,一定能找到的。”
陈妈妈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莲玉,急忙派人先锁住莲香院的内外门,暂时不让人出去,又叫了人在院内各处寻找,即使是花园假山,也都要搜索仔细。
“我们七爷传了话,若找不到紫烟姑娘,他可就走了,”楚珩身边的小厮与陈妈妈态度傲慢地说,“当然,买紫烟姑娘的那三千两,妈妈也见不着了。”
陈妈妈急忙一脸讨好地拉着他笑说:“这紫烟一定能找到的,还请七皇子再耐心些等着。”
“等?等多久,你们这鸡飞狗跳地寻了这么久,不也没找着人吗?”
“这,”陈妈妈双眼精明地转了转,“即便真找不着紫烟了,我们刚选出的花魁,白羽姑娘也是极标志的人儿,七皇子若是看上了,也可以……”
“哼,别随便找个姑娘搪塞给我们七爷!这么大的帘香院,居然连一个姑娘都看不住。我们七爷现在的心情可非常不好,哪有心情再竞什么花魁。”
陈妈妈搓着手着急地说:“不是,你看……”
“不用说了,等到花魁竞价结束,再没有找着人,只怕妈妈就不是没银子赚那么简单了。”
小厮把话撂下,直接转身走了,把陈妈妈气得窘在那里,满脸燥红,全身颤抖,心里骂道:那个死丫头能逃到哪里去?真是越发地大胆了,等我找到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那老鸨气愤地想完,命人将帘香院的门全部关上,暂时不让院内的人离开,说是在寻之前舞剑的紫烟姑娘,怕她伪装成了男子模样,门子辨认不出,给她混了出去。
几个客人被哄着说酒菜钱全免,又得了些顺耳好听的话,便作了罢,一时倒还相安无事。
江芷柔恰好慢了一步,被困在了帘香院内,不得不猫腰藏在一楼的人群里躲着江芷安,想等着花魁竞价结束,随着人群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