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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少年英雄

赤发鬼殷高恶正与青面鬼韩宵、癞头鬼曹修三人联手对付归啸农,却依旧处于下风,不免心中焦躁。因见老妇人正呆愣如痴站在那里,便高声喝道:“六妹,快逼他交出图来,莫非你又心软了吗?”老妇人此刻心中百味陈杂,虽然对方海川恨之入骨,然见他真心悔过,且须发苍白,垂垂老态,且又命在旦夕之间,终究夫妻一场,心中也一阵酸楚。却又想起丈夫女儿惨死,且此次重任在身,便狠下心来,移身至方海川近前,厉声道:“你快快交出清风潇雨图,不然。”她欲言又止,只是目光凛凛地注视着方海川。方海川道:“清风潇雨图若现江湖,势必又将血雨腥风,你若得到此图无疑惹祸上身,后患无穷。况且此图并不在我手上。”老妇人喝道:“你终究不愿交出图来,莫非是想据为己有?”方海川苦笑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此次出镖护图之名是假,不过是以假乱真,掩人耳目,清风潇雨图早已不知所踪了。”老妇人一听,浑身乱颤,她虽气怒已极,却也幡然醒悟,清风潇雨图乃武林至宝,欲得其者何止千万?方海川一路押镖北上,必知江湖中各门各派都不会放过此次夺图机会,他虽然表面戒备严密,然日行夜宿,甚至客栈也敢停留,有违押镖之道,先前还未多想,如今听他讲出,确是合情合理,也就信了八九分。便追问道:“那清风潇雨图又去了何处?又在什么人手里?”方海川见她固执依旧,便一言不发,将头低下来,双目合闭,昏昏欲睡之态,再不理她。

老妇人不由恼怒万分,手中竹杖缓缓举起,一字一句道:“那你就留待阴曹地府去说吧。”说完就要动手。却听一人骂道:“你这个老太婆果然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他已被你害的身中剧毒,眼见命不久矣,你却仍不依不饶的,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念旧情?”归依依话音未落,老妇人倏然转过身形,目光如电般射向她,冷笑道:“臭丫头,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叶问天见她目射凶光,手中竹杖已指向归依依,急忙仗剑上前,将归依依挡在身后。归依依口中犹骂不绝:“当初亦是你不守妇道在先,如今却都怪在方老头身上,你的脸皮比那城墙还要厚许多。”老妇人脸色难看至极,怪笑数声,身形飘然而起,竟越过叶问天向归依依头顶狠狠击来。杖影重重,风声呼呼,力道强劲无比。叶问天急忙将归依依拉到一旁,手中长剑划出一条弧线,一招‘轻燕点水’,剑尖点在老妇人竹杖之上,虽然将竹杖封出,只觉一股强劲倒贯而来,身形倒退出数步。看官须知,叶问天虽同归啸农学艺数载,又有陆少秋倾力相助,只是所学的都是拳脚刀剑的功夫,毫无内力修为,虽然他苦练勤学,武功根基颇为扎实,却一旦与高手过招,所用的皆是蛮力,好比一根手指与拳头较力,因而甚是吃亏。

老夫人见他不过十二三岁,却能将自己全力击出的一杖化解,也委实吃惊。不待叶问天身形站稳,竹杖再次向归依依前胸击来,叶问天大惊失色,这一杖若打中归依依,她势必性命难保。大急之下,双脚猛蹬地面,强行止住后退之身,随即猛扑而上,长剑使出青光剑法中最凌厉无匹的一招‘玉女穿梭’,银蛇般刺向老妇人左肋。老妇人见这一剑来势凶狠,只得身形移动闪避,竹杖横移,杖尾代剑,快速挑向叶问天小腹。她这一招幻化的极快,因她看出叶问天虽然剑法不错,只是全靠蛮力出剑,威力不免大打折扣,只要他一个疏忽,自己就可以力毙其于杖下。因而突然变招,攻其不备。岂知,叶问天虽然与敌手过招甚少,却在归家堡练功之时,与陆少秋时常切磋交手经验,陆少秋所知所悟皆倾力传授与他,因而见老妇人突然变招,便知其中玄妙,便仗剑守住门户,不敢冒失出剑进攻,老妇人武功虽远胜于他,反倒一时奈何他不得。

老妇人暗自怒恼,自己闯荡江湖十几年,也是小有名气,数招之内竟拿不下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传出去岂不叫武林中人笑掉大牙。想至此处,身形突然急动,突然绕至叶问天身后,手中竹杖迅疾点向叶问天后心。叶问天吃惊非小,急切间一招‘犀牛望月’反身便刺,老妇人早就料到他这一招,嘿嘿冷笑数声,竹杖突然横转,竹杖头正点在叶问天的剑身之上,她这一点力道十足,叶问天手中长剑立即被震开。叶问天也受力连退几步,老妇人不给他喘息之机,身形紧跟而上,叶问天还未看清,老妇人已一掌拍在他前胸上。叶问天身形断线风筝般倒飞而起,重重摔在地上,嘴角瞬间溢出鲜血。老妇人冷笑着回头,目光如剑般射向归依依。手中竹杖直向她肩头击来。

她本气归依依方才不敬之言,因而力道更甚,归依依平日里只一味贪玩耍闹,哪肯在练功上用半点心,此时见老妇人凶神恶煞相仿,便大叫一声向后躲闪。归啸农正与三鬼恶斗,突听归依依一声惊叫,便知不妙,本想抽身看个究竟,怎奈三鬼死死将他缠住,且高手相斗怎容他分神,若是他强行撤身,难保自己不会受伤,心中不免焦急万分。

叶问天见归依依危急,强忍疼痛站起,牙关紧咬,便向老妇人冲过去,手中长剑全力刺向她的后心,此刻,他无意伤敌,只求能解归依依之危。老妇人未料到他居然能爬起来,还能从背后突袭自己。不由喝道

:“好小子,老身竟小看了你。”言罢,竹杖横扫而出。叶问天知她内力精湛,不敢与她相击兵刃,长剑回撤又一招‘穿针引线’,刺向老妇人小腹。老妇人见他这一招使得甚是巧妙,也不由叫了声‘好’,竹杖立起,身形前抢,几乎在叶问天向她攻出一剑的同时,竟欺身至叶问天面前,举掌拍向叶问天肩头。叶问天此刻已然收不回长剑,只好伸拳格挡。哪知老妇人手腕诡异般一转,将他拳头挡开,竹杖同时击在他前胸上。叶问天倒仰飞出,长剑撒手落地,一口鲜血急喷而出。

归依依见叶问天为保护自己受了重伤,心中甚是难过,本想过去看他伤的怎样,却见老妇人又转身向她逼来,此刻叶问天受伤倒地不起,他爹又被三鬼缠住分身不得,大师兄黄川二师兄陆少秋以及归家堡众弟子都在酣战,无人能助,逃跑自然更是不能,便咬牙从腰间拔出匕首,一旦老妇人过来,就和她拼命。

却说叶问天又中了老妇人一杖,伤的自然不轻,好在他平日里练功刻苦,身体比较强壮,因而未曾伤得五脏六腑,见老妇人向归依依步步紧逼,形势岌岌可危,不由大喝一声,翻身而起,再次向老妇人扑来,将老妇人双脚死死抱住,大叫归依依快跑。老妇人怪叫一声,左掌运力,重重地向叶问天头顶拍将下来。这一掌力道十足,若是拍上叶问天还哪有命在?归依依平日里虽甚是任性,却也是个热心义气之人,见叶问天为救自己奋不顾身,怎会独自逃生,危急之际,手中匕首奋力向老妇人当胸刺来。老妇人双脚被叶问天抱住,动弹不得,只好收回击向叶问天的一掌,双手挥杖,将归依依的匕首挡出,又一杖将归依依逼退,本欲趁机出手将叶问天击毙,哪知归依依不给她下手的机会,复又折身而上,匕首再次向她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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