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让她问。”死也要人家死个明白不是?
“王妃怎么会看出五小姐的计谋?又怎知茶中有毒?”人之将死,已无畏惧,她抬起头,直视着武玥儿的眼睛。
“计谋?”武玥儿笑了笑,这要是算计谋的话,还真是给人笑话了:“这不算什么,本王妃也不是识破了什么。只是很凑巧的……本王妃医术高明,鼻子很管用。迷香没点燃,本王妃就闻出来了。还有这茶水,味道很香,但是医者一闻便知,砒霜味儿很重的。”
“原来如此,看来五小姐注定要输的,多谢王妃解答,走吧。”桃红站了起来,对着武玥儿微微一俯身子,挺着腰杆走了出去。
武玥儿看着她的背影,或许,她并不该死。
太师怒了,也不顾武玥儿在场,他拍案而起:“给本太师把那孽女押来,本太师要大义灭亲。”
“老太师,在你大义灭亲之前,本王能与你要个人吗?”赫连夜看了眼花兰,花兰挠了挠脑袋,低着头。
“熠王殿下哪里的话,不知这人是……”老太师赶紧弯了弯腰。
“那个谁……你叫什么来着?”赫连夜看着巧儿。
“回殿下,奴婢巧儿。”巧儿惊慌失措的应答。
“哦!巧儿,老太师就把巧儿给我吧!卖身契在诰命夫人那对吧。”赫连夜双手抱着胸,一副玩味的态度。
“这……”太师看了看武玥儿,赫连夜跟他要丫鬟,武玥儿这怎么没反应?那他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老太师,一个奴婢而已,需要考虑这么久吗?”武玥儿适时的开了口,老太师这才松了口气。
“哪里哪里,夫人,让人去取巧儿的卖身契。”
“是。”太师夫人着身边的丫头,赶紧去取。
正当这个时候,五小姐,百里莲婵自远处走了过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估计是来看戏的,不管小姐还是丫头失了身,都不是光彩的事。百里伊人的丫头失了身,百里伊人难辞其咎,难免让太师认为,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武玥儿抬眼看了看赫连夜,眉头一挑。赫连夜皱了皱眉,一脸嫌弃的伸手,捏着巧儿的衣袖就往自己身边拉。
巧儿一个趔趄,差点扑到赫连夜身上。赫连夜冷气外冒,真想一掌拍过去。武玥儿突然移步,稳稳地接住巧儿失去平衡的身子,也挡住了赫连夜准备拍出去的手掌。她相信,如果自己不阻止,赫连夜绝对会不顾及自己的意愿,直接把巧儿拍出去。那可不行,可不能坏了她的事儿。
接是接住了,不过武玥儿却是靠在了赫连夜的怀里。赫连夜顿时弯起嘴角,很自然的把武玥儿圈在怀里。
“巧儿姑娘可要小心啊!地面不平,很容易摔跤的。”武玥儿看着巧儿的眼神猛地一凌,巧儿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妃为何对她有敌意?
她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太师和太师夫人则又是另一番理会。他们眼里,刚才的一幕是:赫连夜想把巧儿拉进怀里,但是半途被王妃拦下,一个正室,一个连妾都不算女人,还是个卑贱的丫鬟。王妃对她有敌意,但碍于赫连夜想收了她,她也只好接受,不过是心不甘情不愿罢了。
一转眼间,老两口对上眼神,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
然而百里莲婵走近时,看着百里伊人还跪在地上,巧儿那丫头惊慌失措,一脸惊恐的低垂着脑袋。
她得意的一笑,看她怎么毁了这对主仆。
“呦!这是怎么了?我听说姐姐在茶里下了毒?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平日里府中就你最得爹和母亲的宠爱,吃穿用,那都是上好的,有些还是宫里赐来的御用之物。你说你,因为名誉,这又是何必呢?”
太师接收到赫连夜的眼神,占时并没有对百里莲婵发难。只是看着她,接下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百里伊人抬头看了看百里莲婵,随后又低下头。
“我说五小姐,你说名誉是何意思啊?”武玥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过屁大点儿的孩子,胸,屁股,都没长好的孩子。还跟这儿玩阴谋诡计。唉!真是幼稚!
“请恕臣女无礼之罪,方才确实未曾看到王爷王妃。臣女所说是我家二姐姐的清誉。”百里莲婵似乎才发现赫连夜和武玥儿,赶紧行礼,顺便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哦?伊人小姐毁了清誉吗?”武玥儿在心里直摇头,面上却惊了一下。大家伙都惊了一下,这下百里莲婵更加得意,那小小的头颅扬的高高的。然后对着身后的丫鬟摆了摆手,丫鬟看了她一眼,随即跪在地上。
“奴婢昨儿个晚上亲眼所见,有个男子进入了二小姐的房间,随后里面就传出……传出奇怪的声音。奴婢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后来我知道二小姐并不在屋里,而是在采集荷露,桃红陪在二小姐身边,那么屋里的就是巧儿了。之后熠王殿下和王妃就来了府中做客,我又不敢扰了客人。所以只是回了院落,今日一早跟我家小姐说了这事。”小丫鬟好似背书一样的说了一堆,百里莲婵稚嫩的脸颊春风得意。
“我寻思着,这事不是小事。若是有丫头耐不住寂寞,在府里偷人那可是毁了整个太师府的声誉。所以臣女听了此事,真的不能当作是不知道。巧儿是二姐姐的丫鬟,她偷人毁清誉,二姐姐可是要受连累的。”
百里莲婵声泪俱下,把自己说的多么多么为难,多么多么菩萨心肠。可是那演技,烂的不行。这老天爷选演员,是看走了眼,还是故意找这么个人出来逗乐的?
然而她这么一说,有人就直冒冷汗了。这事要是真的,那进入百里伊人的房间,和丫鬟巧儿私通的男人就该是赫连夜了。以太师方才的推断,赫连夜和巧儿应该是郎有情妾有意。是别人还好说,这要是赫连夜,谁敢说他是野男人啊!哪个女人被他看上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别说一个丫鬟,就是太师府里的小姐们,他赫连夜想要,随时来要。
偏偏这个不知死活的孽女,还把这事拿到台面上来说。这不是往赫连夜脸上打吗?赫连夜若是追究,就他百里太师也得获罪啊!
“孽女!你干的好事!”太师一脚踢过去,百里莲婵惊叫一声倒在地上。
“爹爹,这是作甚?女儿哪里做错了吗?”百里莲婵不过十三岁的女娃娃,哪经得住太师这么一脚,痛的她眼泪汪汪,看着都可怜。
“死不知悔改!看看这个,你叫人给我们下毒,陷害伊人。你……小小年纪,心肠怎地如此狠毒?”太师气得粗喘气,脸都气红了。
“不是!不是女儿!是二姐姐,女儿没有做过。”百里莲婵摇头摆手,惊恐万分的否认。
“还敢否认!你收买的丫鬟都招了,还有你院子里奴婢小厮,都已经招了。你还说你是冤枉的?百里莲婵,你爹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啊?吃穿用虽比不上伊人,可也是府里顶好的待遇了。你居然……居然要毒害我们,没称了你的意,你是不是很失望?”
“不是的,爹爹,我只是……我只是要陷害二姐姐,我没有想要毒害你们。方才……方才就算不是王妃阻止,也会有人出来阻止爹爹和母亲喝茶的。”百里莲婵见事情败露,跪着爬到太师身边,抱着太师的腿,满面泪水哀求,求太师给自己一个机会。
“滚!不要碰我,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把她给我关进地牢,等我……等我想好了怎么处置她再说。”太师气的厉害,一脚踢过去,百里莲婵立刻人仰马翻。
两个侍卫将她拉走,她一边不甘不愿得走,一边求着太师:“爹,女儿知道错了啊!求爹爹饶了女儿这一次吧!爹爹!饶命啊!女儿不敢了……”百里莲婵的声音慢慢变弱,直到没有声音。
“爹,你还好吗?”百里伊人站起来扶着太师,太师勉强露出笑容,拍拍百里伊人的手。此时心里是好生的后悔,他方才怎么就怀疑伊人了?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的乖,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也就越来越孝顺。经常的亲手给他们泡茶,做饭,做点心,煮汤,熬粥,缝制衣服。这些,她从来不假手于人,经常累晕过去,却依然用她的方式,孝顺着他们。
“伊人,爹很抱歉。方才还怀疑过你,差点害你受伤。爹方才是一时糊涂,伊人不会怪罪爹和你娘的对不对?”
“爹,您说的哪里话?您和娘,生女儿养女儿,给了女儿生命。女儿的命都是你们的,又怎么会怪你们呢?”百里伊人摇摇头,弯起嘴角。
“真是好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表现着慈母、慈父、孝女的感人场面。赫连夜和武玥儿倒成了局外人,被忽视了。直到太师夫人身边的小丫头,取了卖身契回来,这一幕感人画面才就此结束。
“熠王殿下,这就是巧儿的卖身契。”太师夫人,把巧儿的卖身契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