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此时在医院,那家伙被送进了急诊室,巧的是,这间急诊室正是我们上次来的那家,轻车熟路,那家伙被推进急诊室,我与陶冉迫不及待地走到练海棠面前:“大小姐三个字意味深长,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分庭抗礼,”练海棠居然还一脸淡定:“他有他的组织,而我要跳开他,然后破坏他的组织,直至整个组织崩溃甚至消失,那样我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自由这两个字,你们一定不懂吧?”
练海棠的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这些事情一会再说,希望里头的人逃过一劫,他可是我养父的左膀右臂。”
“养父?”陶冉喃喃道:“组织内部的事情很复杂。”
“你们口渴了吧?”我说道:“想喝点什么?”
“随便吧。”陶冉说道:“老九他们已经将火狐押到警局,晚上人齐了再说。”
我点头,去一楼大厅的自动售货机上买了几罐饮料,上楼的时候看到练海棠与陶冉分别坐在长凳上,一人在这头,一人在那头,中间生生地多出一段空白区域,我一屁股坐到中间,左右手同时伸出去:“喝点东西清醒一下。”
两个女人同时接过去,也同样一声“谢谢”都没有,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我敢发誓,在我下楼买饮料的空当里,两人绝对交锋了,都是性子如此火热的人,放在一起就是一颗炸弹,急救室里的抢救继续进行,因为陶冉一早亮了警员性,所以今天没有发生类似上次的事件,引来民警啥的,当急救室上方的灯亮了,我们三人同时站了起来,医生与护士推门出来:“子弹取出来了,人没事。”
医生又是上次的医生,他狐疑地看一眼我,嘀咕道:“怎么又是你?”
“啊,又是我,在办特殊的案子,很危险。”我故作高深道:“医生你可真走运,再来一次说不定就卷进来了,谁让你老是我帮我们。”
我最后一句娇嗔的语气让医生面露不适,仓惶而去,陶冉与练海棠同时笑出声来,那名巫师被推出来,练海棠走过去,那家伙突然睁开眼睛,手指微动,练海棠马上按住他的手:“好好休息,你辛苦了。”
那家伙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练海棠,嘴唇轻启,用力地吐出几个字:“玩火者,自焚。”
“那就走着瞧。”练海棠恶狠狠地扔掉他的手:“好好休息。”
那家伙被移动到病房,我说道:“这家伙挺有能耐的,会不会逃走?”
“我刚才把了他的脉,他的伤重点不在于外伤。”练海棠说道:“不知道蒙洛用了什么法了伤了他的内气,一时半会好不了,他现在就算枪伤完全恢复也无法走路,我不担心他跑,只担心你们信不信我。”
陶冉说道:“如果需要我们信你,那你必须拿出对应的诚意。”
“我会的。”练海棠说道:“你们有能耐帮我,我为什么不争取得到你们的帮助呢?说白了就是互相利用,大家各有目的,你们并不比我高尚。”
我轻拍巴掌,如果不是在急诊室,我的巴掌会更响:“说得好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咱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早就沾了一身欲望,谁也不是单纯的人,好了,陶冉,找人来守着那家伙,他涉嫌绑架和谋杀,理由充足吧?”
“不成问题。”陶冉说道:“我会安排,你先带她回古董店。”
我点头先带练海棠回去,出乎意料的是除了我们二人和两只海冬青,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练海棠打量着屋子说道:“屋子没有阳光的味道,你们这阵子辛苦。”
她一语中的,我无奈地说道:“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你有新发现?”练海棠问道。
“我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有气场,奇怪的是我们身边出现的女人大多是强硬干练派。”我说道:“这些女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身上背负的担子很重,都曾经让她们喘不过气来,幸运的是其中两个已经放下重担,现在只剩你一个。”
“另外两个中有一个是陶冉吧。”练海棠说道:“还有一个是谁?”
“这个无可奉告。”我说道:“你和陶冉刚才在聊什么,气氛不太愉快。”
“不愉快?我不觉得。”练海棠说道:“我们两个都是同样不喜欢陌生人离自己太近的类型,所以保持距离比较合适,我们的内心有一块坚冰,只有将其融化的人才能走近我们,我和陶警官见面只有几次,彼此了解不多,再加上立场不同,如果你看到的是相见欢,那就是我们太虚伪,你刚才看到的是我们的本质罢了。”
我颇为认同练海棠的话,同时看看时间:“这么久了,从警局回来也不要多长时间怎么还不回来,我先打个电话。”
练海棠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四处乱转,我走到阳台打电话,老九接起来,语气懊恼:“火狐自杀了,他的牙齿里啊藏着毒药,真是狠啊,刚送到警局进了审讯室就自杀,现在一团糟,你现在在哪里?”
我将现在的情况讲明,老九表示尽快回来,挂掉手机,我一回头就对上练海棠意味深长的眼神:“你早料到了?”
“他们没有退路。”练海棠说道:“落到警方手里是死路一条,就算逃走,依然是死路一条,火狐执行这次任务已经料到自己的结局,这样的结果在情理之中,对你们来说他已经没有价值,因为你们有我。”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练海棠说道:“你觉得我残忍?”
“是淡定。”我说道:“有因果就有果报,死在火狐手里的人不计其数,他的死只是报应,但从他的死和你的淡定看得出来,藏在你们身后的组织很严苛。”
练海棠说道:“你们查到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她的眼神狡黠,但里面又有一丝无奈,我的八卦心又上来了:“你和巴图之间到底有没有过什么?”
“有过,当然有过。”练海棠说道:“我和巴图有过一个晚上,那个晚上是切切实实存在的,不然我怎么附在他身上?”
她死活不说重点,我也没有办法,练海棠说道:“怎么,步先生有做媒人的兴趣?先在脸上点颗痣会更像。”
她还有心情打趣我,两只海冬青突然跳到我的面前,冲着练海棠挥舞翅膀,“灵鹰护主。”练海棠突然将手指放在海冬青的头顶:“奇怪,动物和人一样有七筋八脉的,它们怎么没有?”
“什么意思?”我问道。
“它们的脑不跳动。”练海棠指着自己的头顶:“人有卤门,依常理来说两岁前没有闭合,所以能够看到它一跳一跳地,两岁后闭合后表面上看不到了,但是它不会停止跳动,老鹰也一样啊,可是它们的卤门已经停止跳动,新陈代谢难道也已经消失?”
我见练海棠说得有板有眼,便点点头,练海棠便说道:“它们会死。”
“怎么可能。”我说道:“它们仍处于辟谷状态,怎么会死?”
“我问你,听说过印度有老人进行辟谷吗?”练海棠说道:“一位老人辟谷七十多年,这位瑜伽修士因为在八岁时受到女神Amba Mata的赐福,具有了吸收太阳能量的能力,并从此不吃不喝一直到83岁。这位自称可以通过冥思来收集能量的印度教大师这样解释道?,他不排斥水和信物,只是感觉自己不需要它们。”
“我不信。”我说道:“从科学角度上来讲,这样的情况似乎是完全不可能的。我们一般认为,在不喝水的情况下,一个人至多可以生存几天,在最极限的情况下是生存十几天。而在不东西光喝水的情况下,那些绝食罢工者们最多可以支持40天,极个别的情况可以达到70天。但这已经是极限。”
“对,世间万物都有极限。”练海棠说道:“在这位修士身上,研究人员没有发现他的新陈代谢,是不是与你这两只鹰很相似?”
“结果呢?结果如何?”我问道:“这位修士后来怎么样了?”
“死亡。”练海棠说道:“虽然他拥有惊人的生存能力,身上呈现异象,但是他到底是有血有肉的人,只是超越极限,但当橡皮筋绷到极致,就会断,人也是一样,突破也有上限,这两只海冬青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但极限一定会到头,它们总有一天会离开你,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它们还有血有肉,是不是?”
我一怔,海冬青有血,有肉,是完全的活物,练海棠说道:“不好意思,让你困扰了。”
“没事,我很想弄清楚海冬青身上的秘密,你的话让我有些启发。”我说道:“现在做好它们会离开我的心理准备也不错,是不是?”
两只海冬青紧紧地贴着我的腿,可怜巴巴地靠着我……
练海棠耸耸肩:“这个话题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