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好一会苏羽澄才开口道：“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让他们继续进攻。”抬起头苏羽澄看着叶梓晴吩咐道，“叶助理，回头不管有多少客户想退单都直接退掉。”
“苏总，要是这样一来，那接下来将要上市的珠宝系列岂不是要押后了。”九月份临近中秋有一个团圆的珠宝系列，为了这个项目大家忙了快两个月，如果客户退单，对他们这个项目有着巨大的影响。
苏羽澄沉吟道：“将手头所有准备进行的项目全部停掉，接下来我们要打一场硬仗。敌人这次不是小角色，这条大鳄如果挡不下来，对日后瑞鼎珠宝想要拓展其他市场有着很大的影响。我们现在只是退防，不代表怕。无论是多大的企业，手头再怎么财大气粗，资金链都是有限的。”
先迷惑对手，等到敌人以为他们快要击垮时才奋进反攻，到时才可以杀一个措手不及。
苏哲大概猜到苏羽澄的计划，想了下说道：“叶助理，回头将各部门主管级别以上的人晚上赶回来开会。”
利用影响力让一些客户退单只是第一步，回头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挖人。一两个人无所谓，要是大规模的话，对瑞鼎接下来的运作还是有着很大的影响。
在叶梓情准备出去时，苏哲把她叫住，“你让舒雅和小雨查一下宝镜斋和鉴真行的情况，给我一份详细的资料。包括具体地址，如果能够有更详细的也顺便记录上去。”
叶梓晴出去后，苏羽澄问道：“小哲你准备对周家下面的古玩店进去出击？”
苏哲微笑道：“出击是不可能的，我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资金去做这种事。再说这边都忙不过来，主动出击相当于以卵击石。”
“那你的意思？”
“姐，你忘了之前我收了不少五代十国的古玩，这批东西到现在还没查出来到底是谁故意放给我的。前段时间我还因为这事被带去问话，这时候我们可以利用这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一场战争是以古董开始的，苏哲怎么能够允许他们用其它的方法结束。
宝镜斋和鉴真行是周家旗下两个很重要的古董鉴定行，周家现在的做法不外乎是想把他逼急，然后跳出来，这样他们就有机会将罪名全扣在他头上。
既然如此，就来一个顺手推舟。
赃物如果在宝镜斋和鉴真行出现，就算数量不多，足以让周志晖的罪证坐实。
不过要做成这件事不容易，时间这么紧迫，苏哲得去找个重要的人才行。
最想周志晖出事的无疑是周志研，找他办这事最恰当不过。
“苏少，你可别忘了我跟他可是兄弟，你让我做这事，岂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之中。”周志研看着苏哲，“而且你怎么敢肯定你让我办这事，我正好可以借此来替他洗脱罪名呢？”
苏哲笑了笑，身体倚靠在沙发摆出一个大字型，让自己坐得比较惬意。
“周公子，大家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周志晖会被人带走，你比我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苏哲轻描淡写的说道，“换我小时候有过那样的遭遇，一定会选择和你一样的做法，说不定会比你做得更绝。”
周志研脸色沉下去冷声道：“你调查过我？”
“谈不上调查。孙子兵法有曰：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你把我的底全都摸清，我总得对你有点了解才行。我没兴趣跟你这样的危险人物当对手，我只想在这件事上脱身。”
苏哲嘴角冷笑下，一些讽刺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周公子下的一盘好棋，从一开始就布了局让我进去，如果不是及时发现，恐怕早就给围死了。”
周志研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快到生死攸关的地步，我再想不到岂不是辜负被你出卖的资格。要知道，像周公子你这种人，能够看中用来出卖的人，也足够给面子了。”
周志研轻笑下，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人看不穿他的意思。从身上拿出一包烟，自个儿抽出一支点燃。苏哲也是第一次看到周志研抽烟，看他夹烟老练的姿势，应该有多年烟龄。若非今天看见，苏哲还当他跟自己一样都是不抽烟的。
周志研吐出一口烟雾道：“说一下，到底你知道多少了？”
“知道的并不多，不过对我来说足够了。”
苏哲收回大字型的坐姿，“之前我一直猜不透为什么我会被卷进这件事当中。毕竟从头到尾我只是一个局外人，把我弄进来起不到大作用。直到前不久，我发现你的目标不是诸葛兰腾而是周志晖我恍然大悟，或许你故意一点点把我引进来，为的是周家把矛头对准我。按照他们的作法，一定想要一个替死鬼来洗清周志晖的罪行。”
停顿片刻，苏哲望着在眼前没立刻散去的雾霭，用手轻轻挥了下让刺鼻的烟味散去才接着说，“想通这点，我以为事实就是如此，可是有一点我一直没想通……”
“那一点？”周志研对苏哲的表现很满意，不然诚如他刚才自己所说的，说不定连成为出卖的资格都没。
“就算我身后有苏家，但是我跟羽澄的关系不足以让苏家的人对我刮目相看。不满你说，我跟苏家关系好的人用手指头都可以数的出来。”
苏哲说着真掰了手指头，统计下苏家对他没有敌意的人有多少个。
“你的目的是想周志晖出事后，然后告知周家的人他可以是被陷害的，然后让他们找替罪羔羊。我有和苏家关系表现上看起来还是可观的，所以我这个人选是不错。可是，这个不足以有说服力。”
“啪啪。”
苏哲说到这里，周志研拍起手。虽然只是冷清的两声，已经能够表达周志研对苏哲的赞赏。尽管是利用的人，但是这个角色在最后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若苏哲无法将事情联想到一起，周志研需要用到第二套计划，而那个成功率没有苏哲主动出击要高。
幸好苏哲没让他失望，一切按照他的掌控发展。
若说以前的周志研还有机会成为朋友，今日的周志研让人觉得无比陌生。深沉的表情，隐藏着的秘密让人一点都看不出来。
变了一个人的周志研如同是一条毒蛇，而且剧毒无比。别说被咬到，很有可能全身散发着毒气，只要碰到，不是皮肤腐烂也会毒发身亡。
能够选择苏哲会选择离他有多远就有多远，可是这时候没得选择，就算周志研是条毒蛇，依然要与他打交道。
况且，哪怕剧毒无比，只要打到七寸，未必有反击的机会。
“你把我引进局，无非是想让事情变得让周家的人深信不疑。或许一开始你布这个局时没想到这一点，后来因为我跟羽澄的关系，而她曾经郑重其事去退婚。这样一来，周志晖出事你顺理成章把矛头推向我，按那帮家伙恐怕不会猜到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苏羽澄是个优秀得让很多女人自惭形秽的女人，周志晖未必对她没有一点心思。苏羽澄去退婚，像周志晖这么高傲的人面子上挂不住，他不敢对苏羽澄有任何举动，对苏哲可不同。
苏哲跟周志晖之前本来就有摩擦，要是经过周志研添油加醋，一切就变得理所当然，连同苏哲陷害周志晖这个也说得通。
他们两个人无论落得哪种结局，对周志研来说都是大赢家。
周志研听完苏哲的话，弹了下烟灰：“苏少，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连这一点都想得到，看来她选择你确实是对的。”
将最后一口烟吸完，周志研按熄烟头站起来说，“你放心，宝镜斋和鉴真行的事情交给我。利用你被看穿，至少得做点事情了表下诚意。你等两天，我会让事情变得更精彩。同时，他至少会在里面呆上好几年。”
绝情、冷漠、孤傲在周志研的身上全流露出来，母亲杨倩妍的死对他造成的影响比想象中要大。
童年的阴影，多年来在周家承受的不公平待遇，这种积压下来的影响已经致使他几乎是为了复仇而活着。
“报复，他现在剩下的只有仇恨。”苏羽澄说道。“我想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没有所谓的兄弟情份，更没有任何亲情，他想要的是玉石俱焚。”
根据种种迹象，周志研真的有可能这样做。
无论是谁等了这么多年，突然找到这个机会，一样会选择这种极端的做法。苏哲有点理解周志研这种近乎走火入魔的心态，俨如他一样。当年，导火线可能是因为大伯想要对夏珂欲图不轨，但是就算没有夏珂这个导火线，换成其它的，苏哲说不定照样下手毫不犹豫。
这种积压得太久的愤怒和恨意会让一个人的心理变得扭曲。苏哲是因为和夏珂逃出来，后面那两年日子过得是艰难，至少还有夏珂相陪。大家彼此了解，彼此相互扶持，让他心里一些积压多年的恨意慢慢消除。
周志研不同，从小到大就生活在周家，一直让周志晖压住。再加上杨倩妍的事情，思维早就变得极端不已。
“这种情况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一切只能静观其变。”苏羽澄接着说道，“周志研不是说两天后会有结果，这两天我们就等消息。”顿了下，苏羽澄有点担忧，“就怕他的大动作会连累你，毕竟你现在情况也不容乐观。”
这个时候苏哲猜不透周志研下一步的动作，只能防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