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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高空楚歌 Day 9

“呃...好痛...”雪地里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摸了摸自己异常疼痛的头,睁开眼睛艰难的爬了起来。面前是一望无际的雪白,那抹白在微弱的阳光的照耀下不时闪烁着奇特的光,循着光的方向小男孩在深浅不一的雪地中前行,时而踉跄时而疾步。

不懈的努力后小男孩终于接近光源,他发现那是一颗手掌大小的晶莹剔透的雪石。小男孩本能的伸手去触摸那颗美丽的石头,刹那间,男孩满是伤口皮肤皱裂的手变得如初生婴儿般光嫩,慢慢的沿着一只手直到全身。虽然依然穿着那件零碎的破衣服,但小男孩仿佛脱胎换骨般变成了另一番模样,褪去了孱弱充满了生气。

小男孩欣喜若狂,充满感激的孩子气的亲吻了一下那颗雪石,仿佛感觉到男孩的心情,害羞的雪石慢慢绽放成一朵美丽的向日葵,散发的光芒照亮了天地间,漫天的花瓣落在雪中融化了冰冷。远处的冰山露出绿衣,脚下的雪地散开,长出了一株株只有脚踝那么高的小向日葵。

前所未有的温暖包围着小男孩,他向向日葵伸出了小手,而那株神奇的“太阳花”也化作一位美丽的光脚女孩,头戴雪石花环,身着白色霓裳。她把稚嫩的小手放在了男孩的掌心,衣衫褴褛的小男孩转眼间已穿上华丽的黑色衣装。

阳光从光亮渐渐变得柔和,男孩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歌声,仿佛有人由远及近轻轻哼着“温柔的斜阳…拂去心灵的霜…一步一步望…触手捉不到的慌……”

小男孩闭上眼陶醉在这美妙的歌声里,跟着节奏双手打着拍子,正想翩翩起舞之际,只听见一声声温柔的“柯宇!柯宇!!柯宇!!!”随后,男孩睁开了双眼……

坐在柯宇床边说了整整一晚上话的林琳在凌晨时分也终于疲惫的抱着柯宇的手打起盹来,她睡的不沉,突然感觉柯宇的手向上动了一下,林琳马上打起精神试图叫醒沉睡中的柯宇,但都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林琳一度觉得柯宇的手动了一下只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她发现柯宇的表情有了轻微的变化,从眉头紧皱到嘴角微微上扬。激动的林琳半趴着凑到柯宇耳边,轻声细语的叫着“柯宇!柯宇!!柯宇!!!”

伴随着冬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口洒进房间,柯宇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前那清澈的眼神里透着满满的担忧和掩饰不住的欣喜,想起昏迷前林琳奋不顾身奔向自己的画面,柯宇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溢满了整个世界。

想伸手摸摸这想念了几个日夜的小脸蛋,柯宇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林琳压的死死的动弹不得,于是说道:“林琳…你该减肥啦!”

做梦也没想到柯宇醒来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林琳又气又好笑的挪了下身子坐在床边,这才看到沙发上睡的张牙舞爪的朱子轩。柯宇也顺着林琳的眼神看向沙发上的这坨…嗯…这只…嗯…这位兄弟。

子轩是真的累坏了,这两天起早贪黑接通告,陪柯宇通宵签约,还没空好好睡一觉就传来柯宇受伤的消息。

柯宇探头一看正好碰到了伤口,痛的他闷哼一声,头晕目眩。林琳这才想起来叫医生,连忙按了床头的呼叫器。听到柯宇声音的朱子轩瞬间从沙发上弹起,吓的林琳和柯宇两颗小心脏险些跳出来。

“柯宇!醒啦?一加一等于几?还记不记得我?记不记得自己是谁?”朱子轩戏剧化的问着一脸无奈的柯宇。

“我还真后悔为什么没选择性失忆,让你从我的记忆里消失。”这是身为十几年的好兄弟独特的在乎彼此的方式,男人间的友谊没有矫情,只有你损我、我损你却又心怀默契。

医生和护士们匆匆赶来,一番仔细的检查后,医生淡定的说:“柯先生意识清晰,只有轻微目眩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好好休息两日就可以出院了,但是外伤需要每天来换药直到伤口愈合。这两天最好熬点补气血的汤给他喝喝,放心吧大家,没什么事了。”

“谢谢您啊,医生,但我想问下柯宇这剃掉的头发伤口愈合后能长回来吗?”还有一星期柯宇就要拍广告了,确认了人没事后,子轩最关心的就是形象的问题了。

“别担心,考虑到柯先生是艺人,昨天我们只是剃掉了非常非常贴近伤口的一部分头发,然后用隔离胶布分离固定了其他头发,看着好像没了很多头发其实伤好后盖的住的。”医生解释道。

“谢天谢地,还好还好。”朱子轩愚蠢的拜了起来。

“你不是应该谢谢医生吗?关天地什么事?”柯宇看来真的是没事了,又开始奚落起了朱子轩。

“对对对,谢谢医生妙手回春!”子轩将医生送至门外,又聊多了几句需要注意的问题以及出院后的工作强度。回来房间就看到两个人情意绵绵的注视着彼此,看的子轩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个,你们都饿了吧,我去买点吃的啊。”朱子轩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溜走的借口,他此生最恨的就是当别人的电灯泡,还是粉红色的那种。

“子轩哥,刚刚我发信息告诉我姐柯宇醒了,她已经要云姨准备了早餐,一会儿就送来给我们啦。你折腾了一宿再睡会儿吧。”林琳看朱子轩昨晚忙里忙外累的刚睡一会儿就醒了,单纯的想他多休息下。

柯宇看向这个不解风情的小丫头,无奈还是叫回了子轩,这下可苦了子轩睡也不是,跟他们俩大眼瞪小眼也不是。好在林琪和TT的到来打破了这诡异的尴尬气氛。

林琪见柯宇精神蛮好,也算松了一口气,但看到林琳正调节床的幅度让柯宇坐起来,还是关切的问道:“你这样坐着没问题吗?还是要多卧床休息,以免头晕。”

柯宇现在是精神支柱盖过身体伤痛,轻松的回答说:“过了麻药劲儿伤口确实有点疼,但是这么多年拍戏也受过不少伤,现在这个口子不算什么。都别担心,看我不好好的吗?”

“出了这样的事故我还是要代表节目组跟你郑重说声抱歉,林琳这几天就留下来照顾你,TT会送三餐和水果过来,你们还需要什么就随时跟TT讲。”嘉宾受伤对节目组影响很不好,但是柯宇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这让林琪很感激。

“其实是我自己心不在焉才导致受伤,节目组的安全设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话说回来,这两天的节目录制...怎么办?”柯宇才想起来节目的事。

“这就别担心了,我昨晚已经跟团队临时调整了下比赛计划,按你现在的情况你应该会错过一到两期录影,好在你现在排名第一,等你出院我们补拍几个镜头,第一期不出境的理由是阶段冠军奖励,下一期你可以作为游戏制定者和裁判对其他嘉宾进行比赛安排而不影响你的比赛积分,这两天的布景不会拆方便我们补现场镜头。两天后我们会先录制一些吃饭的环节,如果你三天后可以出院,还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林琪不愧是应变力方面的专家,这样的安排巧妙而又自然,而且短短一个晚上,制作团队应该也是彻夜未眠的重新出方案的。

“柯宇何德何能...林琪...谢谢!”柯宇是一个不善于表达心情的人,一句谢谢感激在心,包含千言万语。

“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朱先生,我们封锁消息的范围包括广告部那边也不会通知冠名商,所以你们的广告还是如期拍摄吧。我们接下来的几期,冠名商已经要求柯宇和产品的出镜率了,方案我们今天会跟冠名商谈妥,确认后我发到你邮箱。”林琪更是一个不善于表达心情的人,她受不了别人的感动,所以马上转移话题和朱子轩说起正事。

朱子轩也正想跟林琪沟通这件事,没想到林琪就先说了,真是专业又贴心啊,子轩可不是含蓄的人,感动的热泪盈眶的抓住林琪的手说:“真的真的要特别感谢你,很抱歉柯宇给节目组带来的麻烦,柯宇出院会请全组人吃饭聊表谢意。”

“咳~咳~~”TT见状马上挤过去把子轩和林琪分离,一手搭在朱子轩的肩膀上说道:“那我就替全组谢谢老板您啦。汤都凉了,云姨特制红枣枸杞乌鸡汤,大补,咱先吃饭吧。”

成功分离了林琪身边的雄性生物,TT和林琳开始盛汤分给大家。刚刚打开保温桶的一瞬间,林琳就闻到了专属于云姨出品的味道,饿了一晚上的她如痴如醉的深吸了一口气。柯宇爱惨了林琳每次看到美食都幸福溢于言表的小脸蛋,那种满足感是会传染到身边的人,让他这种对什么事都冷冷淡淡的人也变得温暖起来。

五个饿了一晚上的人,不一会儿就吃光了云姨准备的几大桶早餐,林琪和TT回去上班,子轩要回柯宇家取一些证件顺便也得跟柯宇的父母汇报下柯宇住院的消息。

病房内转眼间就只剩下柯宇和林琳,柯宇迫不及待的想跟林琳分享他早上的梦境“林琳,你记得《花开冬阳》的MV吗?”

“当然记得呀,怎么了?”林琳调整了下坐姿,靠在床尾,把脚伸直放在柯宇身侧,让两个人可以对面而坐,准备陪病号聊天。

“我早上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那个小男孩在雪地里醒来,遇到了一颗雪石奇迹般的让男孩焕然一新,雪石幻变成神奇的太阳花,最后又变成一个美丽的白衣女孩,然后我就感觉到一股力量,慢慢的就听到了你叫我,就醒来了。”柯宇觉得那个梦真实的很不可思议,平时工作辛苦,他几乎倒头就睡很少做梦,即便做梦醒来也就忘记了,这次却跟自己真的经历过一样,记忆犹新。

“雪石?我也有一颗雪石……”林琳不知道为什么对柯宇描述的画面好像有一丝熟悉,于是就想到了自己的那颗雪石。

“是你帽子上的那颗吗?”柯宇看过林琳十分爱惜那顶镶着雪石的帽子,所以对它的来历也有些好奇。

“嗯,那是我父母最后一次去雪山回来送给我的礼物,也是他们生前送给我的最后的礼物。”想起过世的父母,林琳不禁有些伤感。

柯宇多少有耳闻林琪父母早年间出意外过世,至今未找到尸骨,他很想了解林琳多一点,所以一边观察着林琳的反应一边试探性的问道:“可以跟我说说你父母的故事吗?”

跟柯宇在一起林琳总是觉得莫名的亲切,她不觉得这样的问题有什么不舒服,反倒很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分享给他,于是就慢慢地说起了自己的父母:

“我爸爸叫林乐之,他很爱冒险走遍了全世界的山,因为常年在外很少回家,我姐的生母认识了另外一个男人就跟我爸离了婚。后来在一次旅行中爸爸遇到了我妈,他们一见钟情又都是冰城人,旅行结束妈妈就跟爸爸回到了冰城登记结婚,一年后我就出生了。听姐姐说那时她刚刚小学毕业,那个男人对她妈很不好也经常打姐姐,我爸爸知道后就把姐姐接了回来。就这样我有记忆以来就是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虽然姐姐一直不肯叫我妈一声妈,但姐姐从小就对我很好。她冷冰冰的不会表达,但我就是喜欢腻在她身边,她偶尔对我笑一笑我就特别开心。”

柯宇看林琳提到父母提到姐姐都是满脸的幸福,想必她一定是在一个温暖的家里长大的,真的好感激林琳的妈妈把她带到人间,又冥冥中让她来到他身边。

林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说着:“因为有了我和姐姐,爸爸除了工作就很少外出探险了,而妈妈就在家专心写作,照顾我和姐姐。对了,我妈妈是个蛮有名气的作家哦,她叫孟倩,笔名叫梦倩,做梦的梦。因为妈妈说她是一个非常爱做梦的人,所以写了很多很多很梦幻的故事。”

梦倩?这个名字柯宇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他应该从来不看小说的吧,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可能这名字也挺普通的,有人重名吧。

发现了柯宇不知道神游去哪的林琳,在柯宇眼前晃了晃说道:“嘿!还魂啦!”

被这小丫头一逗,柯宇也就忽略了梦倩的问题,继续听林琳说她父母的故事:

“姐姐每年寒暑假是难得我们全家可以一起出去旅行的时间,所以那时我和姐姐天天盼着她放假。可惜那时候我还小,我只知道我们去过很多很多山,看过很多很多水。我八岁那年,爸爸妈妈受邀去探索冰城雪山,探险队一共有十几个人一起出发。第一期很顺利,爸爸还让队友带回了那颗雪石给我做生日礼物,但我生日过后的第三天他们就遇到了雪崩,只有一个人生还,其他人……”

提起那场意外,林琳还是忍不住眼泪汪汪的,看的柯宇很是心疼,一把拉过林琳的手把她揽在怀里,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想用尽自己的力量保护这个女孩不再受到这样锥心刺骨的伤害。

曾经柯宇的歌声陪伴自己走过最难熬的日子,如今他就在自己身边,给了林琳满满的安全感。虽然有点害羞,但林琳还是想告诉柯宇,他对自己有多重要,就这样依偎在柯宇的肩头,林琳说道:“你知道吗?雪崩后的一个星期我和姐姐一滴眼泪都没掉,因为我们不相信他们不会回来了,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听到姐姐躲在被窝里的哭声,我才不得不承认我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他们了。那段日子每天看姐姐忙进忙出处理爸妈后事,而我很害怕,非常害怕,我就躲在被窝里缩在墙角,谁叫我都不出去,好像只有那样才会感觉一丝丝温暖。有一天,姐姐要出门留下我一个人,她就打开了电视机让我看着,嘱咐我她很快就回来。当时电视里放的就是你那首《花开冬阳》,那个声音好温暖,让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孤单。那个故事好熟悉,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熟悉。就这样,你的声音陪我度过了最难过的半年,我本以为自己无法走过的半年……”

柯宇将林琳抱的更紧更紧,此刻她需要他的温暖,而他已为她撑起了专属于她的保护伞。柯宇忽然想起来了梦里的那首歌,于是就哼给林琳听:“温柔的斜阳,拂去心灵的霜,一步一步望,触手捉不到的慌……”

一个个充满魔力的音符在空中跳跃着,穿成了一串美丽的丝带,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把柯宇和林琳的心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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