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月看得脸上大是难堪,这么群窝囊费,平是里吃着练着,到关键时刻就拉稀摆带,真他妈丢人!脸色一沉,大喝道:“楞在那做什么,还不听从钦差大人的话,进去给我仔细搜!”
看到这场景,李云皓心里就好笑。新月城的兵,胆子也太小了吧,对死人还这么怕。脸上笑着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几具没有生命的尸体!我们一天接触的尸体还少了?鸡、鸭、鱼肉装在碗里,吃进肚里,怎没见你们害怕?”
一番话将众人逗笑了,心中的惧怕也冲淡了不少。就是!钦差大人说得对,不就是一堆烂肉嘛,有什么怕的!钦差大人不也平安的出来了?再说了,此时的玲珑坊好象也没先前那般阴森恐怖!
官兵们麻着胆子,发声喊一起冲了进去,重新仔细的搜查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宫月焦急的一会盯盯船口,一会看看李云皓,总希望发现点什么线索,与李云皓的镇定自若形成了强烈对比。
“报大人!发现了一件东西!”一个官兵拿着件物事,飞快的跑了出来,大声的喊着。
南宫月飞快的迎了上去。李云皓眉头一跳,也赶了上去。发现了什么?难道是刺血队员不小心落下了东西?
南宫月接过物事,看了看,眉头就拧在了一块,站在那沉吟不语。李云皓凑近一看,是块玉牌,再看看南宫月沉凝的神情,怎么?这么块玉牌也值得如此费神,开口问道。
“南宫大人,怎么?这玉牌可有什么不妥?”
南宫月一阵苦笑,脸象个烂茄子。
“云皓,真是大大的不妙啊!二公主的飞龙密卫也扯了进来,看这架势,飞龙密卫也遭了殃!二公主如何会善罢干休!”
李云皓心里大是奇怪,被杀死的飞龙密卫身上的铜牌不是被自己毁了吗?怎么凭这块玉牌南宫月就会如此之说!当下笑着问道:“南宫大人怎会如此断言?”
南宫月指着手中的玉牌说道:“云皓,那是错不了的!知道这是什么吗?飞龙密卫证明身份的玉牌,这可跟腰牌不一样!凭此可调动当地的官府配合行动,飞龙密卫中排得上号的人才会配发,要求是牌在人在,牌亡人亡!你说如今玉牌都丢在了鬼船上,这人不提也罢,二公主会不会善罢干休?”
李云皓心里后悔得紧,真他妈想给自己一耳光!自己是吃多了没事干?要陪着来一起找线索,还给官兵们壮胆,进船作地毯式搜查,现倒好,还真被搜出了这么个玉牌,二公主一行还不全线压进,这天天的被侯着,真是了无生趣啊!
南宫月对着官兵发话了。“给本官打起精神,十二万分的看好这鬼船,连只苍蝇也不能飞进去!八百里快马急送玉牌到二公主处。”
南陵皇城不老情饰店,赵掌柜接到李云皓的信一阵苦笑,看来大当家是没心情帮那位柔弱小姐的忙,只有问问货主的意思了。
柔弱小姐在得知李云皓的意思后,脸上失望之情流露无遗,勉强的笑说道:“赵掌柜,真是麻烦了!既然李大当家没有空闲,也就不再打扰,我自己想想办法。”拿着刚玉转身就走。
柔弱的背影更显孤单与落寞,赵掌柜心中的怜惜大增,忍不住出口喊道:“姑娘,等等!我这有刚玉的炼治之法,说不定能对你有所帮助!。”
柔弱小姐身形一顿,扭转身欣喜的说道:“是真的吗!赵掌柜,小女子真是万分感激!”
赵掌柜将柔弱小姐让进店坐下,喝上口茶方才说道:“关于这刚玉的炼治,我这所得也是残缺不全,只有靠姑娘兰心慧智,自己琢磨了。
师傅在咽气前,拼着最后一口气告诉我,要想治得刚玉,必须要青玉山特产赤玉貂的鲜血!赤玉貂专喜吃各种玉石,十分罕见,一年也只在青玉山的最高峰玉女峰出现一次,至于这如何治法,师父说到这就咽了气,我能帮的就只有这些,姑娘勿怪。”
柔弱小姐嘴里喃喃的念着赤玉貂与玉女峰,深深记在脑海后,起身盈盈对赵掌柜一拜说道:“感谢赵掌柜恩赐,小女子无以为报,一拜谢恩。”
赵掌柜连忙虚手以扶说道:“姑娘无需如此大礼,老夫想了这几十年,也琢磨不出治法!看姑娘兰心慧智,冰雪聪明,说不定天老爷眷顾,被姑娘研制了出来,老夫也是得偿所愿!”
南陵皇城,正上着早朝的赵胜卿不时看看在殿下站着的大皇子赵文,心里喜滋滋的。文儿自李云皓指教以来,勤学不怠,风标气度也改变了很多,真个是让人越看越中意,自己朝会时都会把他带上,在一旁学习治世之道。
眼看着该议的事都已议完,正准备退朝时,值日太监匆匆跑了进来,一个跪拜,急声说道:
“启禀皇上,新月刺史南宫大人八百里快马急报!”
赵胜卿一楞,朝臣们也都是一楞,八百里快马急报,出大事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向值日太监手中所捧的急报上。
刘锦一阵小跑的跑了过来,从值日太监手中取过急报又小跑回去,交到赵胜卿手中。
赵胜卿接过急报打开,匆匆数眼神情数变,到最后气得手都在发抖,脸色一片铁青。朝臣们从皇上的神情变化中就知道准出大事了,只是这到底什么大事,却无从而知,也不敢问,皇上正气头上,谁愿意去惹火烧身。
左相马不群心中一阵冷笑,新月出大事了?妙啊,妙啊!这个事出得越大越好,皇上越气越好,最好是革了南宫月的职,这咽喉上的一颗钉子也就拔掉了。一双马眼向季青云瞧去,你这个老东西,看你这会有什么话说。
季青云脸上四平八稳,眼观鼻,鼻观心,看不出一丝慌乱与倪端。其实,心里早就骂开了。好你个南宫月!出天大的事也该事先通报下嘛,让老夫也有个准备。现如今皇上爆怒的样子显然是气到了极点,叫老夫如何发话。先稳稳再说,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三个皇子脸上的表情也是各异。大皇子一脸沉思,太傅那不会有什么事吧?二皇子满脸得色的盯着三皇子。三皇子则满脸焦急,不时的看看父皇和季青云。
啪的一声,赵胜卿将急报扔在了地上,虎的站起身骂道:
“南宫月真是越活越倒转了!亏还跟着朕当初打天下,在他的管辖内,竟弄出了这天大的事来!现如今新月城内人心惶惶,百姓不得安宁,你说这朝廷的威严,朕的颜面往那里搁。”
赵胜卿一边说着,一边喘气。看来这事对他的刺激很大。季青云心里一紧,这节骨眼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皇上是越说越气,真要在气头上当庭罢了南宫月的职,来个回京候查事情就不好办了!皇上金口玉言,说出来容易,收回去可难,自己这方不就亏大了。
“皇上息怒!这新月城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让皇上如此震怒。皇上龙体为贵,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季青云出列奏道。
“息怒!不要气坏身体!你们给朕管好那所辖的一城一州一县,朕的龙体自然就好好的!什么事?自个看去!”赵胜卿冷哼着在龙椅上坐下,极度郁闷的拿起龙案上的茶喝着。
季青云将皇上扔在地上的急报拾起,展了开来,越看越是心惊,眉头都皱在了一起。真有如此诡异的事?整船的人一夜之间会给人毫无声息的杀死,竟没有丝毫的线索?无端端的,杀这一船的妓女与嫖客到底是何意图,想掩盖什么?真是伤神啊!
赵胜卿见季青云拿着急报,眉头皱成一团,在那久久不语,开口说道:“右相,你到是给朕说说,这玲珑坊满船的人一夜之间叫人毫无声息的杀掉,连点线索都没有?
这一船的人啊!百来号人口,就是伸着脖子让你砍,怎么会连点声息都没有!你说这满城的大小官员,巡捕官兵干什么吃的,难道真是被那几声鸟叫给叫死的!”
众位大臣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新月城出了大血案!秦淮河边的一条画舫被人灭了船,一船的人死了个精光,居然还悄无声息,没有半点线索!这么大的事,打死我也不相信这么个静悄悄的死法。
季青云略一思索说道:“回禀皇上,南宫大人当初是跟着皇上打天下的,为人怎样,皇上也是清楚的。在新月上任的这些年来,勤政爱民,治下也还算太平。
现今发生了这天大的离奇灭船事件,微臣也觉着蹊跷,这凶手杀那一船的花船女子与嫖客到底有何用意,臣百思不得其解。
这宗命案委实太过离奇与神秘,已超过一般命案的范畴,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任是谁也处理不好,臣恳请皇上派出飞龙密卫接手这件案子,南宫大人从旁协助,戴罪立功。”
赵胜卿被季青云的话往旁一拨,也开始思考这案件背后的真实目的,怒气也消了些,坐回龙椅沉吟不语。
在值日太监上呈急报的同时,一匹快马也飞驰进飞龙密卫的总部,呈上了玉牌与急报。
秋飞花看着二公主赵敏冰得不能再冰的脸,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淌。出大事了?好容易二公主看完急报抬起脸,从嘴里冒出的话全都是冰渣子。
“秋统领,我们的飞龙密卫可是越来越长进了!这么些年来,一个个吃得饱穿得暖,享受得紧。人字组排得上号的都叫人家悄无声息的干掉了。你说!父皇养你们,耗费这么多的银子,就是拿来给人家宰着玩的?”
啪的一声,一面秋飞花再熟悉不过的玉牌与急报摔在跟前。秋飞花冷汗如雨的拣了起来,一边看着急报,一边在心中狂叫。
“我不相信!这怎么可能!黑白道上的人敢惹我飞龙密卫?他们见着飞龙密卫一个个连躲都来不及,更何况是杀掉飞龙密卫!飞龙密卫中排得上号的人物那可是精英中精英,怎会被人悄无声息的干掉!”
可事实摆在眼前。人字六号已经有好几天没和总部联系,现在连玉牌都被南宫月送了回来,肯定是凶多吉少!可凭六号的本事与经验,怎会连一点线索和暗示都没有留下?!
心中大乱没了方寸,看着二公主说道:“二公主。这,这,这也太离谱了吧!到底是谁干的?”
“谁干的?秋统领应该不会来问本宫吧?”二公主一脸冷笑。
秋飞花被二公主的冷笑惊醒,镇定了下来。老子干了这么多年的飞龙密卫,今天怎么慌了手脚,都怪这消息太他妈惊人!简直是赤裸裸的挑战,敢在老虎嘴里拔牙,不拿出几分颜色来,还真当我飞龙密卫是病猫!
“二公主,依卑职所见,整个杀人设计周密,行动干净利落,比起飞龙密卫也不遑多让!显然是早有预谋,针对我皇室而来,在下请命亲带好手到新月,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敢动我飞龙密卫,这还真是破天慌的第一遭,咱也不能弱了我飞龙密卫的名声!”
赵敏一阵沉吟说道:“你马上进朝,将此事密奏父皇,以本宫名义请求飞龙密卫全权负责此案!随后调集天、地、人三组好手随本宫进驻新月。”
秋飞花心里一跳,姑奶奶出真火了,要亲自动手?!当下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看着秋飞花的背影,赵敏一叹气,仔细回想了急报中的每一个细节良久,冰冷的脸上更罩寒霜,喃喃道:“李云皓,是你吗?”
赵胜卿沉吟了好一阵正要发话,当值太监又跑了进来。
“禀皇上,秋统领密报。”
心里一阵紧,连声说道:“快传!快传!”
秋飞花上得殿内,一个跪拜还没下去就被皇上打断。“免了!免了!快报!快报!”
秋飞花快步走到皇上身前,对着皇上一阵耳语。皇上的脸色立时又变,敢向飞龙密卫动手?这案子真的不简单!众朝臣看得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俱都盯着皇上,不敢出言。
赵胜卿楞了一阵神方才说道:“新月灭船血案,太过离奇与诡异,朕已决定交于飞龙密卫,二公主全权查办,下旨南宫月让他戴罪立功!好好配合二公主办案,如有半点差池,这新月刺史不做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