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哗然,看着当事人惊恐的样子又不象在说谎,谁大清早的吃饱饭没事做跑到县衙来胡闹!不怕被县老爷责罚?
县太爷也是一副惊疑未定的神情。自己管辖的这段,虽说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事也时有发生,可新月从成立到现在还没听说过那朝发生过如此大的血案!
玲珑坊自己又不是没去过,三层楼的大画舫,加上在里边行乐的男人总共加上有百十来号人吧,说灭就给灭了,还没有丝毫动静的给人灭了!当那些男人都是猪,伸着脖子让人砍,还一声不吭的,说出来谁信!
众人眼中也尽是惊奇置疑。谁这么大本事?一夜之间静悄悄的杀光了玲珑坊全船的人!别怕是阎王爷索命吧?在流云除了传奇神仙人儿探花公子李云皓谁能做到!
可人家除了马府大杀四方外,犯得着跟你斗什么气!你玲珑坊又没强抢人家的红颜知己去接客,探花爷至于吗!
“咦!这不是胡三吗?你这条懒人,平日里都睡到日照三更才起床,大清早的跑秦淮河边做什么去了!”
人群中有人分开围观的人,走到胡三的面前笑着说道。
胡三还未从惊恐中清醒过来,看着来人呀呀的说不出话来,仿佛不认得眼前的熟人。
县太爷见来了熟人,叫来人叫到身前。“你是他的熟人?给本官好好问清!休得在这胡言乱语!本官认得人情,衙役们手中扳子可认不得人!”
“是!是!是!我是胡三的小舅子,我马上就去问清楚!”
来人风急火撩的跑回胡三跟前,提起胡三的衣领,对视着胡三的衣领大声吼道:“胡三!你发个什么痴!快些醒来!我是你小舅子铁蛋!天不怕地不怕的铁蛋!”
“铁蛋,铁蛋,我小舅子!”胡三呆呆念着,在众人心紧的目光中眼神终于慢慢恢复正常,茫然的往四周看了看,猛的一头扎进小舅子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死人了!全船的人都死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众人听得一阵皱眉毛,才清醒过来又犯痴了?铁蛋也是一阵心紧,扯着胡三问道:“这么多人在,你怕个鸟!别不是胡言乱语消遣人!我问你,大清早的你跑秦淮河边去做甚?”
对啊,我跑秦淮河边去做甚?难不成告诉小舅子大清早的自己跑来会相好?别他姐姐知道了,家里还不翻了天!提到这茬,胡三终于从害怕恐惧中挣脱出来。
“我,我早起晨锻来了!”
“晨锻?我看你是没睡醒吧!你这条懒人每早那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今早会失心疯的跑到秦淮河边来晨锻!晨锻就晨锻吧,为何满嘴胡言乱语,惊动了县太爷,还怕不给你顿扳子吃!”
“我!我!”胡三呐呐的有些说不出口。就是此时县太爷一声威严的大喝,将胡三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大胆胡三!大清早的散布谣言,戏弄本官与民众。来啊!给本县拖下去先打上三十大扳,然后收监!”
胡三一听急了,扑通一声跪在县太爷脚下。
“县太爷!冤枉啊!小民在玲珑坊有个老相好,昨天夜里想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天刚亮就跑了去。那知上船一看,满船,满船的人都死绝了,阴森森的太是吓人,血流得满船都是,到处都是艳红的血。。。。。。”
真死人了!众人听得全身发寒,县太爷也是双腿打颤,定了定神开口说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看!你要是说谎,看本县不打烂你的屁股!”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杀往玲珑坊。还没走近,浓浓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中人欲呕。众人心中狂震,这事多半八九不离十了!
县太爷挑了几个胆大的衙役一起上船查看现场,最后却被抬了出来。几个衙役也是双腿打颤,说话都口词不清,出来就瘫倒在地,县太爷被救醒后的第一句话。
“封锁现场!速报南宫大人!”说完又昏了过去。
接到上报的南宫月连早茶都惊得喷了出来,立即招呼人手匆匆赶了过来。
上船后的南宫月也不好受,浑身一片冰凉。死人他见得多了,就是没见过死得这般诡异的。全船百十来号人啊!就这么被人象木偶般的定住,然后杀掉!是谁?谁这么狠心!谁这么残忍!
早早的退到河岸之上,南宫月才感觉松了口气,这艘鬼船他是不想再进去看上一眼了,今天晚上能否睡得着觉还是个未知数!
叫来附近的画舫问情况,都他妈一问三不知!昨天晚上睡得很香,除了听到几声鸟叫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鸟叫?几声鸟叫就能把全船的人悄无声息的叫死?真它妈扯淡!南宫月一阵苦笑,想了想吩咐道:“加派人手看护现场,八百里快马加急通报朝廷。”这事,恐怕只有二公主手下的飞龙密卫才处理得了吧。
打道回府的路上,脑海中不由浮现了李云皓。,赶紧摇摇头,这是那跟那,我竟然会想到他,既然想到了还是派人去通传声,人家现在好歹也是太傅兼钦差巡查大臣。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趟吧。
玲珑坊被灭船这一惊天血案,在新月城迅速传了开来。人们议论纷纷,心里怕怕的。一到入夜,街上连鬼影都没一个,家家户户都熄了灯,被子捂得严严的,最害怕听见深夜的鸟叫,这静寂夜色中的鸟儿一叫,心口就一阵紧。
李云皓在家喝着盖碗茶,考虑着这事儿。门房来报南陵有急件送来,并呈上一封书信及一个小巧的锦盒。
一看信封上的落名,李云皓就知道是南陵分店赵掌柜送来的。怕又是那个富家子弟重金请我做饰品吧?现在小爷没心情!一边等着去!抬眼看了看那个小巧的锦盒,随手打了开来。
嘿!那个富家的二百五!还真是舍得,这么罕见的玉石都拿来送人。两个手指拿起玉石在眼前反复的端详,这玉石里含有金属杂质,也正是这金属杂质成就了玉石的罕见、稀有与刚性。
这种玉还真是难侍弄,得先把里面的金属杂质抽掉或逼于一处,又不能损坏玉石本身的结构,雕刻出来的东西那还真是个宝!先不说质地,简直就是水火不浸,好东西啊!不过,这普天之下,除了小爷又有谁能做到?其他人拿在手里还不是废石一块。
心中对这玉石的主人充满了好奇,不由拿起赵掌柜送来的信,正要拆开,门房又匆匆跑了进来。
“李大当家,南宫大人拜见,说是有天大的要事相商!”
来了!李云皓心里跳了下,这信自然也就看不下去。放着吧,等那天有空的时候再来侍弄,略一思考,对门房说道:
“将锦盒送回,带信给赵掌柜,现在我没时间折腾这个,如果客人愿意等,就将玉石交于我云皓实业,交货期限嘛,不定!”说完,转身往大门迎去。
“哎哟,是南宫大人?今儿个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大清早的,是晨锻?还是想烫上两片?”
南宫月嘴角一阵苦笑。“烫上两片!李老弟,现下发生的事比这火锅还烫手,我那还有心情去烫火锅!出大事了!”
“大事!什么大事?这新月城在南宫大人治下,路不拾遗的又能出什么大事?”李云皓笑兮兮的打趣道。
看着李云皓的笑脸,南宫月心中更觉悲苦。你还笑得出来!我他妈快要烦死了!新月城多少年来,还从未出过如此诡异的杀人事件,却偏偏让我给遇着了!你说你南陵皇城不去杀,青州、雄州不去杀,道巧不奇的跑我新月城来大开杀戒,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李老弟,别说笑!真出了大事!玲珑坊满船一夜之间全被人悄无声息的杀了个精光,那死状现在想着都让人头皮发麻。谁他妈这么狠辣,下手这么毒,我新月有史以来还没出过这么大的事,现下又无半点线索,你说这如何是好,老夫的头都痛了!”
李云皓一个夸张得不能再夸张的吃惊表情,雁北行见了绝对会笑破肚子,大哥真他妈是表演系的天才,戏班里的花旦都比不上他。
“南宫大人,这是真的?杀了一船的人,居然还没弄出丝毫动静,我他妈都做不到,何况是他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南宫月一声叹息。“李老弟!这绝对比真金白银还真!我他妈开始也不相信,但亲眼看了后才知道这千真万确的发生了!”
“南宫大人,这事往上报了吗,真没有一点线索?”
“有线索我也不至如此头痛,怎么能不报!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不往上报?我想着兴许只有二公主的人才能查出点什么来吧,皇上知道了,还不得把我一通臭骂!”
“南宫大人也无须如此过虑,这天灾人祸的撞上也就倒霉,人死得这么诡异,已不是寻常的凶杀案子,皇上骂骂发发气也就过了。要不,我陪你再一起去看看?仔细的搜查下,或许能找出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