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身无一丝半缕的杨光已经吓倒在地,护法长老花满树冷冷一笑,又对身后高喊:
“拿绳子来!”
围拢过来的枫林坳男子中,一名小年轻早就准备好了绳索,听了花满树叫喊,两步跨向前去,将绳子递到他手中。
近来,众多外界男人,在枫林坳几为天人的娇媚女高歌一曲之下,竟茶饭不思,从而疯狂向她们求欢索爱。
这些娇媚女,因枫林坳多与优秀异性行欢作乐为荣光之事的习俗,大都不像花牵梦、花醉影那般守身如玉,眼见自己中意的男子向自己求欢,自是不会拒绝,还盼着他们跟着自己一路南去。
过去,在枫林坳时,需费心费力才能**到优秀男人进入山寨配种呢。
如此一来,求欢索爱者爆增,纵使她们日渐挑剔,仍是应接不暇,无法顾及本寨男子,已经让习惯于被女人魅惑的枫林坳男人大为不满。
如今,有人对枫林坳女人行了强横之事,他们哪还按捺得住胸中怒火?
此情此景,就是护法长老花满树,不对强横之人行那千刀万剐之刑,他们也会将杨光生吞活剥了。
接过绳索的花满树,先是一愣,随后将绳子往后一扔,扔回递给他的年轻男子手中,同时骂道:
“蠢材!还要老夫亲自动手绑人呀?”
自从花满树当上了护法长老,就喜欢在人群中自称老夫了,就喜欢在人前摆架子了。
在枫林坳,护法长老可是仅次于寨头的人物。
接回绳索的年轻男子先是不解,接着面有惭色,随后大喜。
这家伙,早就对这帮臭不要脸的山外男人恨得直咬牙了,现在要他绑人,那不是给了他一报仇雪恨的机会?
心中大喜的小年轻,一个箭步冲出,先是咣咣两下,直把瘫在地上的杨光扇得眼冒金星。
然后,一把抓着杨光的头发,拖着死狗一样将他拖到了客栈院中的大柳树下。
这名小年轻,也有一响亮大名——于远山。
大柳树下,眼看绳索上身,一激灵醒过神来的杨光,连忙跪倒在地,边咚咚的磕头,边结结巴巴的求饶:
“饶······饶命······饶命呀!本······本公子,家······家中······黄······黄金万两,珍宝无数,只······只要······只要你们饶了我,我······我家中的财产,都······都是······是你们的了!”
听了杨光说的黄金万两,珍宝无数,刚从困境中走出来的枫林坳人心中一震,都静了下来。
要是还在山寨之中,那万两黄金,无数珍宝,对他们来说,可以视之为粪土。
如今,出了山寨,置身于山外的滚滚红尘中,还一度因身无钱财而饥寒交迫;黄金珍宝,自然对他们充满了诱惑。
静默中,一时没了主张的枫林坳人,先后想到了他们的主心骨,想到了带着他们一路向南的,他们视之为神人的花牵梦、司马笑笑。
此时,花牵梦和环抱着花醉影的司马笑笑,却站在了人群外面。
行那千刀万剐之刑,按山寨规矩,他们已是看客;也不可或缺,但只要在场就行了。
见众人看向自己,想到这些日子听到的,种种似懂非懂的不雅流言,花牵梦心一横,朗然道:
“寨中规矩,前人定下,我等万万不可动摇。别说黄金万两,珍宝无数,就是他们家能买下整座芳洲城,奉送我等,也得先将他活剐了!”
听了这话,枫林坳人齐声叫好;原本在适才的静默中,看到了一线希望的杨光,浑身一震,白眼连翻,尿了出来。
看着他被吓尿的怂样,原本有气没地方出的枫林坳青年,哄的一声大笑,就像过年一般,再也没人在意那万两黄金,无数珍宝了。
还在院中的两片尸体,就更没人在意了。
大名于远山的山寨小年轻,在哄笑之后,扑过去就动手捆绑仍然跪在地上的杨光。
手忙脚乱了一阵,于远山还没将垂死挣扎的杨光绑住,反而被醒过神来,疯狗一样哇哇乱叫乱喊着反抗的杨光,咬伤抓伤好几处。
看着于远山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护法长老花满树破口大骂:
“果然蠢材!且看老夫手段!”
听了花满树的骂,面有惭色的于远山,急忙放开垂死挣扎着,疯狗一样不断抓咬着的杨光,乖乖退了下来。
就在枫林坳人,等待着见识花满树的高明手段时,失去了控制的杨光,疯一样的嗷嗷大叫着,冲向将他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期望脱围逃走。
不料,白光一闪,花满树手中的短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被脖子上的短刀泄掉了疯劲的杨光,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了。
然而,嘘声四起,围观的枫林坳人,显然对花满树的高明手段不满。
护法长老花满树,却不管那不满,眼看疯狗一样的杨光被制住,左手拇指中指一绷,飞快的向杨光身上谈去。
刚被司马笑笑铁扇击伤下身的杨光,在花满树使劲一弹之下,痛得惨叫一声,再次一蹦而起,最终啪嗒一声摔到地上,直接晕过去了。
“好!好!好······”
终于见识到了花满树高超手段的枫林坳人,纷纷拍手叫好,一副兴高采烈模样,比过年更气氛热烈了。
就连楼上泪痕满面,无比委屈的花春夜见了,也忍不住哧的笑出声来。
陪在她身边的花春意,更是咯咯直笑,差点喘不过气。
在热烈的气氛中,将短刀咬在嘴里的花满树,一把夺过于远山手里的绳索,哗哗几下,便将昏倒在地的杨光,紧紧绑在大柳树上。
他那干净利索的绑人手段,又让山寨人由衷的爆出了一阵叫好声。
叫好声中,神采飞扬的花满树,得意的大喊:
“拿水来!”
他这声喊,把枫林坳青年男子喊愣住了,更是把于远山喊愣住了。
行千刀万剐之刑,于远山能想到得用绳索,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他,没想到还得用水。
就在这时,人群中冒出幽幽一问:
“要滚水还是冷水?”
众人目光向那声音扫去,名为花石头的二愣子,在人群中张着大嘴。
花满树被那二愣子气笑了,骂道:
“活该没女人找你!你以为是烫猪呀?还要滚水?”
听了花满树的骂,周围的人又放炮一样哄然大笑起来。
大笑过后,挨了骂的,被枫林坳人称之为二愣子的花石头,急急朝客栈的厨房跑去。
当二愣子花石头,将一桶凉水提到了人群之中、柳树之下,那客栈掌柜,也跟了过来。
走到人群中的客栈掌柜,并不言语,只见他咚的一声跪在花满树身前,放声大哭。
客栈掌柜,快六十的人了,他这一跪一哭,顿时把场中人哭傻掉了。
半晌之后,原本意气飞扬,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行使那执法之权的花满树,急忙拉起比自己年纪大了许多的掌柜,急问:
“掌柜!这是为何?一把年纪了还给我下跪,不是想让晚辈遭天打五雷轰吗?”
老泪纵横的掌柜听了,慢慢收住哭声,沙哑的道:
“客官大人,你们不知道呀!你们要杀别人,剐别人,老朽我管不着。如今,你们要剐的是芳洲城城主的儿子呀!老朽这客栈,还是在芳洲城地界,你们在老朽客栈里做这事情,不是想要老朽一家老少的性命吗?”
把话说完,老掌柜又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听了老掌柜的话,在芳洲城里住了一些时日的花满树,也知道城主是什么人物;但这城主的儿子也是人,是人对他们枫林坳女人行了强横之事,就得挨千刀万剐。
这千刀万剐之刑,怎么又会牵连上老掌柜一家老少的身家性命,花满树自然是不明白其中厉害,想不出其间缘由了。
然而,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老掌柜这一跪地大哭,就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围观着的众枫林坳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在众人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主心骨的作用再次显现出来,花满树和其他枫林坳人,将目光都集中到了花牵梦、司马笑笑身上。
从小生活在山寨中的花牵梦、司马笑笑,和花满树一样,不知道剐了城主的儿子,会带来什么后果?
倒觉得这掌柜是不是老糊涂了?剐了别人,怎么会要他一家老少性命?
糊涂了,就得清醒清醒。
想到这里,听着老掌柜的哭声,花牵梦不耐烦了,冲着花石头道:
“浇他一桶凉水。”
自从发现花牵梦能在天上飞,二愣子花石头就将她当成传说中得道登仙,已经脱俗成仙的仙子了。
仙子的话,能不听吗?
原本就不爱想事的花石头,哗的将手里那桶水,劈头盖脸的浇在了老掌柜的头上、身上。
世界真奇妙,凉水显功效。
被浇了一桶凉水的老掌柜,不哭了;在浑身一抖中,直愣愣的跪在地上,不知今生今世了。
见老掌柜不哭了,花满树对花石头冷冷道:
“再去打一通水来。”
被那桶凉水浇得心惊胆战的老掌柜,急急从地上爬了起来,面无血色的喊:
“老夫不阻拦你们了!老夫不阻拦你们了!别剐了老夫!别剐了老夫!”
腿脚突然变得十分利索的老掌柜,转眼间就挤出了人群,消失在客栈后面,不见踪影了。
遭那桶凉水劈头盖脸一淋之后,原本跪地为杨光求情的老掌柜,错以为花满树要刮他了。
见老掌柜跑得飞快的花石头,又愣住了,提着一只空水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还不快去打水?”
看着他那呆样儿,气不打一处来的花满树,再次冲着花石头大喊。
花满树喊声刚落,空中一声利啸传来,随之金光大闪,照得客栈里外黄灿灿的像是镀了一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