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入厅的三人，殷素素脸上扬起看似平静柔和的笑容，起身便向着殷成扈道：“爹……”
一句带着笑意的呼唤，却没有什么温度，甚至隐隐夹杂着一丝疏远。
“……”她的呼唤，却未得到回应，殷成扈俊逸的脸上眉头紧蹙，似乎已经从惊愕变成了疑惑，那双犀利而清冷的眸子里显然满是迷茫。
“爹爹近来可好？”她故意忽略他脸上的疑惑，仿若无事般亲切问候。
殷成扈再一次没有回应，倒是立在一边的美艳妇人终于再也沉不住气，忽做万分害怕的表情有些夸张指向
她道：“你……你是人是鬼？”
她那拙劣的演技让殷素素一笑，突然转向殷湘兰道：“二姐，您做事不是一向喜欢和三姨娘禀报的么？今日您亲自去红楼探望素儿之事，难道没和二娘说吗？怎么二娘好似还不知道素儿活着呢？”
“什么？”闻言，柳氏望向殷湘兰，今日红楼的安排她本以为尽在自己掌握中，但从殷素素的话中听来，
自己这个大女儿亲自去了红楼？那也就说，她们二人是一同回的府？而且这小贱人看上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一样！
等等，眼前这个殷素素，为何举手投足间总有一股泰然自若，似乎与曾经那个懦弱胆小的殷素素，不似同一人？！
柳氏眸光微暗，心中暗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殷素素的话自然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殷湘兰身上，一双双透着复杂而疑惑的目光让殷湘兰更是焦灼不安起来，尤其是在看到殷成扈那双严厉的眸子时。
红唇紧抿，她低着眼帘，根本不敢抬起头来，更不敢说话。
厅内的气氛一下子沉静得可怕，殷成扈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着微光，复杂难测。
“看来，除了二姐，大家都以为我死了呢！”殷素素忽然嘴角轻勾，那微冷的笑意不达眼底，朝着柳氏前
进一步，那双透着深意的眸子散发出来的气势让柳氏莫名感到一阵惧意。
几十双眼睛，都直直地投射在她的身上。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却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百般疑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了。
这话听起来，倒是一点也不欣喜，不过也是，从小他就未曾真正关爱过自己，更何况现在一看到自己的脸，他就会想起那个让他厌恨到将其活活淹死的奴妾，他巴不得自己永远消失在他眼前吧！
怎么活下来的？
当初的殷素素和其母一同坠落二月冰江，她后有幸被一对夫妻从岸边救起，却因在水中浸泡太久而被确诊为双腿瘫痪，还有被石头砸伤的右手，若非那大夫医术高明，恐怕这只右手早已坏死截肢。
可惜的是，菊娘和自己早已在江中被冲散，之后殷素素派人到下游去找，待找到时，菊娘早已浑身肿胀，面目全非，那惨烈的死相，深深地印在殷素素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如同梦魇！
后来殷素素为了再回到城中，这三个月，她不眠不休地练习走路，终于在两个多月前恢复基本正常，可当她兴冲冲赶入城中那天，又被人贩拐卖至红楼，最终为保清白而割喉自杀。
一切一切，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太不容易，可面对这般冷漠的父亲，也许根本没必要说出来，即使说了，他也不会关心她。
“过程有些复杂，而且也已不再重要，不说也罢，不过我知道自己已是被爹赶出府外的外人，所以爹请放心，今日我来，只是想来看看您是否安好，除了这些之外，便无他想。”她眼中的自信从容，让殷成扈眉头更紧。
虽然从小到大他不曾多关注这个女儿，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了解点她胆小懦弱的脾性的，然而眼前这个活着回来的人，除了外表一样，其他包括眼神，笑容，举止，投足，谈止一切一切，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