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韩麒出了糜府,马不停蹄前往陈登府邸。
虽得糜竺好言相告,然韩麒却是打心里不信陈登会是那般。此番拜访陈登还有一事却是为了答谢他几次指点之恩。
“陈元龙,你陈家算是和我韩麒绑在一起了”。
绝影宝驹,快如闪电,虽被韩麒竭力压制,还是片刻便来到陈登府邸。
陈府管家对这位保卫徐州的大英雄早有耳闻,如今见韩麒来府上,忙进去通禀自家主人。
陈登虽说在州中身处要职,然不得陶謙信任,故多半时间都是闲赋在家,养花养草,躬耕茅芦,生活倒也过的自在。
“老爷”,管事上前来报道:“韩将军前来拜访,此时正在前厅等候”。
“哦”,陈登略显惊讶,旋即又苦笑一声,智如陈登又岂会不知韩麒的来意,“下去准备酒菜,把前几日长文送来的青梅酒取来,我要招待贵客”。
前厅上,韩麒眉头紧皱,不知如何说与陈登,若真如糜竺所言,陈登与陈群结怨很深,却是大有麻烦了,不管陈登亦或陈群都是当世大才,一个擅长军略,一个擅长政治内务,两人的组合直追荀氏叔侄。这二人韩麒是谁都不愿意放弃的。
“哈哈,韩将军光临鄙舍,实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堂外传来陈登的轻笑声。
韩麒闻言,起身道:“先生哪里的话,前些日子得蒙先生指点,只因麒军务繁忙,一直不得空过来拜访,先生勿怪啊”。
陈登笑道:“将军救得徐州万民,登只是略尽薄力而已”。
说着两人分坐案前,韩麒低头沉思不语,堂上陷入了一时的沉静。
陈登见状,先拱手笑道:“登有一远方表亲,今日在将军帐下效命,还要请将军多加照顾啊”。
韩麒闻言,抬头说道:“这个自然,今日麒来此却也是为了此事……”。
不等说完,陈登摆手打断韩麒,起身踱步道:“我那兄弟身怀大才,然处世不深,吾为磨砺其心性故遣长文到张干手下当职,机缘之下得在将军帐下,也是他的福分啊,呵呵”。
“这……”,韩麒心中吃惊,这古人的脑子都是超级电脑吗,竟什么都能料到,陈登此言却是打消了韩麒的顾虑。
“呵呵,先生放心,长文虽年少但其心性沉稳,如今已是麒的左膀右臂了”。
陈登道:“哈哈,前几日友人送来几瓶青梅酒,今日正好与将军对饮”。
韩麒笑道:“如此,麒叨扰了”。
不一会仆人呈上酒菜,两人坐于案前屏退左右。
韩麒先举杯道:“先生大才,麒万分佩服,能受教于先生,麒三生有幸也”。
陈登亦举杯,笑道:“呵呵,将军过奖了”。
两人仰头一饮而尽,酒过半酣,二人都已有了几分醉意。
韩麒道:“麒自小习武,意欲以己力匡扶汉室,救万民于水火,然当今汉室衰落,诸侯各自为战,麒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陈登面色发红,笑道:“将军身怀盖世勇武,天下虽大但又有何处去不得,不知将军为何屈居在这徐州呢”。
韩麒亦笑道:“敢问先生又为何屈居在徐州呢?”
陈登闻言面色稍有变化,干笑一声,摇头不语。
韩麒见状,便道:“依麒只见,先生却和麒乃是一类人也”。
陈登略显惊讶,说道:“愿闻其详”。
韩麒道:“麒得州牧信赖在军中充当要职,表面上是风光无限,然个中尴尬也只有麒知晓了,依先生之智,只怕对麒的处境也是了解的”。
陈登点头笑而不语。
韩麒又道:“先生身为陈家族长又曾是州牧倚仗之人,表面上看是分光无线,然而,呵呵,州牧却早已不是那个心怀大志的州牧了”。
韩麒之言好像一道闪电刺向陈登的心,触动了那看似已经愈合的伤疤。
“呵呵”,陈登轻轻一笑,充满了自嘲和心酸。
韩麒看在眼里,又道:“先生为保全家族,屈身于徐州,麒自是佩服万分,然如今徐州文有张干,武有曹豹,此二人俱被州牧引为心腹,又权势滔天,先生大才却不得施展,这却不是与麒有几分相似乎”。
智如陈登者哪里会不知晓这些,只是今日从一外人口里说出,却显的格外刺耳。
陈登低头举起酒杯,向韩麒示意。
两人又饮了一杯,陈登道:“将军心思缜密,实非常人能比也”。
韩麒闻言,笑道:“麒也是胡乱猜想罢了,若是不对先生勿要见怪,只是嘛,先生虽委身护家族,但却忽略了一件事”。
“哦”,陈登奇道:“请将军赐教”。
韩麒起身,在堂上踱步道:“州牧虽仁和宽厚,然徐州局势复杂,吾闻当年臧霸将军扫平黄巾,稳定徐州,立下了汗马功劳,最后却是落了个出走他方的下场。当下徐州刚经战火,人心惶惶,州牧对先生这等大世家岂有不防备之理,此次州牧封麒官职恐怕也是为了遏制曹豹在军中的势力耳”。
洋洋洒洒一番话,说者有心且听者又有意。
“这……”,陈登对现状岂有不知之理,当年臧霸只是为人有些放纵,便被发配到开阳。只是陈登心中还是怀有几分幻想,他不信陶謙会对付自己,但今日的韩麒之言,像一道闷雷击碎了那份仅存的幻想。
“呵呵呵!呵呵呵”,陈登仰头大笑,坐起身子在堂上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苍凉。
“韩将军,你真非常人啊,哈哈”。
韩麒端起酒杯,自嘲道:“当局者迷,麒身在事外故看得清楚一些罢了,要论才智,哪里及的先生半分”。
陈登重新坐在案前,稍微整理了下心境,拱手道:“敢问将军之志?”
韩麒道:“麒早已言明,匡扶汉室,救万民于水火”。
陈登又道:“那要是世事混沌,人心向背呢”。
“那我就用手中长枪杀出一片朗朗乾坤”,韩麒正色道。
“杀出一个朗朗乾坤,哈哈,好个杀出一个朗朗乾坤”,陈登一遍遍的重复。
在这个少年身上他感到了一股无比蓬勃的朝气,好像一轮初生的太阳,似乎也照亮了他的前路。
韩麒拱手道:“此路艰险,如能常得先生教诲,麒三生有幸也”。
陈登看着眼前这个面色真诚的年轻人,心中的那根弦不经意的触动了一下。
但又叹口气,说道:“在下才智浅薄,恐不能助将军成事,再者有长文辅佐,料想也用不到登也”。
韩麒闻言,却也不再说什么,陈登与陈群不一样,他有家族牵绊,自身又早已是名动徐州,岂能为自己的两句话说动。
当下韩麒再举酒杯,说道:“先生不必勉强,你我缘分若不尽,必会再聆听教诲”。
陈登举杯一饮而尽,又道:“眼前就有一难不知将军可否觉察”。
韩麒吃了一惊,拱手道:“请先生赐教”。
陈登道:“将军日后若与曹军交战,切记要防备小人暗中作梗通敌”。
“这……”,韩麒不解道:“恕麒愚钝,还请先生明示”。
陈登摇摇头道:“将军不必多问,吾也不便多说,只是小心防备即可”。
韩麒闻言,只得拱手道:“多谢先生”。
当下两人又聊了一些天下时事。
傍晚时分,韩麒告别陈登返回军营。
军营之中,徐盛操练完士卒也刚回到大帐休息。
大帐之中,太史慈等正在商议练兵事宜,听闻韩麒归来,三人俱出来相迎。
韩麒下马,让士卒牵过马匹,拉着三人来到军帐安坐。
韩麒先道:“那八百士卒训练如何?”
徐盛道:“这些儿郎本就根基深后,如今再加上顿顿肉食,他们想不成精锐都难,呵呵”。
韩麒点点头道:“嗯,我不仅要他们是精锐,我还要他们能以一当十,骁勇无敌,文向可有信心”。
徐盛起身铿然道:“盛定不辱使命”。
韩麒将头转向太史慈,问道:“其他士卒操练的如何?”
太史慈摇摇头道,如今虽有几分模样,但还需勤加操练。
韩麒道:“一口吃不成胖子的道理麒也知晓,子义只管操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