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个冰冷的夜晚,一栋独立的公寓此刻正笔直的屹立在上海一个荒凉的郊区,在这样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有这样一个公寓显得格格不入,这栋公寓大概不到两百平方,窗户里面有的不是令人温暖的灯光,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充满了黑暗的房间里渐渐地被周围的黑暗笼罩了进去,皎洁的月亮那微弱的光芒无法照亮那里的景象。
此刻那栋独立的公寓外面正站着一个人,一个贼头鼠脑的男人,这个男人细看不到二十岁,显然还是个少年,一头清爽的平头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更让人觉得温欣,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少年此刻正做着和他的年纪相反的事情,他此刻正翻着那栋公寓的墙,此情此景只让人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件龌龊的事情,他正想进去偷公寓里面的东西。
这栋公寓的结构非常简朴,六层的整栋公寓墙上有一跟排水管道,使人轻易的可以从那里爬到任何一家的阳台上面,这感觉简直就像是为那些有心偷盗的小偷而设的,这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样没安全性的设计真让人无法相信会有人选择买这里的房子。
此刻那个少年奋力的往上面爬着,心中还洋洋得意的暗道:“我真是好运啊!随便选了一处地方作案既然整栋公寓都关着灯,这可真是天助我也。”他一边想一边爬到了最顶层的六楼,双手按住阳台的石台轻轻一用力就顺利进入了这个空旷的阳台里面。从他作案的轻便以熟悉的程度来看他绝对不是第一次作案了,让不由得又让人感觉很无奈,一个正值风华正貌的大好青年不好端端的呆在学院里读书反而坠落到要经常四处去偷盗。
他没有犹豫,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通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的黑暗渐渐淹没了他的身体,有如一头巨大的食人野兽张开了自己的大嘴把他整个吞噬了进去。
房间里给他的第一感觉很寒冷,窗户都是密封的,很阵阵的寒气配合着这寒冷的冬天让这个少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身上的汗毛都因为这寒气而根根倒立了起来,他暗骂自己没用,然后抛弃脑中对黑暗的恐惧一步一步的小心前进着,他不知道这个房间到底有没有人,而且惊动旁边的邻居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在黑暗中靠着微微的手电筒散发出来的光芒渐渐的照亮了周围的一片,他拿着手中唯一能带给自己光明的东西沿着四周迅捷的照了一遍,同时房间里大概的路线他也了然于胸了。一个朴素的四室两厅,大厅里的电器应有尽有,一台四十二寸的液晶电视首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接着空调、电话、冰箱、碟机这些名贵的东西一件接着一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哈哈哈哈,真是捡到宝了,我真是太走运了。”他在心中偷偷的乐着,却没有注意到脚下已经沾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而且这些名贵的电器都是用一层白布盖住,他只是从印出来的模型分析出这些电器的名称。
他现在几乎已经肯定这里没有人了,对于他这样一个专业的罪犯来说还是可以轻易的判断出这个房间到底有没有人的,但是他依然不敢开灯照亮房间里的一切,他只是继续开着自己的手电筒缓慢的继续向前走着,但现在的他比之刚才确实放松多了,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
不断的朝前走,心中就越是喜悦,里面值钱的东西越来越多,他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浓浓的欲望,这些东西随便他搬一样走都可以让他好几天不用再继续作案了,这怎么能不让他喜悦啊!一眼可以看到头的大厅他仿佛走了一辈子,却怎么也走不到头,这让他心中疑惑了起来,他再次拿起自己的手电筒照向了前方,微弱的光芒仿佛此刻变得明亮了起来,这明亮的光芒使他顺利的看清楚了前方的情况。
“嘭”手电筒掉落的声音出现在了整个大厅,他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没有让自己惊恐的叫声穿出来,他既然看见一个身穿黑色寿衣的老太婆站在自己前面不远处,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靠着自己异于常人的眼力与敏捷力看见那个老太婆满脸苍白的对着自己笑,笑容是那么的凄凉与恐惧,掉落的手电筒并没有从高处的摔落而熄灭光芒,它在这昂贵的地板上不停的转落着,从里面散发出来的光芒时隐时现的不断照亮整个大厅的各个角落。
那个少年快速的从地上捡起了地上还依然在不断原地滑行的手电筒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再次向前方照了过去,前方在这个时候什么也没有了,依然是那个空荡荡的大厅,他重重的嘘了一口气,顿时也放下了心来。“应该是我的幻觉吧!看来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了,精神上都出现幻觉了。”他在心中暗暗想道,同时暗骂自己疑神疑鬼。
手电筒的光芒渐渐减弱了一些,仿佛正在诉说自己的生命快要完结了,但那个少年并没有理会,他随意的用残余的光芒不断的向四周照耀着,他正在考虑自己到底应该从哪里下手才是最正确的。突然他把自己的手电筒停留在了一个地方再也难以挪开了,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再次被深深的恐惧之情所取代了,让他再次出现恐惧的是前方的一张画像,更确切地说是一副遗像,一个刚才他看见的那个老太婆的遗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满脸的皱纹像一道道的刀疤一样贴在脸上让人感觉发毛,一头如雪般的白发井井有条的披在脑后,那个笑容跟刚才他看到的那个笑容一摸一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个少年带着恐惧的语气轻声说道。要是刚才他看见的那个老太婆是自己的幻觉那么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他是的的确确看见了这个遗像,而且他肯定遗像上的人就是他刚才看见的那个,想到这里他的冷汗流了出来,一跟跟牵动着脑细胞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突然遗像前方的两跟红色蜡烛自己燃烧了起来,明亮又失温欣的烛光本是一种可以带给人温暖的东西,可是现在却成为了那个少年心中的恐惧,香檀上的三束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放在那里的香也在同一时刻自动燃起了,一切都显得这么诡秘。
那个少年很想转身离开这个让自己感觉到恐慌的地方,但是他却怎么也挪不动自己颤抖不停的双腿,仿佛地上有一双无形的手拉住了他的双脚,使得他无法自主的行走。“救命啊!救命啊!”他终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了,大声了叫出求救的声音。恐惧的声音在这个略显空旷的大厅中传来阵阵的回音,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他现在好象不在一间公寓的大厅里面,而是在一个荒凉、阴森的坟墓前。
背后一双阴森森的白骨拍在了那个少年的双肩上面,由于用力过度的关系肩膀上既然传来了“喀嚓”声音,他猛然的回过头去看向那双令自己感觉恐惧无比的白骨,当他看见那双白骨的主人的时候他再次大叫了起来,他刚才看见的那个老太婆此时正一脸笑容的看着他,笑容依然没有任何改变,依旧和遗像上的那个笑容一模一样,苍白的脸上显示出电视里鬼魂应有的幽绿,一双无神的眼睛更是不停的流出血,顿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出现在了房间中,那个少年蹲在地上呕吐起来了。
“嘭”一声枪响响起,这响亮的枪声让整个大厅都热闹了起来。
“子风啊!枪法有进步啊!虽然还不能说百步穿杨,但怎么说也算是百发百中了吧!看来你没在你的枪法下少下苦功哦!”赵辉那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对啊!我也没有想到子风你的枪法既然进步如此神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值得学习。”李飞的声音也再次传了出来,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面。
木子风轻轻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面带笑容的说道:“少来,我有几斤几量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在我面前假惺惺,两个字,没用。”
“呵呵呵呵……被看穿了,看来最了解我们的还是子风你啊!我真为结识你这个战友而感到自豪。”赵辉用他那伪善的笑容带着无耻的话语继续虚伪的赞扬了木子风一翻。
“什么事说吧!”木子风并不买他的帐,直接切入了主题。
当木子风的话说完众人都恢复了平时执行任务时候的严肃,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朱成对着疑惑的木子风说道:“最近发生在郊区那个公寓里面的惨案你应该听说了吧?”
木子风皱起了自己的眉头,这件事现在在整个上海传的沸沸扬扬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呢?他只是疑惑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向自己问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
“这个案件的疑惑太多了,普通警察无法办理,所以上海政府已经把这个案件移交给我们刀锋了。”朱成继续说道:“而且这个案件易哥已经交给你负责了。”
木子风心里很清楚王易对自己最近的心态一直很不放心,所以安排这个任务给自己只是为了让自己恢复正常的心态,这一点他心中很感激。“那又怎么样?”木子风的眉头皱得更加深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在了他的心头。
赵辉接下朱成的话回答道:“易哥说你可以在我们当中随便挑选一个助手协助你办案,你的任务是在发生命案的地方待一夜,顺便彻底地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但是……”赵辉突然峰回路转的一路话让木子风呆在了当场,他面带邪恶的笑容对着木子风很诚恳的说道:“执行任务的时间是明天的傍晚,我们又正好有事情,所以还请你高抬贵手。”说完还对着木子风做了一个拜谢的姿势。
“你们不会这么统一的都在明天傍晚有事吧?我是不会相信的,我就选赵辉你与我一起执行这个任务。”木子风带着没得商量的语气说道,说完两手双抱面带笑意的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无比难看的战友。
“实话告诉你吧!王易这次会派你执行这个任务是另有目的的。”李飞的声音传进了木子风的耳朵里。李飞是与王易同年的,所以他从来没有叫过王易为易哥,在公共场合他就叫对方为王组,在私下他直接称呼对方姓名,但是他的话更加让木子风疑惑了。
“另外目的?”木子风傻傻的问道。
“真是白痴,明天是情人节,全组里面只有你是单身,所以易哥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你的。”赵辉无奈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们都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去执行任务。”木子风听完赵辉的话后忧郁的说完就独自离开了这个练枪室,以往他都是独自一个人过情人节的,当时他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现在他却感觉独自一个人过这样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是多么悲凉的一件事情,这让他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冷漠的女人,那个令他至今记忆犹新的女人。众人看着木子风那孤独的背影渐渐的越走越远心中同样觉得很愧疚。
“你白痴啊你,既然在子风的面前说这样打击他的话,你到底哪根神经不对了?”李飞奋力的骂完脸带惭愧的赵辉直接朝着木子风离去的地方走了出来。
“我知道错了啊,可是你们看子风那个迟钝的样子我不直接说出口行吗?”
没有人搭理他,众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这个房间,原本还很热闹的房间此刻只剩下一脸无辜的赵辉和一脸冷漠的欧阳了。“欧阳,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子风长得这么帅为什么总不是去交女朋友呢?难道他想打光棍一辈子还是他心中根本就容不下任何感情?”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优美的一首诗是欧阳给赵辉最好的回答,最了解木子风的人只会是欧阳。
夜幕下的黄浦江异常的美丽,尤其是在这寒冷的冬天就更显优美了,雪花零零散散的飘在这曾经埋藏着无数秘密的江面上,今年的天气异常的寒冷,已经有三十年没有下过雪的上海今年却下起了雪,这样的天气到底预示着什么呢?木子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到这个地方来似的。
运货的船只在这繁密的黄浦江上来来往往,带给木子风的感觉不是热闹,而是一种由心而升的凄凉,稀零的雪花片偶尔落在木子风的衣服上面渐渐的融入了这无边的黑暗。